“你认识这女人？”林梵看了白志秋一眼。
“认识？何止是认识！”
咬牙切齿，语气不善。
无论谁也讲不出为何会有这么愤怒的一双眼。
“莫非是你媳妇？”林梵微笑，明眸烁光。
白志秋胸口压抑，气得厉害，“我要是娶了她恐怕就活不到这么大岁数了！”
林梵仍不识趣，追问道，“娶了她你能活到多久？”
“恐怕还没结婚就死了。”
“你不喜欢美女？”林梵皱眉，不解地盯着白志秋。
“她是美女？”白志秋愤愤，冷冷道，“她若是美女，世间就没有丑女。”
“她很丑？”
“丑陋至极。”
林梵眼球转动，笑道，“我倒觉得她是绝世美人。”
“你看得出？”女人的声音变了，正值青春，活力四射。
甜而不腻，似春风，轻轻一吹男子的骨头就酥了。
林梵却不理。
看都不看一眼。
仿佛一切都是意料之中。
白志秋呆滞，他从没想过这么动人的声音居然出自一个老妪。
他们已相处一年有余，初见更有三五年。
他本以为目光毒辣……
“看来你也是喜欢美女的。”林梵挑眉轻笑，语气充满调笑。
“没有人不喜欢美女。”白志秋面皮不红，话锋一转，“但我绝不喜欢这样毒蝎心肠的女人！”
“真的？”
白志秋毫不犹豫地看向女人。
皮肤枯黄，黯然。
了无光泽。
黄斑满脸，就像糊了一层黄土。
豆大的痣嵌在嘴角半寸，毛发飘飘随风。
白志秋强压下心底的厌恶，他重重点头，“真的！”
他不是以貌取人的笨蛋，但也难以喜欢上如此丑陋的女人。
覆水难收，出言亦然。
否则白志秋就不会这么尴尬。
只一眼，白志秋的魂都丢了。
美人！
难得一见的美人！
皮肤白皙娇嫩，吹弹可破。
眉眼间蕴藏着难以形容的魅力。
一瞥一笑勾人心弦。
清雅，却诱惑。
他生平见过无数女人，没有一个可以与之媲美。
年逾古稀，仍怦然心动。
难怪白修文被迷得神魂颠倒。
没错，女人就是白修文一年前所纳的小妾，胡雨菲。
女人轻拢黑发，如瀑泛着微光。
笑容恬静。
谁都说不出这笑意有多么温柔。
粉唇轻启，银牙半咬，“你怎么知道的？”
神态之娇羞，举世罕见。
林梵目不斜视，直直地盯着胡雨菲，“女人都是爱美的，尤其是你这么漂亮的女人。”
胡雨菲点头示意，美眸轻眨，“继续说。”
林梵打量，落在红鞋上，“所以即使伪装成一个老女人也爱美。”
“就因为我穿了双红鞋？”
“当然不是。”
胡雨菲饶有兴趣，“那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
胡雨菲笑了，一笑倾城，“男人也有直觉？”
林梵也笑了，这样一个女人笑，无人不笑，“恰好知道一些红色鞋子的秘密罢了。”
胡雨菲微变，凝重难掩。
仍美艳动人。
不过只一瞬便恢复那温柔的笑意——不论谁都要被融化的笑意。
“奴家倒是对少侠说的秘密有几分兴趣，不知少侠有没有跟奴家讲的兴趣？”
“如果只有你我当然愿意。”林梵眨眨眼，轻笑道道，“不过恐怕你身后的修士不允许吧！”
话音未落，林梵动了。
因为藏在胡雨菲身后的修士动了。
凝血六层！
银勾无光，完全内敛。
一旦释放，如山洪爆发，难以阻挡！
那人目光阴狠，寒光尽头杀机毕露。
那寒光来自胡雨菲。
修士动的一瞬间，她也动了。
十指律动，牛毛般的银针飘摇而出，光点汇聚如河，映衬着她。
光雾朦胧，更加出尘。
美丽，却是致命的芳华。
白志秋不知道胡雨菲是修士，就像他不知道老妪可以美艳至极。
他当然也不知道胡雨菲的修为竟达到了凝血一层。
解决白志秋，只需一瞬。
他只有逃。
逃才能拖延时间，逃才能有一线生机。
作为老江湖，白志秋极快。
无论是反应还是速度。
只一瞬他的身体便出现在门外。
可他再快，快的过银针吗？
如牛毛纤细，激射而出。
难以捕捉，无风无响。
似牛毛密集，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就像水银般无孔不入。
“臭婆娘，居然这么狠！”白志秋破口大骂，拧身闪躲也是徒劳。
避过一部分，但扎入身体的银针仍是不计其数。
银针甚细，甚锐。
毫无阻碍地插进了白志秋的大半个身体。
银针显然不是银制，入体的一瞬，它们便缩成一团，成了淤结。
筋、肉、骨疼的厉害。
虚汗流淌，面目全非。
浑身止不住地痉挛。
口水不受控制地滴出。
但白志秋仍咬紧牙关，连一声都没有吭出来。
“说奴家狠？奴家这不还没忍心下毒手呢嘛？你这么冤枉奴家，奴家可不干！”胡雨菲略显娇羞，纤纤玉手向前一推。
目光所及，一片虚空。
白志秋却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千钧一发，一抹闲云到了。
长袍猎猎作响，古朴制式的长剑淌血。
眼眸锐利甚剑，冰冷至极。
斩断一切阻碍！
清秀的脸却微笑道，“幸好赶上了。”
“多谢……少侠……”
虚弱至极，白志秋能站立已实属不易。
他咬牙坚持着，不愿在这个女人面前认输。
林梵摇了摇头，轻声。
只说了三个字，“交给我。”
接着，他的剑就动了。
轻飘飘，慢吞吞。
比林梵的声音更轻，比挥舞千斤铁锤还慢。
浑然天成，无丝毫停顿。
漫天银华隐去微光。
只需一瞬，林梵便会成一个筛子。
胡雨菲绝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凝重。
能在刹那之间降服那位大人，随手一剑也不会像看起来这么简单。
她做了一个决定。
看起来很蠢却救命的决定。
跑！
银针飞出，胡雨菲就不见了。
自然也看不到这惊世骇俗的一剑。
一剑。
接下所有银针。
足足七百八十根！
整齐队列，悬浮立起。
神乎其技的一剑。
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
这一剑若是回味。
月光澄澈，清泉潺潺。
闲云野鹤隐于碧林山间。
光映飞雪，火照游云。
日月同辉遥遥应。
剑光只一刹闪烁，却比胡雨菲更美，更富有魅力。
白志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没有一滴鲜血，痛的晕厥。
意识沉入谷底。
天空甚远，光芒不见。
昏厥前，他看到。
一个身材魁梧黑汉子。
手持钝器，威武如战神下凡。
他在笑，笑得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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