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诽完后,又觉得自己过余了,明明我有床不睡,偏要来打地铺,关他什么事呀,他也不过是少了份关心而已。更何况,他凭什么关心我吧,真是的。
再度翻了个身,闭眼,正准备好好睡个觉,但,他却在这时开口了。
“我也要去内地一躺,明天我们一道吧。”
睡意立马没了,我望着他,这个角度,也只能看到他放在床沿的手臂了,“你去大陆做什么?”
“查看分公司的营运情况。”
“哦,山东也有你的分公司?”
“不,是挨着山东的河南。”
我“哦”了声,没再说话,他跟着去也成,多了个提行李的,倒也能省下搬运工的费用。
不过,明天还得起个大早,先去买紧急避孕药才行。
*
运气不大好,空手而归后,又见聂辰还在床上睡懒觉,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戳他的胸膛,“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搂住,然后被他带到床上,被迫与他来个激烈拥吻。
我捶他,外边出租车还等着呢。
在去机场的路上,我发觉他神色有些不大对劲,时不时东观西望的,便取笑他:“怎么了,做坏事了,怕被人逮么?”
他没有与我拌嘴,而是皱着眉,神色严肃地道:“我发现,这几天总是有人跟踪咱们。”
我吓了一大跳,忙四处观望,他没好气地道:“对方很有跟踪技巧,要是你也能发现,那就不会被派来跟踪咱们了。”
我心下毛毛的,“你没看错吧?真的有人跟踪咱们?”
他点头,“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你。”
我说:“那肯定是跟踪你的,我又没有与人结仇---”但又不确定了,难道,会是成家?之前因为有亦海周旋不好在香港下手,所以等我离开香港再对我下手么?
聂辰说:“不可能是我的。”他望着我,“昨天晚上,我和他打过照面,发现他身手不错,并且很狡猾。不过,我想他并没有恶意。”他盯着我,若有所思,“或许,他只是在暗中保护你也说不定。”
我愣了愣,完全搞不清状况了。
果然如聂辰所说,那跟踪我的人估计对我没有恶意,稍稍放下心来,但又疑惑,那人干嘛跟踪我呢?是受谁的指使?亦海,还是成氏夫妇?
“应该不会是成亦海。”聂辰分析,“最近他正忙着扩展海外版图,几乎成了空中飞人,哪有美国时间派人跟踪你。”他望了我一眼,意有所指,“若真是他派来的人,我又怎么可能和你在床上嘿咻而不被干涉?”
我恼怒地撞他,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心里却微带失落,的确不可能是他的。
“又在想他?”聂辰凉凉的声音又响来。
我瞟他一眼,没说话。
他冷哼一声,“没出息。”
我咬唇,确实挺没出息的,身为现代都市女性,早已习惯无疾而终的爱情,因为理智早已大过感情。
*
我订的是经济舱,因为没有预料到聂辰会跟随,是以只订了一张机票,不过幸好现在正是旅游淡季,临时也买到了机票。不过并不是挨在一起的,最后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下,与我旁边的旅客换了下位置。
估计大少爷他从来没坐过经济舱,坐在位置上不时伸腿扭腰的,感觉特难受的样子。我取笑他:“自找苦吃。我听卖票的说,头等舱还有票。”
他白我一眼,语气不大好:“体验一下经济舱的滋味不行么?”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靠在椅背,闭目养神。昨晚没有睡好,现在一入座睡意就来了。偏身边的男人不让人消停,一会儿抱怨飞机餐难吃死了,一会儿又抱怨空姐服务太差劲了。我忍俊不禁,在中国,最大的优点就是服务上乘,空姐的服务若还不算好,那就休想再找到更理想的服务了。偏他还不知足,真是欠抽。
偶然想到一件很令我奇怪的事,我用手肘撞他的腰,问:“对了,我还忘了你问一件事,你怎么也来三亚度假?”
他看我一眼,阴阳怪气地道:“我还以为你神经大条到可以拿去当皮筋呢。”
“什么意思?”
