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仇娘子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到了凌瑶身上。
“是焚刀掌。”
凌瑶依旧很平静,又确定了一声。
这种确信的、一锤定音的话语,让大家连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也无。
“难道是玦方又回来了?”
有人禁不住的喃喃到。
“我们应要抓紧时间联系少林,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想起来当年玦方和少林的渊源,提出了建议。
“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出杀了张夫人的凶手,到那时候,不管到底是不是玦方,也弄得清楚了。”
吵嚷的人群中,总归是有人脑子还算清醒,不随着旁人一起胡乱想。
“凌姑娘除了能辨别出焚刀掌,可还有什么别的发现?”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来说去,也不能说的明白,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众人又把目光转回到了凌瑶身上。
“不是他杀的。”
凌瑶看了看林明城,缓缓的说出这句话。
凌瑶不把自己的话当做是什么惊天雷,但是张同威听到这句话,立马眼底淬了寒光一般的看着凌瑶,只是凌瑶并不为之所动。
毕竟就从刚刚的话语来看,凌瑶这态度很明显的表达了,她和张同威不站在一边儿的架势。
“听凌姑娘的语气,对此倒是很笃定?还能把旁人杀人犯的名头摘掉了?”
这话里满含着冷嘲热讽的意思直冲着凌瑶去了,其实这人和张同威是旧相识,自然是向着张同威的。
“你觉得他功夫怎么样?”
凌瑶很平静的看着这人,不答反问。
“这江湖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逍遥派的林大少最是个废物点心了。”
这人也不知道是有脑子还是没脑子,当着人的面还这么说。
“一个废物点心,能学会焚刀掌?”
凌瑶不紧不慢的说下去。
这人被凌瑶话口一压,当下哑口无言,连带着张同威都安静了一下。
谢珏在一旁看着默默地表示,阿瑶轻易不说话,一说话就噎死人。
“不管他会不会焚刀掌,他都进了我妻子的房间!我妻子出事,他脱不了干系,他今日必死!”
张同威阴婺的看了看林明城,又看了看凌瑶。
“哦?那你动手吧。”
凌瑶仿佛没听出来张同威言语里的威胁,语气平平的说着。
众人听到凌瑶这句话都有些匪夷所思,刚刚这位凌姑娘不还信誓旦旦的说林家那位小公子不是凶手吗,怎么现在就撂开手了?
谢珏倒是听明白了凌瑶的意思,忍不住勾唇一笑,心里感叹了一句,不愧是阿瑶啊。
凌瑶哪里是被说服,她只是懒得多说,既然对方不同意,那就随着对方按着他自己的想法去做好了。反正那位张同威张大侠,就算武功再好,也没办法打得过吴江和栗寻川两人。虽说他有几分人缘,但是这杀人的事没锤实在林明城身上,谁又能为他出这个头呢?
张同威听到凌瑶的话,脸色有些难看,这位凌姑娘的态度,让他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眼下他若真的要取林明城性命,吴江和栗寻川一定会竭力护着林明城,而且这些江湖人也不会站在自己一边,可以说自己是丝毫占不到好处。
这位凌姑娘真是好手段。
想到这儿,张同威脸色又差了几分。
“既然凌姑娘说不是林小爷,那么凌姑娘能判断出来是谁吗?”
这人群里又一个为张同威帮腔的,这话说的倒是比之前那位帮腔的聪明了些。
“这就为难人了,凌姑娘和张大侠还有张夫人也素不相识,和大堂里的诸位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眼下就要凌姑娘找出凶手谈何容易。”
仇娘子很是时候的搭了一句话,这次的话还真是实打实的帮凌瑶说的,并且顺势点出来凌瑶不认识双方的人,做的判断不会有偏颇。
凌瑶对仇娘子摇晃的态度依旧是不在意的,只是淡淡的瞟了仇娘子一眼。
“既然凌姑娘也不能判断出凶手,那么林小公子自然就是嫌疑最大的了。”
这人不盯着凌瑶说,反倒是捡着话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这一句倒是点醒了张同威。
张同威借着这话为由头,继续对林明城咄咄相逼。
凌瑶想了想该说的都说了,也有些不想在和这群人有言语的纠缠,至于自己心里在意的地方,凌瑶打算稍后再解决。
于是,现在,凌瑶一晃身,坐到了木璇灵身边。
谢珏适时的递给凌瑶一杯温茶,也不知道在这乱糟糟的时候,谢珏从哪里搞来了一壶茶。
“小谢怎么想?”
木璇灵沾着凌瑶的光也拥有了一杯温茶,边喝着边问了一句。
木璇灵近来,成天被谢珏木姐、木姐的喊着,如今也不再称谢珏为小谢公子了。
“那个张同威大有可疑。”
谢珏轻声的说着。
凌瑶也点了点头,这人刚刚丧妻,可却是悲伤不足,愤懑有余。虽然摆出一副要为妻子报仇的架势,但是在自己提出凶手有疑时并不在意也不深究,反而继续针对林明城,看上去这一切的终结他都想归咎于林明城,很是不对劲。
“该不会是?不,应当不会。”
谢琦看着如今的局面轻轻的叹了一句。
这句话谢琦很明显没说完,但是旁边的三个人都明白了谢琦的意思。
“怎么不会呢?二哥,夫妻之间不管最后相处的怎么样都算是常见的。大难临头各自飞常见,糟糠之妻被迫下堂也常见,日日共枕眠却也日日算计枕边人自然也常见。”
谢珏喝了一口茶,然后才看着谢琦慢慢的说下去。在谢珏的言语中没有什么伤感叹息之意,可偏偏就是这样无波无澜的语调更让人心头一颤。
谢琦听着谢珏的话,看向谢珏,在他和谢珏四目相对的时候,谢琦听到了自己心底的一声深深的叹息。不知这声叹息是为了惨死的张夫人,还是为了对面这个有些太过看淡的弟弟。
这边的四个人聊到这里,有了短暂的平静,谁也不再开口说什么。
和他们不同的是,前面那群人却一点也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