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本尊看着择煜的气息不稳”,年夙眸子的视线从邪君身上挪开,紧接着落到了熟睡之人的身上。
听到择煜这二字时邪君先是一愣,随即收敛掉脸上的诧异,疑惑的看向魔尊大人,“您……”。
“哈哈,跟他学的,没想到顺口一喊,还挺顺口的”,年夙坦然的说道,顺势直接向后躺去,慵懒的目光不紧不慢的看着邪君,眉宇间露出了一抹狐疑。
“本君是想问魔尊大人准备怎么共度良宵”,邪君嘴角牵强的撤出一抹笑意,毫不胆怯的对视上魔尊大人看过来的目光,是本君多疑了,魔尊大人与年夙同体太久,有这种习惯也难免。
闻言,年夙脸上的笑变得暧昧了几分,腥红的舌尖轻舔过下唇,随即便收敛掉脸上所有的情绪,一股强者所有的震慑力度如数展现,“那群家伙应该知晓邪君你已捷足先登,大概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先确定这场比赛的输赢再说”。
“人族有句话叫做春宵一夜值千金,本君认为这句话并无道理,他们应该有自知之明,若轮修为,他们该心中有数”,邪君慢条斯理的开口,本君身上的魔性,在古袁道待的太久,确实磨掉了几分,而魔尊大人之前被囚禁在异世之内,想必也会。
“什么时候邪君也学会人族的话”?
“所谓入乡随俗,本君之前见闻过不少,人族将皮肉之情看的很重,即便是人族内地位最为崇高帝王也逃不过,正所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邪君眸子的目光不时看向殿门处,显然不想在此多做停留。
“邪君的话语让本尊耳目一新”,年夙起身走到邪君身前,邪君的身上沾染了人间的气息,血红色的瞳孔内映衬出了眼前人的面容,“其实这么多年本尊一直有个疑问,以你的本事,根本无需依附与本尊,本尊一直不懂其中的缘由”?
“本君崇敬与魔尊大人的修为,不行吗”?邪君目光变得温和了几分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各有志向,本君的志向不大,只是想跟随着魔尊大人您,仅此而已,本君就不打扰魔尊大人您的好事,对于魔族地位,本君并不急于一会儿,好事要紧”。
留下这句话,邪君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只是在背对着年夙的那一刻眸子的目光随即暗了下来。
直至邪君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内,年夙才收回目光,挥袖砰的一声将殿门闭合的死死的,血红色的瞳孔就像是侵染在眼眶里的血水一般,脸上的血色莲花如数退下,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焦急,年夙大眼扫了一旁的摆设,周围并没有药物,本座醒来只是暂时性的,马上就要被吞噬回去,必须尽快把择煜送走。
“夙儿……”,易轻轩睁开眸子的时候就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下意识的唤道。
“择煜”,年夙扭头就看到方才本应该熟睡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大步走到床榻旁,攥住这人的手腕,一脸严肃的说道,“择煜,本座的时间不多,不知该如何与你解释,很多事一言难尽,本座先送你离开这里,回京城去”。
“不行”,易轻轩一骨碌的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大致明白了什么,如黑玉般温润的眸子直直的看着眼前人,不容拒绝的开口说道,“你跟我走,姬白仙尊正在找你,他可以帮你将乱世逼出来”。
年夙一顿,即便姬白仙尊在此,可远水救不了近火,本座坚持不了多久,下次不知道什么能醒来,更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看着眼前人略有苍白的脸色,眸底溢出了一抹心疼,“肩膀处的伤口如何”?
“没事,小伤而已”,易轻轩故作轻松说道,因为刚睡醒的缘故,说话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尾音。
易轻轩很清楚夙儿口中的时间紧迫是何原因,干脆又直接朝后面躺去,“我与你一同留在此,你不离开,我也不走”。
“你……”,年夙被这家伙的反应给弄的愣住了,哭笑不得的直接将不听话的人给扛了起来,本座的修为带有魔性,不可帮择煜愈合伤口,顾忌这人左肩的伤口不敢用多大力气,“本座带你离开这里,修为不稳还敢乱跑,择煜,你真不听话”!
自己的意中人被这么多人盯着,年夙恨不得把这些人如数除掉,当然,年夙知道择煜只会在自己身前才会这般,这伤究竟是怎么弄的,邪君说择煜中了他的秘法,看来本座还要去找邪君一趟。
“你这是作何”?突然被人这般扛起,易轻轩说不出的别扭,眉头紧蹙在一起,想要挣脱却又怕撕扯住伤口而被夙儿察觉到。
“你说呢”?察觉到这人的反常,年夙小心翼翼的将这人给放了下来,血红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这人的左肩,“真的只是小伤吗”?
“当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去异世,姬白仙尊他就在异世内……”!
