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
“唯一,快醒醒,快起来啊。”
陆唯一耳边响起一阵急促的叫喊声,听起来象是正处于变声期的少年。
眼皮沉重,头痛欲裂,根本没办法去想些什么,只想看看是谁在喊她的名字。
就在她准备奋力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胳膊被人用力的拉扯了一下,身体移开的同时,马蹄飞踏而过,一阵狂风扫过脸庞。
“再给你们三天时间,如果到时候还交不齐灵药,老子就屠了你们全村,走。”
随着马蹄声渐远,那一道狠厉的声音也随之而去。
“什么情况?”
陆唯一带着茫然的意识再次陷入了昏迷中。
疼——
好疼——
躺在木板床上的人眉头紧蹙,睫毛轻颤,慢慢睁开了双眸,幽黑的瞳中好似闪着点点碎星。没有完全清醒的意识让她的目光显得有些涣散。
痛感再次传来,她忍不住发出了‘嘶’的一声。
眸光突然一缩。
‘不对,疼,我能感觉到疼,我应该是死了的吧,毕竟那种虚弱飘幻的感觉只有临死之人才能体会到。难道我被急救回来了吗?’
缓缓转动脑袋,目光所及之处绝不是医院的样子。
破旧的门窗、一张黑漆漆的木桌、几把木凳、两个看不出颜色的柜子和自己躺着的木板床就是这里的全部摆设了,完全分析不出来这是什么地方。
陆唯一正在打量着屋子,门‘吱嘎’一声被推开。
因为逆着光,看不清门口站着的人是什么样子,只瞧那占据了整个门的宽度,就知道来人恐怕是胖的可以了。
“唯一,你醒了啊,太好了,你知不知道你撞破了头,血流了那么多,都快吓死我了。”
胖子见她盯着自己,大步迈进屋里,扯着公鸭嗓子道:“下次可不许再那么做了,你那样冲出去根本就挡不住他们的,那些人就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禽兽。”
说完把端着的碗放在了桌子上,来到床前,准备扶她起来。
就着胖子的手,她用力撑起身体,靠在了床头上,没有接话,胖子也不甚在意的转身拿过药碗,拉着凳子坐在床边,将碗递给她,努了努嘴:“给,先把药喝了吧。”
接过药碗,看着碗里那黑乎乎的汤汁,陆唯一感觉自己的胃抽了抽。她吃过西药,也做过透析,就是没喝过中药,闻着那股浓浓的草药味,再看看那色泽。
嗯……这滋味不用尝也知道不怎么样。
将药碗送到嘴边,她想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是谁?”
胖子正坐在床边低头不知道想些什么,一听见这话,猛的抬起头,愣了片刻,然后拔高嗓门喊道:
“什么?我是谁?你是头撞傻了吗?我是、我是王富贵啊。”
‘噗’,一个没忍住,好不容易憋气喝进嘴里的药一口气全喷了出去。
看着胖子呆愣着脸,还不断往下滴着浓浓淡淡的药汤。
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咳咳,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刚刚呛了一下。”
胖子用手抹了把脸:“哦,哦,没事,没事。唯一,你还好吧?”
“我没事,呛了口气,不要紧的。”——嗯,我只不过是想起了那个一群‘王富贵’的故事而已。
“不是,我不是问这。”胖子语气紧张又小心的道:“唯一,我是想说,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她垂目,敛去了眼中划过的一丝光芒,缓缓的点了点头:“嗯,我的头很疼,里面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我不记得你叫什么,不记得现在是什么年代,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甚至我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带着丝丝颤抖的声音,听上去让人觉得可怜不已。
胖子一下慌了,站起来就往屋外跑,边跑边喊道:“唯一,我去找村里的郎中过来,你等着啊,别怕啊……”
看着胖子已经跑没了的身影,她暗暗捧紧手中的药碗,低喃道:“胖子,谢谢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在这种情形下,我只能用失忆来应对一切。你的关心我会报答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