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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刺帝〔补完)(1 / 1)

皇家猎场占了几个山头,阮绵坐在燕桓身后,不一会儿就深入了山林中。那个寻马的侍卫久久没有回来,燕桓对此似乎也并不在意,倒是对忽然窜出的小鹿起了兴致,一路策马扬鞭去追赶。

“陛下!”严竹焦急的喊声传来,却被越甩越远。

“能抓稳么?”燕桓问的是阮绵。

阮绵在他身后犹豫了片刻,抱住了他的腰,“能。”

他的背上有些暖意,她的心却在颤抖,她闭了眼,一点一点地调节着呼吸,只等着机会。他不会武,所以她只要对付那剩下的一个贴身的侍卫,等他跑到山林深处的时候……

猎场,群臣,甚至是严竹都已经消失不见。阮绵不知道他追赶这那只小鹿追赶了多久,只是等到那只小鹿都精疲力尽地栽倒在路上的时候,马儿也不肯走了。

燕桓并没有拉弓射箭,他下了马徒手抓住了那只小鹿,用绳索绑住了它的脚,回头对侍卫道:“收起来。”

“是。”

侍卫从燕桓手里接过小鹿,转身在马上捣弄着。

阮绵抓住的就是这唯一的机会,剑入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那侍卫——皇帝的贴身侍卫功夫如何?她几乎不用猜想就是一场恶战。也许是因为侍卫分了心,也许是她剑真的是魔兵,她这一剑刺出去被侍卫掠身闪过,与他的兵刃相抵,乍然响起“叮”的一声。

她退后了几步,侍卫手里的兵刃已断,寒光乍现。

手无兵刃的侍卫依旧与她来往了数十招,数十招后,阮绵的剑刺入了侍卫的胸口,血光染红了她的眼。

原来,真的拿剑撕裂凡人的皮肤肌里真的能听到裂锦一样的声音。被这声音震只是一瞬,下一刻她就狠下心引剑一划,啥时候间血溅当场。

还有燕桓!

阮绵转身一刺,却陡然发现他的身边已经多了七八个黑衣蒙面的人。她的剑原本是直刺他胸口的,石火电光间被黑衣人的剑狠狠抵开——她被震退了好几步。

燕桓的眼里是深不见底的寒,却没有震惊。仿佛他早就知晓会有这么一出似的,他只是对着身后的黑衣人冷道:“活捉。”

七八个黑衣人包抄而来,阮绵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那个侍卫那么容易对付。他根本就不是保护燕桓的主力,他甚至连刚刚被支开去寻马的那个侍卫都不如。他只是一个饵,一个燕桓用来钓她出手的饵。

黑衣人的功夫是她望尘莫及的,她只能暗暗捏了个御风术,奋力躲闪着他们的剑,半个时辰后,她被五花大绑捉到了燕桓面前。

手臂上一剑,肩膀上一剑。那群黑衣人牢牢遵照着燕桓的命令不伤她性命,却把她弄得遍体鳞伤扭送到了燕桓面前。

纱帽早就在打斗中掉落,她低着头,尽量不让他看清自己。

她实在拿捏不准五年时光会在她身上留下多少印记?虽然模样已经大改,个子只到腰的女孩儿长成了到肩,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卫瑟他们这群曾经的大臣,燕桓的身上流着和她一样的血,血浓于水,他们的长相甚至本来就是有几分想象的……

“知道你是哪里露出的马脚么?”燕桓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你方才不该对竹儿露出杀气,又做贼心虚地强行压下。”

他本来就是故意为之追着小鹿来深山,为的是看看这个卫瑟的义女究竟藏着怎样的念头。果不其然,被他料中。只是想不到个子如此瘦小的一个女儿家抱的居然是弑君的念头。她才多大?十四,十五?

“是卫瑟指使?”

“不是!”阮绵咬牙,“我自己的主意!”

燕桓冷笑:“我与你可有仇?”

“有。”

“何仇?”

何仇?阮绵看着自己的衣摆苦笑,杀父弑母大仇,家破人亡大仇!可是,她能说么?她……

燕桓静静地等候了片刻,淡道:“动手吧。”

“是。”

黑衣人得令,冰凉的剑搁上她的脖颈。

一瞬间,阮绵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她不怕死,从来都不怕,在桃花郡上被白翎鸟掐着脖子窒息的时候也只是有过不甘,可是……师父在等着她。那个万年冰寒的天宫之上,那个囚牢里面,他一个人过了不知道多少年,她如果不回去,下一个神侍是什么时候?

还有一百年。

一百年,尘归尘土归土,她的性命也如同烧完的火,什么都不会剩下……

然后,再也见不到姜华。

反抗也许是徒劳,可是她还是默默念着御风咒,不顾昏天暗地的疼痛挣扎起来。手,脚,无数个地方被剑刺伤了,刹那间她惊惶抬头,对上的是燕桓沉寂的眼。

还有,他眼里的那一丝愕然与震惊。

她的意识渐渐涣散,而后听见的声响是燕桓的声音。他说:“留下性命。”

阮绵并没有晕厥,只是不愿意动。好死不如烂活着,既然燕桓开了口说留下她性命她就干脆闭了眼装晕。一片混沌中,她没有听见一丝声响,林子里明明有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连燕桓都仿佛被夺去了声音一样,沉默了许久。

她躺在凉飕飕的地上不知多久,依旧没有人出声。可是周围的呼吸还在代表人还在,明明都在的,难道在等着她慢慢血失血过多晕过去?

