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茵真的好累，一路睡得踏踏实实的，最后顾清都抱她放在床上，身下一片柔软，她还枕压在人家胳膊上，拽不放。
“乖，何小茵，你还没吃晚饭呢，我去给你做。”
何小茵听进去了，却闭着眼咕哝，“困，不吃。”
顾清都没法，只好偎在她身边，反正这种感觉很不错。
为了让她睡得更踏实安心，顾清都长臂一伸，从床头柜上拿起遥控，按熄了室内的灯光。
清冷的月光透过纱帘，明明洒落，何小茵的脸侧埋在顾清都怀里，身后如罗缎般柔滑的长发散落在月光里，泛闪着银蓝色的寒光。
生怕月色冰凉了她的发丝，顾清都轻柔地将散乱的发丝集中在手里，塞进被中，温存地将被子往上轻拽，差不多将她的后脑勺包住。
其实，卧室里是很暖和的，完全是视觉上的寒意错化为感觉的冷冽。
顾清都自己却浑然不觉，一举一动并不经过大脑的思考，所有的谨小慎微都是随心而动。
等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嘴角不经轻勾，没想到他顾清都也有不用走一步想十步的时候。
平生只有在这个女人面前，他自动才会卸下理智的盔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幼稚无聊也好，肆意妄为也好，心里总是愉悦充实，兴头十足。
他的心从未现在这样，满满当当。
兜中的微光在薄暗静谧中分外招眼，带着刺动人心的异能。
顾清都转眸，所有的温柔缱绻旋即化为狞厉严冷。
下午才检查了各部门的工作汇报，问题成绩他了如指掌，所以敢在这个时候来电，还能有谁？还能为了什么事？
不紧不慢地取出手机，俊美无俦的颜不知是借了屏幕上的亮光才照清了它的令人凛畏，还因为确定了来电人而更加冷如霜雪。
目不转睛地看了三秒钟，紧抿薄唇，又不以为意地按下。
侧首，小心地托起何小茵的脑袋，慢慢抽出自己的手臂，面色也因谨慎而凝重。
捻脚捻手起身下床，转身看看床上人，她居然脸往刚刚包裹她的西装上蹭，带着他气息的衣服被小手攥得紧紧的。
顾清都看得心里一“咯噔”，被依赖的满足感，被一点点冷不丁的心酸激荡无存。
握了握手机，弯腰俯身，一手扶在何小茵肩上，黑亮的深眸近近地细赏了会她的睡容，她是背着月光而睡，模模糊糊的，他偏偏用的是能看清一切的兴味。
手机屏幕再度亮起，他眉头一蹙，在何小茵额头落下一吻，“我过会就来。”
从房间出来，他早适应了夜里的幽暗，进了书房也没有开灯，或许黑夜的本色更适合他此时的心境。
狂肆地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接通电话。
“如果是为上午的事，那不需要再谈。”声音寒凉地如在冰窖里浸过一般。
“......”
“这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
“呵，关于我的事，你们向来可都是无利不为的。”
“......”
顾清都搁在桌上颠弄笔的手一顿，半响沉默不应，“好，3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