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吴京虎提醒了裴璋。但裴璋对于礼物的选择依旧一筹莫展。母亲在他的印象中,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馈赠——她会想方设法地把想要的一切都拿到手,而且,也是永远的胜利者。
裴璋最后觉得去问徐瑞,徐瑞永远有办法哄女人开心,送礼之道肯定也略有研究。而且,裴璋刚得知徐瑞想捧女朋友,不愁没有话题。
“喂,哪位?”
“我,裴璋。”裴璋清了清喉咙,“我听说你要拍剧,怎么回事?”
一场电影没有上千万砸不出来。徐瑞花心,但骨子里比谁都精明。他心底有一杆称,能把所有为钱上床的女人的价格精确到元。裴璋见到的那位,虽然漂亮,但还称不上拔尖。
“是汤尼啦。”电话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裴璋看了一下表,差二十几分钟十二点,“他以前混好莱坞,难得回了一趟国,没想到又闲不下了……”
徐瑞发出一声轻笑:“总不好放任他去乱跑,就干脆给他找点事情做好了。”
裴璋翻了翻白眼:“你爸也让你这样糟蹋钱?”
“不然呢?”徐瑞反问,“老实说,他还挺高兴的,觉得我总算做了点正事。”
裴璋认真想了想徐瑞平时的所作所为,不得不承认,徐瑞他爸是对的。
“我对汤尼有信息,肯定不会亏本。”
裴璋不屑地撇嘴,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人家日后可是享誉全球的大导演。
不过,徐瑞倒是提醒他了。难得抓到这么好的资源,徐瑞都雁过拔毛了,没道理他白白放过。
“对了……”徐瑞猛地想到了一件事,“庄泽阳那个……在床上怎么样?”
徐瑞是个纯直男,但架不住活得纸迷金醉。他曾经因为好奇,试过男人和男人之间的那种事情,但这只是确定了他的性向——据说,他当年,也是第一次,和一个以技巧闻名的鸭做完了全程之后,光着身子冲进厕所就吐了。
狐朋狗友们没少嘲笑他,徐瑞自己看得开,戏称这种乐趣对他有点重口。
“别瞎说。”裴璋心底抽了一下,“我和庄泽阳清清白白的,纯属友情。”
“骗鬼。”
“好吧,我这么和你说吧。”裴璋细细一想,才发现这事儿真不好解释:“我承认,我以前迷恋过他很久。但是……他不值得,他不值得我对他那么好。所以我,现在对他已经没有感觉了。”
除了最后一句话,其他都是真的。
裴璋斟酌地说:“只是之前的纠缠太长了,习惯已经深入骨髓了。你知道的,徐瑞,鱼一下子离开水,是会死的。你得让他慢慢来,让他进化成在陆地上也能存活的两栖动物。”
“这说法真浪漫。”徐瑞淡淡地点评道。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徐瑞才突然出声:“其实我挺高兴的,你能看开……当然啦,我不是说,他配不上你什么的,人生而平等这种话我在美国都快听腻了。但是,人是社会性动物,他有时候并不是仅仅代表自己,还包括身处的环境。”
徐瑞难得地说了一句公道话:“你们要在一起的话,总有一人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老实说,我看不出任何的可能,付出代价的那个人是庄泽阳。”
“嗯。”
“真不知道,你怎么死心塌地地对了他好那么久。”徐瑞说,裴璋想,你所知道的那些年还真不长,长的在你所不知道的未来,“跟着爷混,爷身边不缺漂亮妹……不缺床伴。”
“免了。”裴璋对公共厕所没有任何兴趣。这也是庄泽阳除了那张脸,最得裴璋之心的优点。在这个圈子看来,庄泽阳洁身自好简直到了病态的程度,除了必要的拍戏,他和其他人的身体接触都少,无论男女。
“少来。”徐瑞显然不信他们一群乌鸦里,会飞出一只白鸽,喋喋不休地聒噪起来,“我看你看汤尼的眼光就很不一样,嘴甜又说好话,这是哪来的裴小璋我不认识……”他打趣裴璋说。
“你眼光确实不错,汤尼在那个圈子挺受欢迎的。美国么,你也知道,其实挺开放的。如果不是我确实对那个不感兴趣,也许就没你的机会了。”
裴璋言简意赅地回复他:“滚。”
徐瑞爆发出一阵狂笑声。裴璋无奈地摇摇头,这厮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他掐断电话,坐在椅子上愣愣出神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想起,他完全把打电话的目的给忘了。
他想着,就想回拨过去。不料,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来电正是徐瑞。
怎么回事?