还是说,他还能认出她?

这猜想如同蚂蚁一样在她心头攀爬,她却得强忍着……片刻后,她被人抱上了马,也不知道是谁的怀抱,硬得磕身子。一阵颠簸后,群臣熙熙攘攘的谈笑声渐渐越来越清晰,随后是一阵慌乱的声音:

“陛下怎么了?”

“陛下可有危险?”

“陛下……”

只有一个声音慌乱无比却透着无比的真心,那是卫瑟的声音,“阮……绵儿!陛下,她怎么了?”

她不敢动,也不能动。浑身的伤让她只剩下喘气的力气,她也不敢睁眼看看究竟是被谁抱在怀里。少顷,燕桓沉道:“一点意外。”

“她怎么样?”

怎么样?阮绵闭着眼在心里哀嚎:当然是小命摇摇欲坠!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漏算了燕桓还有这么多暗卫跟着。猎场打猎是被重病包围的,普通刺客怎么进得来?

燕桓淡道:“暂时性命无忧。”

“那要不要传御医……”这一次,是严竹的声音。

阮绵静静地躺在某个侍卫的怀里,清清楚楚地听到燕桓的声音,他说:“不用。”

阮绵被带回了皇宫。如果说之前她还是装晕,那么在回宫的马车上她就是真的晕了过去。

她身上的伤的确不重,可燕桓真的没有让御医上药,而是简简单单包扎了一下就不再管她,她在这漫长的路途中也不知道出了多少血,到最后居然在颠簸的马车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再醒,她已经到了牢狱之中。

宫里有几个牢房?

数不胜数。

可是她在的那儿却没有一丝声响,没有水声,没有喧哗声,没有牢头的声音,只有零星的几个火把照亮着牢房里的一切,发出微乎其微的火焰燃烧声。

阮绵疼得两眼泛花却不敢乱动,这一觉也不知道睡过去了多久,她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疤,血染的衣衫已经成了黑色,肩上手臂上腿上的伤口和衣服黏连到了一块儿……光是想着那撕裂的疼痛她就浑身寒颤。

如果今天受伤的是那只鸟,他该哭成啥样?

阮绵顿时有了动力,艰难地坐起身来,小心翼翼掀开肩膀上的布料——果然,伤口和衣服早就黏在了一块儿。她深深吸了口气用力一撕——差点没又昏过去。

燕桓!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终于确定之前的担忧根本就什么都不是,他根本没有认出她来,带她回来不过是想锁起来严刑拷打吧!

肩上一剑,手臂上一剑,腿上几处划伤,阮绵花了许久才把所有的伤口和衣服撕裂开来,这样一来,衣服也破烂得差不多了。牢房自然是不可能没有药的,她于是忍着痛,依旧把撕了袖子的衣服穿了回去。当最后一颗衣扣扣上的时候,牢门外的铁链声也响了起来,紧接着是脚步声。

咣当一声,牢门的锁被打开丢在了地上,两个侍卫吆喝道:“哟,醒了啊。醒来就跟哥几个去见陛下。”

阮绵颤颤巍巍站起身,结果被人用力推了一把,“磨磨蹭蹭做什么!”

“大胆!”她咬牙抽痛,狠狠回眸瞪那侍卫,冷喝道。

这种宫里养惯了的侍卫,最能被惊着的两个字莫不过“大胆”,最惧怕的是“拖出去”。那侍卫也许是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吓着了,又或许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身份,他匆匆退后了几步,居然一路也没有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宫闱大内已经粉饰一新。阮绵被侍卫押解着路过一处湖泊,本能地朝湖泊南方忘了一眼。那儿曾经有个后妃宫名曰凤临,五年前一把大火毁于一旦,五年后旧址上盖了新宫,真的已经没有一点痕迹了……

可是,记忆如同长河,大浪淘尽不过沙石,真的记忆只会沉底,消不了也散不去。

她在凤临宫前驻足,直到侍卫又一次焦急地催促,“还不快走!”

“诶,这不是阮小姐吗?”一个讥诮的声音响起。

阮绵一抬头就见到了个讨厌的人,严竹。她跟随着两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妇人缓缓而来,迎面与她撞上了。

那两个妇人阮绵还依稀认得出个轮廓来,她是父皇以前的妃嫔。原本先帝驾崩会有几个妃子陪葬的,可是她的父皇死得蹊跷一切从简,当年的皇后又早逝,故而仅剩下的几个妃子就都顺理成章地成太妃了吧。

妇人走在最前头的是当年的殷妃,也是当年唯一和她的娘亲有所走动的妃嫔。她疑惑道:“竹儿,她是?”

严竹笑道:“殷太妃有所不知,这小丫头也不知道在林子里怎么得罪了刺客,惹了一身的伤。”

殷太妃皱眉道:“御医没看么?”

严竹道:“陛下不让,也许是她和刺客有勾结。衣不蔽体不成体统,我们还是先走吧,省得坏了赏花的兴致陛下怪罪是小,让两位太妃不能尽兴可就是竹儿的大罪过了。”

殷太妃却迟迟不肯迈步,只是盯着阮绵的脸细瞧。

阮绵来不及闪躲,狼狈的对上了她的目光。

严竹诧异,“太妃?”

殷太妃略略迟疑,终究摇摇头叹了口气迈步离开。

在她离去之前,阮绵听见了她最后一声轻叹,“这孩子长得真……”

真什么呢?她突然很想知道,好奇极了。也许见到燕桓会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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