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大概是坐的腿麻了,他换了个姿势揉揉小腿然后接着说道:“我听我娘提及兔子,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只吞噬草叶小人的兔妖,于是半是紧张半是期待的去了村头,果真见村里的孩子在拿树枝捅关在笼子里的兔子,那兔子看模样虽说与普通的白兔没有分别,可我还是凭味道认出,他就是我之前见过的那一只。81Δ中文Δ网ww『w.Δ”
“我看那兔子耷拉着耳朵,一身油滑的皮毛被戳的乱蓬蓬的,一只脚还半抬着不敢落地,像是受了伤的模样,于是心中不忍,就劝那些孩子下手轻些,却被对方好一顿嘲笑,我一时气盛,就与那些孩子对骂起来,到最后也不知何谁先动的手,反正就那样扭打成了一团。他们人多,我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却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又不甘心就这样丢脸,于是抬脚就把那兔笼给踢翻了,还顺势跺了两脚踩烂了笼门,那兔子见状一溜烟儿的跑了个没影儿。”
“我踩兔笼纯粹就是为了泄,顺带捞回点面子,哪曾想那兔子趁乱跑了,就再也没追回来。我怕那几个孩子要我赔兔子,就窝在家里好几天没出门。谁曾想,隔了几日,那几个孩子忽然就找上门来了,却不是来要我赔兔子,反倒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来跟我赔不是,弄得我莫名亲妙。”
“然后,白玉就来了。”
张元歇了一歇接着说道:“那天晌午,村里的孩子都去河里凫水,却没人喊我一起。我觉得无聊,就坐到栈桥上打水漂,一捧石头子儿打完了,刚想起来再去捡,就见河滩上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穿白衣服的孩子,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小,正笑盈盈的冲我招手。见我坐着没动,他就弯腰将脚下搜寻好的一堆卵石用衣兜兜了,然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石头走了过来,一股脑的把那石头倒在了我身旁。”
“我认出他就是那只被我无意中放走的兔妖,于是吓的大气儿也不敢出,可他却不以为意,反倒千方百计的陪着我玩。”
“时间久了,我也看出他并无恶意,于是慢慢就与他熟识起来。”
“他说他叫白玉,是一只无主的兔妖,刚一修炼成人就下山寻靠山,却不想遇到一群修炼了有些年头的蘑菇精。”
“白玉说,那些蘑菇精还没有灵智,虽说会跑会动,在他眼里却与食物无异,于是就大吃起来,谁想吃的太多,撑得走不动路了,被几个人类小孩儿轻而易举的抓了个正着,而我误打误撞救了他,便是他的恩人了!”
“我倒没想着携恩图报,可白玉却信誓旦旦的非要报恩,于是,就有了刚刚那出荒唐事!”
张元叹了口气道:“说起来,也是我对不起白玉,若我早些言明,他也就不会这般固执了。”
我闻言却觉得难以置信,便问张元:“你之前都不知道白玉其实是个女的吗?你们明明从小就认识......”
张元苦笑道:“白玉说,他们兔族雌雄莫辩,修炼成人后,可男可女,我便一直以为,妖族是没有性别之分的!也不会像凡人一样有什么男女之情......一直以来,白玉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从小到大,我都当他是我兄弟!”
我忍不住嗤笑一声道:“你还真是天真!白玉一开始就是在骗你好不好!还可男可女......我们妖族可没有这种传统!”
“白玉是我唯一的一个朋友,也是我唯一熟悉的妖......”张元尴尬的道。
“不过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的......”我心有戚戚的道:“看他那副模样,分明是倾慕你很久的样子!你竟然无动于衷......”
张元沉默了,片刻后道:“如果你的夫君与别的女人双宿双栖,你会怎样?”
“我还没成过亲呢!”我脱口而出道,想了想,又回了一句:“若我的夫君移情别恋,那我就休了他,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像君获这样在成亲之前风流不羁的我都受不了,若真再遇上个婚后移情别恋的......我大概会活活怄死的吧......
呸呸呸,想什么呢!
我摸摸上胳膊上突然泛起的鸡皮疙瘩,使劲儿的安慰自己:像我这样行善积德心肠好的小狐狸,怎会遇上那种糟心的烂男人.......
好人会有好报的!
所以,我的夫君一定是天底下最专情最俊美的男子!
张元见我半天没说话,幽幽的道:“是不是想想就觉得难过?”
见我无语默认了,张元道:“若我再领着白玉回去,贞姑定会痛不欲生的......”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忽然觉得张元看起来顺眼了许多。
想了想,我故作不解的问:“你们凡人不是可以纳妾的吗?我见过一个凡人男子,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还要撇下妻再娶的!”
“我娘从小教我,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张元淡淡的道:“我见天在外奔波,贞姑自嫁给我起便独自一人奉养婆母,现在还为我们张家传宗接代,我若负她,那便是狼心狗肺了!”
还真是个长情的!
这样看来,那一心要娶薛寡妇的老张头儿,可是真缺德呢。
我伸伸懒腰坐直了身子,说了大半天,还真累了呢。
扭头看看红棉,见她靠坐在树下一动不动,仍旧维持着我走时候的姿势,于是转向张元道:“我刚去买的吃食,你饿不饿?若不嫌弃的话,我分你一份儿!”
张元闻言眼睛一亮,道:“你不说我都忘了,我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我递给张元一个包子,然后自己也拿了一个狠狠的咬上一口,这才口齿不清的问道:“在水牢那会儿看你们一个个半死不活的,怎么一处牢房,就又活蹦乱跳的啦......说起来,你是怎么被关到水牢里的?”
张元伸长脖子咽下一口包子,这才道:“三天前,我去安邑送货刚回的邺城,算着贞姑也是时候该生了,于是才一进府就找涂老爷告假,谁知道老爷不在,夫人做主准我回去歇上半月,我刚要走,夫人又叫住我,赏了我一碗才从冰窖里取出来的乌梅汤,说是看我舟车劳顿太过辛苦,要我喝完再走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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