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说了是假设，我并没有看，什么都没有看。”
顾清都媚着眼，步步逼近，“多亏你提醒我，现在看来还真不能放你走。”
逼身而来的阴鸷气场，逼迫得何小茵跌坐在沙发上。
皮肤和沙发的直接接触让她心生抵触，条件反射地迅速坐起来，双手不断地摩擦手臂，像是要擦去什么。
顾清都何等聪明，怎么会看不透她的心思，把他这里当成不入流的歌舞厅了。
行，他工作累得很，陪小姑娘玩玩挺有意思的。
顾清都单膝跪在沙发上，双手撑着靠背，挑逗地朝何小茵逼近。
淡淡的好闻的香味以及她通红的脸色，令他心悦，也令他，莫名地紧张。
他突然很好奇，好奇这洁白衣领下的风景，不禁伸手想拨弄起立领交叉处的金丝边黑色花形纽扣。
何小茵哪里经历过这样的轻薄，心里一万个拒绝可是也抵不过对这个冷峻男人的惧意，手只颤抖着护在胸前，不敢直接碰触地去拒绝。
她错了，不是对什么人都可以讲道理的，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落。
“唰”地一下，往事不断在脑海里盘旋，顾清都感觉自己的心被揪住。
当年七岁的自己被带往欧洲，一路上那些黑衣人冰冷的脸色，比他们的脸色更冷的残羹冷炙，心中前程未卜的恐惧，第一眼见到的顾氏基地......
二十年了，经历了多少枪林弹雨，过了多少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也不能让自己忘记当初的无助和恐惧。
“真像”顾清都细细地看着眼前这张脸，琢磨着这受惊的小鹿，自己也不觉僵在那里。
何小茵看着他懈怠了似的，不觉把身体缩了缩。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圣威。”顾清都站起来，身姿挺立在沙发和茶几之间。
圣威推开门恭敬地站在门口，“顾先生，请吩咐。”
“把她安排一下。”顾清都抬起右臂，左手摸着袖口的纽扣，轻飘飘地丢来一句。
“是。”圣威径步走向何小茵直接伸手拉人，可是在短短的一瞬他似乎感受到了两束可怕冰冷的光直射在自己手上。
顿住胳膊抬眼看着BOSS，那眼神...
圣威才对上就打了个激灵，作为顾清都的得力助手，头一回觉得事情棘手，简直进退无据。
“喂”，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让圣威立马松了口气，声音也朗然了三分“知道了，好的。”
挂上电话，向顾清都汇报道“顾先生，何诚的妻女已经在地下室了。”
顾清都提步出门仍不忘交待，“让李莉安排她，你跟我去地下室。”那Berluti定制的优质皮鞋碰砸在地面上的声音，响亮而干脆，一声一声渐行渐远。
何小茵知道自己才摆脱了恶魔，却又要被送去地狱。
***
八月的天气，屋外闷热不堪。
会所的地下三层却冷得令人心底发毛，况且像何诚这一家还是待宰的俎上鱼肉，身心真是凉了个通透。
“团圆了。”本来喜庆的三个字，伴着顾清都的步履声砸过来，对何诚来说便字字带着寒意，像冰针扎在他的每一处神经末梢。
费尽心思抹去妻女的身份，将她们安排在美国，每一个程序都是谨小慎微，没想到还是让顾清都找到，看上去还不费吹灰之力。
显然，顾清都的底他没有摸清半分。
“顾总，一人做事一人当，请您千万不要为难她们母女。”看着顾清都一步步走近，神情冷冽，周身散发出逼人的清寒之气，再加上顾虑妻子林淑和女儿何影影，何诚心理崩溃了。
“上午的话还记得吧，这回只怕你一人当不起呢。”顾清都瞥见那两个打扮时尚型感性的女人，心中无名之火便盛三分，盗取他顾清都带人出生入死得来的资金满世界逍遥。
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现在要动手，顾清都本来并不想拿女人开刀，只是想起楼上那个倔强而可怜的女人，他心里竟为她起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意思，“这两个女人，从今以后留在会所...”
“顾总，求求您手下留情，小女才十八岁，才高中毕业。”何诚几乎对着顾清都跪下了，“不如您留下何小茵吧，她是姐姐，已经二十岁了，快要大学毕业了，而且念的是中文系，保证会所的顾客会满意。”
最后一句听得顾清都简直想宰了他！没有原因！不可以么！
“把这个女人送去楼上包间，随便玩！”顾清都心头怒火肆涌，“老的也送上去！”
“这...”圣威吓了一跳，前几次顾清都整顿顾氏时全都手下留情，因为不想给别人留下对元老心狠手辣、赶净杀绝的话柄，这回怎么这么不留余地。
下属的犹豫让顾清都不满极了，抿着薄唇，眉头一皱，凌厉的目光百步穿杨地向他，必须马上执行，拒绝所有的质疑。
“是”圣威一招手，下属迅速带走了林淑与何影影。
同时他心里也无限不解，顾先生在A城一年来一直好好的，做事也变得退让有度，怎么忽然又回了以前的性子。
圣威这边再把文件递给何诚，何诚心中无比愤怒，却只能敢怒不敢言，颤抖着接过文件，越看越傻。
顾清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何诚在顾氏的所作所为，凡是可以移交公堂的每一项都具体到了日期。
在文件的最后，何诚还看到了何影影在美国怎样生活...
他已经无可选择了，顾清都兵不血刃就让自己彻底缴械。
在顾清都看来这算什么呢，不过是打在脚丫上小浪花而已，减不掉他人生的半点速度。
包厢里隐隐传出女人细细地笑声，似乎正逗得男人们个个开怀，他们的笑声在悠悠歌声里显得格外舒朗。
当包厢的门被推开，何小茵仿佛看见了一扇特地为自己而开的地狱之门，里面推杯换盏，华灯烁烁，光亮洒在男男女女身上，或明或暗。
此情此景，不用看得太清也能让人明白他们的欢愉，而何小茵不想参与。
“杜总，扰了您的雅兴。”李莉晴经惯了这种风月场景，大大方方地推门而入，姿态甚至有些优雅。
“李小姐这是什么话，只怕请李小姐喝一杯还不赏脸呢”，杜仲康今晚已经喝了不少，脸上泛着油腻的红光，举杯过来就搂起李莉晴。
李莉晴也十分老道，接过酒杯微微扬头，一饮而尽，杯沿残留着醒目的口红印，看得杜仲康眉开眼笑。“谢谢杜总的酒，投桃报李，我带来一位小妹妹给杜总把玩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