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茵一愣，又弯眉笑眼安慰道，“没有这么严重。”
“有这么重要。”顾清都笃定地看着她，眸子深邃又清湛，微微烁动的烛光映在里面，如腾跃着不熄的火焰，刚毅执着；又如漫天的星月，散着流天澈地的芒彩，童稚天真。
何小茵的视听都一时被倾惑，娇颜怔怔，脑里一个念头，顾清都大不同。
对他好的时候与他平时不同，在她面前与在外人面前不同。
“何小茵，别开灯。”
吹完蜡烛，何小茵探手去开灯，顾清都低声阻止，暗色里时间会过得慢一些。
他一直拼命地想让自己的世界海阔天空，万万没有想到，几尺的火焰笼罩处竟教给他，这也是人世山长水远的悠悠岁月，值得追求享受的地久天长。
“接下来做什么？”
何小茵回过神，轻声回他，“切蛋糕，像这样。”
就着小火炉的灯光，她把刀塞进他手中，小手覆在他温热而硬邦邦的手背，有丝丝微微的颤抖。
何小茵不禁抬眸看看他的脸，晃晃的炉火浸在他额前的碎发、高挺的鼻梁上，面部凌厉的线条当下尤其紧绷绷的，不是愤怒，像是源自内心深处的紧张。
他薄唇紧抿，双眼专心地看着刀口走向，如小孩蹒跚学步似的认真忐忑。
不像风神潇洒、雷厉风行的顾清都，甚至不像一个寻常28岁的成人。
何小茵心里不得不生出莫名的疑惑，顾清都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好了，你一块，我一块。”
何小茵从沉思中惊起，嚯，她早上做的蛋糕可不小，顾清都平均一分，一人半！
“还...还得切...”
“两个人不正好么？”
“怎么正好？吃不完的。”
“吃得完，你做的我就吃得完。”顾清都一本正经脸。
“顾清都，我们还可以给圣威、吴妈他们留起，这样也是他们陪你过生日的意思啊，陪你过生日的人越多，福气才会越多。”
“是么？”顾清都不以为意地反问。
“嗯，愿望也更容易实现。”
“好。”顾清都一口答应下来。
十分钟后。
城堡底下四处喧哗，人声沸沸，欢意如潮水。
“怎么了？”何小茵站起，手撑在玻璃上临窗往下看。
“我给他们每人送上一份夜宵。”顾清都的声音在身后云淡风轻地响起。
何小茵嘴角一抽，“生、日、蛋、糕？”
“嗯。这样我的愿望一定会实现吧。”
眼前仅见的高大身姿的轮廓，双手悠然插兜，仪表堂堂身形和稚气未脱的语气，这是顾清都么？
那些话都是她随口讲出的，他这么深信不疑......
正因此语塞，不知如何是好时，楼底又是一阵脚声匝地，惊呼远震夜霄。
何小茵猛地转过身去，垂眼往下看又发生了什么。
“看天上。”身后的人语气又恢复一如既往的气定神闲，好像对外在任何事都波澜不惊，又像一切事情本来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何小茵听话地抬头。
呵！不禁捂嘴，深蓝的天空里，无数道流星雨密如流矢，薄尾长长拖起，不管漫天的繁星熠熠，纷纷自东向西一往无前，两相交映，如梦如幻，无可媲美。
哎？怎么每道流光都是一大一小并行斜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