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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
私人别墅。
如王者一般的男人斜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以手撑额,杵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指尖轻击着膝盖。
黑色的西装原本一丝不苟的线条,此时被蹙出一些折叠起伏,更显深邃魅惑。
袖口处微露的白色衬衫以及一支黑亮含光的劳力士最新款腕表,又添一份雍容闲雅。
从衣着到神态根本看不出此人此时正如临大敌,反而更像是在享受自己的悠闲自在的时光。
“你要在这最少也要五天,把她一个人丢在国内,就放心?”身边一道成熟的女声响起,又一杯红酒递到跟前。
顾清都食指重重地钉最后一下,凝眸微睇着酒杯,迟疑了半晌才懒懒洋洋地伸手接过,骨节分明的手指捻着杯茎,透过晶莹的杯盏,看紫红色的液体如剔透的柔腻罗缎。
他是很喜欢喝红酒的,尤其是独处的时候,一盏凭喉而下,能叫他忘尽身外事,回荡在它的香醇甘美、细腻柔润中。
可是最近他好像把这毛病借了。
红酒好像挺没意思的,完全比不上某人总是鲜红欲滴,像饱满的玫瑰花苞似的嫩唇,味道和口感...真是好极。
越想越察觉怀里空荡荡的,那个毛绒绒的小软球,毫无防备地滚进脑子里,就挥之不去。
失落变成烦躁。
将一口没动的红酒,搁置面前的茶几上,立起身,挺拔高昂,盛气凌人,不管面前是谁,用冰冷嗓音沉声道,“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你们别打她的注意。”
“那茜子的事...你同意了?”
顾清都离去的脚步顿住,回头斜睨她,眉宇间尽是薄凉的冷漠与尖锐的寒意,仿佛他看的不是自己的亲姐姐而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一触他的冷眸,从容的顾敏心也不寒而栗。
顾清都薄唇轻启,放出被冰封的嗓音,“同意什么?我来不是听你们安排的。”
“那你千里迢迢...”
“这次就彻底解决,我不想再被这件事扰乱第二次。”不容她说完,顾清都厉声打断。
“明天见了老头子,你准备怎么交待?”
“交代?”顾清都轻呵一声,寒凉无比,“我做事从来不是为了给他交代,也不是为了给顾家交待。”
是,从被丢进基地,第一眼看见冷酷淋漓的鲜血开始,他就知道顾家是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地方。
从第一次因为任务完成突出,被邀去参加顾家老头子的生日宴开始,他才知道,原来顾家个个锦衣玉食、香车宝马、养尊处优。
只有他在黑暗的地方为他们力撑歌舞升平的天空,而他们光明正大地出将入相、纵横驰骋。
眸底怒火滔天,被利用的耻辱随着血液肆涌,全部压塞心头。
从那时他才无师自通地学会凶残冷漠,嗜血无情,在他的世界里,没有手段比这些让他更快走向顶端。
“清都,你这些话在我这说说也就算,明天见了老头子,收敛些。”顾敏心是好言相劝,毕竟她当他是弟弟。
“收敛些?”顾清都微扬起脸,凤眸一眯,嘴唇肆意一钩。
老头子,很久不见,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