“没,工作累了,便想出来透一下气。”
“你明明知道我只是误闯你的房间,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他轻哼一声:“对于自动送上门的美食,再放回去,可不是我的作风。”
我瞪他,又问:“先前为何总是找我的麻烦。”
他一脸无辜:“我有吗?”
“需要我一一细数吗?”
他摸摸鼻子,咕哝了句,我听不清楚,隐约只听到了“不睬我”三个字,“你说什么?”
他侧头,目光邪气,“明明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做作女人,偏总是摆出一本正经的良家妇女。我只是想逼你现出原形罢了。”
又不是妖精,还现回原形呢。
我蹙眉,“你说,我以前做作?”
“呃,也不算,只是,我讨厌良家妇女---”看我一眼,“尤其是你这种不需任何动作都能让人想入非非的良家妇女。”
他这话,究竟是褒还是贬?
我沉默了下,细细品味他话里的意思,然后又问:“你的意思是,你一直都在肖想我?”
我以为他会死不承认的,没想到,他居然大方承认,并且还振振有辞,“对呀,你这人看似聪明,但有时候却笨得可以。我明示暗示那么多回,忒是不当一回事,不知你是真的不解风情,还是装聋作哑。”说到最后,居然咬牙切齿来了。
我呆了呆,搞了半天,他以前之所以针对我,只是因为我没有回应他的“热情”.
好吧,先前的疑惑终于得到解惑,我与他并不是八字带冲,而是这家伙大男人的优越感在作祟,因为他肖想我,但我却不给他机会,所以就恼羞成怒,总是变着法子找着机会给我绊脚石,目的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原来是这样呀----”我盯着他,拉长了声音。
“怎样?”他一脸紧张及期待。
“原来,男人就那么点能耐。”这是我总结出的最终结论。
“---”
*
从三亚到济南的飞机,大约要三个小时的时间,再加上又是夜晚,很快就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聂辰把我叫醒,说飞机马上就要落降了。
我睡意朦胧地望着他,发现自己居然靠在他怀中,还有,身上还搭了件外套。有些不自在,我坐直身子,这里理理,那里弄弄,不敢看他的眼,只觉心里乱糟糟的,这男人怎么与以前大大地变了样呢?甚至连性格都变了。
飞机着陆后,大家起身拿行李,有个男人在身边确实方便许多的,至少不必自己拼死拼命地提着重物走长长一大截路。
出了机场,从济南到青岛的火车最早也要等到次日,很麻烦,便直接找了附近一间高档宾馆,准备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
宾馆服务人员服务很是周到细腻,房间布置的也是非常的舒适且豪华,不愧是有钱人消费的地方。我也不会太亏待自己的,但以往都只投宿便宜环镜还过得去的小宾馆或民宿,哪有聂辰这般从来不必为钱烦恼的轻松自在。
其实,我先前也曾提议大家各付一半,但在他“我从来没有让女人付费的习惯”的轻描淡写的话语里,便不了了之,我也乐得省钱省心还享受了顶级待遇,并且在床上还有免费服务。
不必牵就,不必付出感情,这样的日子,真的太棒了。
坐飞机实在太累,这次沾到床便睡,谁也没提起炒饭的事。迷迷糊糊中,我听到聂辰在接电话,声音很小,听得不大真切。
“真难为你了,到现在还这么在乎他----”
“---放心,我会好好待他的---”翻了个身,拉了薄被盖住头,他的声音虽小,但仍是炒到了我。
“---我没有玩弄他,我也想和她结婚,可是,好像她并不领情---”
我被好奇心惊醒了,望着仍站在阳台上的他,心里也来了好奇的八卦细胞,他有结婚的对像了,但对方不领情,哎呀呀,这要是传出去,说不定又是个重榜新闻呢。
继续侧耳细听,听见聂辰讥讽一笑:“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我和你很熟吗?”
过了会,只听到他冷嗤一笑,“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已经管不着了。好了,我要睡觉了,晚安。以后不要再打来了,我和你还没熟到半夜三更通话的地步。”
结束通话后的聂辰并未立即回屋,而是站在那,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见没什么八卦好瞧,觉得无趣,又重新躺下,继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