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呼呼的刮过耳畔,苏乔安紧紧抓着战夜承胸前的衬衫,却见他勾着唇在笑,她恼怒的皱眉,都沦落到跳机了还有什么可乐的?脑子颠坏了吗?苏乔安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刺他,“你脑子坏了吗?”
呼啸而过的风太强烈,战夜承根本听不见,他高兴微笑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对他的信任,他都没提前跟她说要跳机,她却在他扑过去的那一刻伸手抱住了他,而不是推开,明明这么危险,她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相信他。
战夜承垂眸看着怀里被风吹得紧紧眯起眼睛的她,缓缓开口,“安安,我爱你。”
苏乔安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因为海上本来就有风,他们在急速下坠,基本不可能听清楚,战夜承也没有声嘶力竭的喊,和平常说话并没有任何区别,她就更不可能听清楚了,口型能窥见一二,但她不敢确定,这太离谱了。
这个过程其实很短,他们说的两句话,前后间隔不超过五秒,而在他们说完后,很快就掉进了海水里,直升机比他们重,先一步落进去,一些较轻的零件漂在海面上,棱角尖锐,战夜承好死不死的砸在上面,尽管有水缓冲,胳膊还是被割出了一道口子,雪上加霜。
高空坠落,巨大的惯性带起无法抗拒的冲击力,苏乔安和战夜承呛了几口水,好不容易浮出水面,拼命的咳嗽着,战夜承一手托着苏乔安的腰,一手划水,“安安,没事吧?会游泳吗?”
大海里的危险可一点不比森林里弱,随便来条鲨鱼,他们就分分钟交代在这儿。
苏乔安深呼吸缓了缓,点点头,她有事,膝盖疼,恶心想吐,但和命比起来,这些都不算什么,她会游泳,可这茫茫海面,一眼望不到边,他们该往哪儿游?会不会还没游出去就玩完了?
“跟着我!”战夜承松开苏乔安的腰,往前游了游,苏乔安跟上,两人游了十分钟,看不见任何能停靠的地方,人却是累得精疲力尽,手脚酸软,苏乔安脑海里闪过放弃的念头,身体立刻响应,传来使用过度的讯号,一阵恍惚,险些溺水。
这种时候,信念比什么都重要,苏乔安再清楚不过,她想到了苏离莫,想到了路颜夕,想到了贺峻霖,想到了司静宁,想到了许许多多的人,强撑着游了一段,停下来大口呼吸,眼前的光景模模糊糊,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腰肢陡然被人圈住,苏乔安转头看见战夜承,在这渺无希望的海面上成为她唯一的信仰,苏乔安笑了,灿烂至极,圈住战夜承的腰身,虚脱的靠在他怀里。
“安安,坚持住!安安——”战夜承着急的呼唤,焦虑担忧,他的情况并不比苏乔安好多少,本就受了伤,没做任何处理,隐隐有化脓的趋势,下来又被划伤,泡在海水里流了许多血,他也快要撑不住了。
但是,他身边还有个苏乔安,就在他怀里,他不能让她有事,战夜承徒劳的游着,不管能不能活下来都要努力,最后的希望他一定要留给她。
视线开始模糊,战夜承沉到水里,置之死地而后生,利用海水刺激视线,让眼睛变得清明,不顾方向不顾结果的游,他此刻居然有些庆幸还好没遇上鲨鱼,否则以他们身上的血腥味,肯定马上就被分尸,也算幸事,至少有意识的时候,他们的身体是完整无缺的。
朦胧中看见了一艘游轮,恍恍惚惚的并不真切,战夜承抹了一把脸,这个时候还有精力去想会不会是海市蜃楼,他抿唇,管不了虚幻还是现实,拼命的朝着游轮游过去,正对面。
不知道游了多久,也不知道触摸到游轮的那个部分,战夜承的意识再也支撑不住,眼皮沉重的阖上,和清醒说了拜拜。
游轮上,站在甲板上看风景的游客看见扒着游轮的人,他不知道是谁,只看见两具随着水波沉沉浮浮的身体,他睁大眼睛看了半晌才大叫,“有人落水了!快救人!海水里有人!”
呼声吸引了大批的人过来,有水手跳下去捞起了苏乔安和战夜承,试图将他们分开,战夜承的手却扣在苏乔安腰上不愿意松开,不得已,只好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急救,尚有气息。
游轮上的随行医生和护士给两人换了衣服,先换了战夜承的,仅限于把湿衣服脱下来搭在他臂弯上,然后剪碎他的袖子,换上了干净的裤子,上面盖着毛毯,苏乔安也一样,护士给她换了内衣内裤和裤子,上面和战夜承盖着同一条毛毯。
打了点滴,上了氧气罩,还是没能将战夜承的手掰开,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很为难,半晌,医生才道,“算了,等他们醒来再说吧。”
就这样,苏乔安和战夜承的伤口经过简单处理,打着点滴到了晚上,战夜承醒了过来,胳膊火辣辣的疼,他第一反应是去寻找苏乔安,两手下意识动作才发现他就在她的臂弯里,他紧缩的瞳孔恢复正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护士正好端着药进来,看他醒过来微微一惊。<igsrc=&039;/iage/19519/5677679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