裴璋刚接了电话,就听见徐瑞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宛如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我总算知道了前几天晚上,陶延成为什么没来了。”
“啥?”裴璋愣了一下,“长话短说掐重点。”
“……陶延成他出事了!”
喂!你这相当什么都没说吧!
……
徐瑞颠来倒去地说了半天,也没抓到重点。裴璋耐着性子听着,最后才听懂,搞了半天,徐瑞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好像是那天晚上,陶延成本来要赴约,结果和人打了一架,最后双方动了刀子。陶延成挨了一刀,当晚就进了医院做手术。也不知道那边出于什么考虑,居然把消息隐藏了下来。不然,徐瑞也不至于如此后知后觉。
裴璋听了忍不住扶额,最后问了医院。徐瑞也猛地醒悟过来,说是也要往医院赶去。
和吴京虎打了声招呼,裴璋直奔市医院而去。路上有点堵车,等他到的时候,徐瑞已经站在病房门口等他了。
“陶陶状态怎么样?”
“还好。”徐瑞点燃了一根烟,吞云吐雾。旁边有个小护士路过,破不高兴地指了指禁烟地牌子。徐瑞说了声抱歉,掐灭了烟,“具体的情况,你问他本人好了。”
徐瑞说完,眉眼间忍不住露出了一点阴霾。
“又是陶延成他堂哥的事情?”能让徐瑞露出这样的表情,除了那家伙,不做二人想。
徐瑞努了努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裴璋见状,也不在啰嗦,直接推开们走了进去。
“嗨,裴小璋,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坐在病床上的陶延成的精神状态到还不错,见到好友居然还能开玩笑,“哦……我倒忘了,你如今终于追到了庄泽阳,肯定乐不思蜀了吧。”
哪个王八蛋到处乱宣传来着!
裴璋忍不住磨了磨牙,把话题强行转回了陶延成身上:“你这一身伤是咋弄的?你家大堂哥还真下得了很手!”
“不是。”陶延成摇了摇头,“是我侄子。”
“我日,老的不算,还有小的!”裴璋目瞪口呆,一句粗口就爆出来了。
陶延成苦笑不已。
在解释整件事之前,必须先理解陶延成的家庭背景。
诚恳的说,裴璋,徐瑞和陶延成,虽然三个人同为富二代,但家庭情况完全不同:
裴璋有个花心的老爸,虽然从血缘上说,和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成打,但从法律的角度上,裴璋还真是彻彻底底的独子。裴璋甚至听闻过,为了给花心老爸擦屁股,裴璋的妈妈叶婉是做过一些不太干净的事情。
而徐瑞则是另一种情况,他上面有个亲生哥哥,徐祥,徐祥才是徐家的预订继承人,据说,为了让徐祥成器,徐瑞他爸可是会用皮鞭抽的。
而徐瑞的出生,完全是个意外,是他父母也没料到的意外怀孕,但既然怀上了,也就舍不得打掉。最后,徐瑞出生之后,他父亲把他挂名到了福利院,最后动用了一系列手段,又把他“领养”了出来。
徐祥是用来继承家业的,徐瑞则是用来疼爱的。在两兄弟专有的用途上,他们都做的不错。虽然,等徐家老头子去世之后,两人继承的财产肯定不能同日而语。但徐瑞本人倒是挺看得开,说是他哥该得的——“你知道我哥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就算是特种兵训练队也拍马不及啊。”
而陶延成的家庭背景,更加复杂一些。
他父亲一直患有精少症,很难有后裔,于是就从哥哥那里过继了一个儿子过来——也就是裴璋口中的大堂哥。陶延成本人是喊哥,倒是徐瑞死活都不肯承认对方的“正统”地位,一口一个大堂哥,实捧暗贬,最后一大帮子人都学着徐瑞喊。徐瑞本人很得意,他说这是因为他的个人魅力。
而尴尬的是,大堂哥都已经将要奔三了,各种角度坐实了继承人的身份之后,陶延成出生了——毕竟,精少不代表没有。尽管当年陶延成他爸自己都不敢相信,上了十几家医疗机构,反复验证了dna之后,也由不得他不信。
于是事情就变得微妙了——一边是当了几十年养的假儿子,假儿子的爸爸确实对陶延成的爸爸有恩,做牛做马,还为他移植过一个肾,另一个是他做梦都想要,都想宠的亲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做都心疼。
这件事情的结果,就是陶延成倒霉了。
他的那位大堂哥,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