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这么叫冷向北的名字,还有些不习惯,不过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也会尽量给你少添麻烦,给所有人都少添麻烦。”
他越说越顺,说得越多,也就越知道自己以前错的究竟有多离谱。
冷向北反倒是越来越欣慰:“用不着这样,只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就行,要知道,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的父母,都会无限制的惯着你!”
田春来摇头叹息:“就算是父母,也不会一直惯着我的,你看到了,他们其实很嫌弃我,完全把我当成是工具一样。”
他越想越伤心,之前跟家人在一起的时候,还能用强悍来伪装自己。
现在,安安静静的,反倒是将心里的那点愁绪敏感全都勾了出来。
他自己也有错,甚至于习惯性的推卸责任,可说到底受了伤,心里脆弱,现在得到一点温暖,是真的忍不住了。
“其实从小就是这样,我爸妈对我不错,可那是因为我是男孩子,他们总是将养儿防老,传宗接代挂在嘴边上,最常说的话永远都是‘你怎么这么没用?’。我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工具,以前是用来给他们养老送终的,现在是能给他们要钱的。
其实他们喜欢田春妮,因为她嘴甜,会来事,能往家里划拉东西,我们两个打架,田春妮能说会道,也都将所有的错都推到我的身上来。
我妈总说我什么活都干不长,我也知道这不好,我甚至知道,我都错在了哪里,可我就是不想改,也改不好,因为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改,真的改掉了,别人会不会认为我好欺负,认为我理亏,转过头来欺负我?”
他说了很多,甜的苦的,酸的辣的,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样,统统讲给冷向北听。
说到最后反倒是将自己的眼泪说干了。
委屈越来越少,暴露出来的缺点到是越来越多,让人听着只觉得这个人其实是真的很欠揍!
看了看冷向北,说出一句让他哭笑不得的话:“其实说起来,我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怜,反倒是挺矫情的。”
冷向北给他倒了水,让他先喝一口,润润喉咙。
他捧着水杯,尴尬的解释:“其实我是真的有错,也死不悔改,不光是我爸妈的教育问题,我的性格里本身就存在着很大的缺陷。”
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说起来这次受伤,也是我自己错在先,要不是我装哔拿大,非要压张利宝一头,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他越想越上火:“我这么一看,好像自己都没有权利要砖厂帮我出医药费,更不要提让人家照顾我,供我吃,供我喝!”
冷向北再一次笑了:“所以,我在这里听了一下午的思想斗争课程吗?”
田春来尴尬的挠了挠头发。
他这会儿到是真的想开了:“行啊,也别说什么亲戚不亲戚的了,就是因为是亲戚,我才应该少给你添麻烦,向北,我医药费也不要了,你直接把我送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