易轻轩话没说完嘴巴就被眼前人给捂住了,年夙感觉手心儿处被眼前人呼出的热气弄得痒痒的。
“择煜,这短时间内本座无法带你回异世,只能先把你带出这万魔山,就别来找本座了,本座这一世能遇见你,很是幸运,本座并不想你因我而变成这般,如今看来,你遇见本座,并不是什么好事”,年夙的眸子里是从未有过认真和坦然,即便姬白仙尊来到此又如何,本座与乱世相辅相生,若乱世从本座体内抽离,本座就要无能为力的死在择煜面前,生离死别的痛苦本座不想让这人经受,倒不如把这人送走之后,自我了断。
易轻轩刚要张口说些什么,眸子的视线就被黑色的漩涡占据,紧接着便是一旁漫无边际的黑暗,只是手腕处的温度让易轻轩知道夙儿在自己身侧,只是刹那间,那种极具侵蚀性的黑暗消失,取而代之的满目的星空,待身体的感知慢慢恢复,那人早已离去。
一望无际的黑夜之中,易轻轩感知到身为人族的渺小,与魔族相比,本王所附属的一切就显得过于无能为力了,忽然一道亮光照射在易轻轩的脸上,易轻轩忽然间有个念头,尽快把身体养好,否则这摇摇欲坠的身体,根本无法与魔族相抗衡。
“择煜”!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不等易轻轩寻找来人,罗岐山就出现在漫漫荒野之中,“罗岐山,你不是在边境……”!
话没说完,易轻轩就明白了,夙儿口中的万魔山并不在楚国境内。
“你怎会在此”?罗岐山原本以为是自己眼花,可没成想走近后竟真的是这人,下意识放在腰间佩剑上的手这才收了回来,“你身上……”!
罗岐山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己离开之前记得这人身上的魔性已经变淡,可现在怎么会反倒递增。
“本王看起来很奇怪吗”?易轻轩对视上眼前人诧异的神色,不解的问道,感觉就像深沉与大海一般,这种无能无力唯一的期望就是明日,必须快些找到姬白仙尊,单凭本王,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王爷您怎会在此,您身上的刀伤复发了”?罗岐山话刚说完,眼前人就直直的向后仰去,忙不迭失的上前扶住,这微弱的气息就像生命将要耗尽一般。
罗岐山心脏砰砰砰的跳着,大脑顷刻间变得一片空白,根本不敢想下去,将这人拦腰抱起便慌乱的朝军营内跑去。
驻扎军营
燃着的火堆映衬出了火堆内的身影,军医急急忙忙朝将军营帐内跑去,睡眼惺忪的模样显然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跌跌撞撞的抵达账外,刚要开口请示,一股震慑力极强的话语就传了出来。
“别给老子扭扭捏捏的,快点进来”,罗岐山看着床榻上呼吸越来越弱的人,心急如焚,端着温水茶盏的手有些微微发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择煜不是跟渊儿一起在青龙宫待着,这人怎么会逃出来,又为何会变成这幅模样……
“将军”,军医秦明一进营帐就看到将军吃人一般的目光,见惯了这人运筹帷幄之中的模样,这番神情让秦明也抑制不住的慌张,刚准备开口询问何事,转眼就看到躺在床榻上气息的人,待看清面容后秦明脑袋『嗡』的一下,王爷、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傻站这干什么,快点跟老子治好”!罗岐山倒吸了一口凉气,暴躁的喊道,原本想喂易轻轩喝些水,却怎么也喂不进去,生平而来罗岐山从未见过择煜这番模样。
“是”,秦明不敢耽搁,连忙上前去为王爷号脉,观察脉象半响后,又伸手挑开昏睡过去人的眼皮。
“怎么回事”?
罗岐山故作镇定的问道,即便是如此,却仍遏制不住发颤的尾音。
“回禀将军,王爷的伤并不致命,凭小人所看,王爷是中了魔毒,不知道将军可曾听闻过古袁道山下所镇压的邪君,此乃阴尸毒,这毒看起来不一般,会有假死的现象,再者便是消磨修为,再加上小人发觉王爷左肩处有伤”!
“这伤本将知道,只是按道理说应该愈合的差不多了”。
秦明斟酌了一会儿,解开王爷的衣衫,包裹伤口的纱布被乌黑的血迹侵染,伤口是乌黑色的,看着比被伤时还要严重几分,“将军,王爷这是被扎西攒所伤”?
“是,有什么问题”?
“将军,您忘了,扎西攒所使用的长枪,会在利刃部涂抹一种他们辽国军队中特用的药水,这药水会让伤口难以愈合,之前将军您被偷袭,手臂被划了一道伤口,足足一个月才愈合”,秦明细细的将伤口观察了一遍,“不过扎西攒还算是光明磊落的人,并无毒,王爷的伤口破裂,血液不该是乌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