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瞬间安静下来。
气氛尴尬的让人窒息。
这句话若是换个人说,冷老太早已经骂了回去。
可是,傅应劭说的。
冷老太只能捂着心口,她的心脏不疼了,现在只觉得心梗。
陈白霜跟冷弘毅四目相对,这对父子的性格还真是南辕北辙。
“嗯,下次我一定带着显微镜找对象。”冷清竹扶着额头说道:“仔细的,好好的,挑一挑,如果有下次的话。”
傅应劭嘴唇紧抿,闷声不语的只顾着开车。
尴尬也有尴尬的好处,没有人再纠结冷清竹的“为情所伤”。
落宝村离盖县三十里地的路程,雪天路滑,好在傅应劭开车技术不错,速度快车子却很稳当。
哪怕是第一次坐汽车的陈白霜跟冷老太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八十年代的盖县没有冷清竹记忆中应该有的喧嚣热闹,街道萧条,人烟稀少。
也就只有供销社百货大楼门前人稍微多一些。
车子直接开到了县医院,在门口停好,傅应劭的身子刚微微倾斜,冷清竹已经打开了车门下了车,男人只能若无其事的正过身子,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方向盘,转身将陈白霜这边的车门打开。
看着陈白霜笑着自嘲自己什么都不懂。
傅应劭扯了扯嘴角,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先前的教训历历在目,他也知道自己的确不怎么会安慰人。
冷弘毅跟陈白霜扶着冷老太走了进去。
傅应劭锁好车门,一转头看见冷清竹站在门外面等着自己。
狗皮帽子对她来说太大,她不得不用手指一直抬着,才不至于让自己的眼睛被遮住,不过一直缩着脖子,没有高领衫,没有围脖,冷风嗖嗖的顺着衣领往里灌。
冷清竹时不时的打着哆嗦。
白皙的脸颊上更是被冷风吹出两朵高原红,粉色的唇在白色的哈气中若隐若现,只有那一双小狐狸眼睛,还是亮晶晶的,像是宝石一样。
傅应劭忽然间心情就好了起来,走过去在女孩的帽子上出其不意的拍了一下,偌大的帽子瞬间遮住了冷清竹的整张脸。
“哥。”女孩发声抗议,抬帽子的手指感觉要冻僵了,没了知觉,还没将帽子掀起来,手腕就被人捉住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被人牵着进门。
视线被遮住了,唯一的依靠似乎只有握着自己手腕的人。
隔着厚厚的一层棉袄,所有的感觉都变钝了,可是,被捏着的手腕上似乎真的有那种微凉的温度,还有一种轻柔却拒绝反抗的力度。
没有想象中该有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试探,也没有撞上什么东西。
似乎只要这个人在,就可以带着她一往直前。
“你这样,我感觉自己好像一只小狗。”她嘻嘻哈哈的笑着,脑海里却浮现出上辈子的种种。
似乎只要跟这个人待在一起,自己就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心。
帽子被掀开,眼前豁然开朗,可最先看到的,却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哥……”似无意识的呓语,她唇瓣微启,哈出的热气喷在他的脸上。
一种似曾相识的馨香萦绕在他的鼻端。
他开口,还未出声,却被人忽然打断了。
“清竹,你怎么过来了?”面相斯文俊秀的青年站在不远处,手拿着饭盒,向冷清竹走了过来,眼中带着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