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郁容选了一个视线极佳的位置,前方对着的就是一片牡丹园,牡丹雍容华贵,各姿各态,力压群芳。
好似以前一位白姓诗人诗中所言:牡丹芳,牡丹芳,黄金蕊绽红玉房。
千片赤英霞烂烂,百枝绛点灯煌煌。
照地初开锦绣段,当风不结兰麝囊。
仙人琪树白无色,王母桃花小不香。
宿露轻盈泛紫艳,朝阳照耀生红光。
红紫二色间深浅,向背万态随低昂。
映叶多情隐羞面,卧丛无力含醉妆。
低娇笑容疑掩口,凝思怨人如断肠。
浓姿贵彩信奇绝,杂卉乱花无比方。
石竹金钱何细碎,芙蓉芍药苦寻常。
遂使王公与卿士,游花冠盖日相望。
庳车软舆贵公主,香衫细马豪家郎。
卫公宅静闭东院,西明寺深开北廊。
戏蝶双舞看人久,残莺一声春日长。
共愁日照芳难驻,仍张帷幕垂阴凉。
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
三代以还文胜质,人心重华不重实。
重华直至牡丹芳,其来有渐非今日。
元和天子忧农桑,恤下动天天降祥。
去岁嘉禾生九穗,田中寂寞无人至。
今年瑞麦分两岐,君心独喜无人知。
无人知,可叹息。
我愿暂求造化力,减却牡丹妖艳色。
少回卿士爱花心,同似吾君忧稼穑。
赏完牡丹景,东郁容静下心神,拿起画笔,沉浸在自己和牡丹的天地中,不容许任何人打扰。
两个时辰后,一副牡丹图就画成了,画中牡丹栩栩如生,和御花园中的没有二样,东郁容画物,先赏,赏够了,记住了物的精髓,再画,凡是她画出来的物,无论是动植物都赋有了灵魂。
“好画。”后面传来一声赞扬。
东郁容回过身,原来是一个熟人,忠勇侯云垂就站在她身后,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了。
“侯爷万安。”东郁容行了一个平礼。
云垂还礼,“可是本侯打扰了皇贵妃娘娘。”
东郁容摆手,“不,画已经画好,不算打扰。”
云垂看着正在收拾画的人,不想就现在离开,突然说道:“其实本侯还歉娘娘一份谢意。”
“此话怎讲?”东郁容收好画,抬头看他一眼,“若是因为德妃的缘故,那侯爷不必道谢,本宫理所应该。”
“不,我是感谢娘娘曾经的救命之恩。”云垂用了一个我字,表明原故是出自他自身。
东郁容一回想,略有几分好奇的问他:“侯爷,是如何识得本宫的真面目,本宫这易容术还没被人认出来过。”
在东郁容的记忆中,救过云垂就只有一回,就是从和仓县回京都的时候,遇上了被追杀的云垂,念着他是一个熟人才救了他。
云垂冰冷的脸上添加了一抹柔和,“我对人的气味比较敏感,经常可以通过一个人的味道辨别出这个人是谁。”
这话说的不假,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云垂本身是一个比东郁容更加厉害的易容高手,心里面有一只念着她,所以才会轻而易举的识破她的易容。
这种五感有一种比平常人更加敏锐的人东郁容见过不少,就说她身边重香的眼睛就好过很多人,心里倒没什么惊讶的,还是夸了一句:“侯爷,你这本事真是厉害。”
听到她的夸奖,云垂脸上出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只是心里也难免还是有一点苦色,看来她还是没有认出自己。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不起眼的草丛中躲着一个人,云德妃捏着手上的剑穗,这本来是她打算给云垂,谁知道云垂走的时候又给忘了,想到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便亲自连忙的追出来,结果却看到了云垂和东郁容相谈甚欢。
云德妃记得哥哥是一个寡言少语的人,平时对除自己以外的女子都是冷冰冰的一张脸,从未看到过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只有一个人除外,她记得云垂书房中一直有一副珍藏着的画像,画上是一个女子,她当时没有看清女子的样貌,现在想来却依稀和皇贵妃有几分相似。
想到一个可能,云德妃吃惊的捂住嘴,悄悄的离开。
“天色已晚,本宫就先告辞了,侯爷路上保重。”看已经到了夕阳西下,东郁容不打算再接着说下去,提出了告辞。
“娘娘保重。”
看着东郁容离开,云垂苦笑了笑,也转身离开。
其实对于云垂这个人,东郁容总觉得有一丝疑惑,他似乎很早就认识自己,在刚才的交谈中,云垂很了解自己的喜好,可在东郁容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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