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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舟行船

她笑嘻嘻的根本不像有悔改之意:“因为我又把你那个那个了呗!”

这么一说她觉得自己好像强取豪夺的恶霸呀!

谁知邈梵摇摇头:“不是这个。”

千千这下糊涂了:“那是为什么?”

“我……”他惭愧地低下头,“千千,我刚才撒谎了。”

她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迷糊地眨眨眼:“什么时候?”

“就是小荷过来,问我们在干什么,我撒谎了。”

她明白了,他最痛恨的便是“妄语”,说谎话和说大话都是妄语,是犯了佛门戒律。他曾因此和她决裂,可见他对撒谎者的厌恶,但是今天他自己却撒谎了,这让他觉得既难过又罪过,好像背叛了佛祖一样。

真是个死脑筋!

千千暗自叹气,开口却道:“那我问你,如果重新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撒谎骗小荷吗?或者实话实说,告诉她我们在做什么?”

邈梵几乎没有犹豫,摇头道:“不能告诉她我们在做什么。”

“不说实话,那就还是撒谎咯。”千千两手一摊,很轻松地说,“这不结了。既然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实话,咱们只能选择撒谎,再说骗她是为她好,她一个没出嫁的小姑娘,怎么能告诉她这种东西,存心羞死她呀!相公啊,有时候骗人不是坏事,隐瞒真相对大家都有好处,说出来反而让我们和她都尴尬。你想啊,佛说大慈大悲,所有人都好都快乐,这就是慈悲,所以呀,有时候骗人是可取的。”

“这……”

他仔细思量,发现她这番逻辑竟然无懈可击,挑不出错处!

他懊恼地沉沉一叹:“千千,我好像越来越参不透佛理了。”

“参不透就参不透呗。”她捧着他的脸亲上去,“想多了费神,快睡吧,明天陪我上岸玩儿。”

他微微一笑,反手抱住她压下去,与她耳鬓厮磨:“我现在只想参透欢喜禅……娘子。”

这晚江面上起风了,小船略有颠簸,而她却数不清被他送上浪尖几次,失声尖叫又被他堵住了唇,只得把满腔呜咽吞回腹中。她忍得辛苦,又抓又咬,把他肩膀都挠破了,直到天快亮了才昏昏沉沉睡下。

天亮之后到了虎镇,小船靠岸,船家的媳妇女儿上了码头采买补给,船工则在舱里睡觉休息。邈梵好不容易把千千从床上拖起来,带着她也上了码头。

她哈欠连天,揉着眼说:“再睡一会儿……”转身就想回船上。

他摇头叹气,好言好语劝道:“是你说要上岸游玩的,你若现在回去睡觉,等会儿醒了又该赶路了,到时你别后悔。”

千千一想也对,于是狠心揪了自己手背一把,痛感让她打个激灵瞌睡都跑了,立刻精神抖擞:“走吧!”

虎镇临着运河,又在要道,来往船只基本都要在此停下歇一歇,所以让这里热闹起来,简直不比州府差。码头过去就是进城的路,路上来往的客商络绎不绝,各式各样打扮的人都有,还有不少是船工。

千千和邈梵走进了城,在路边看见有卖素馅馄饨的摊子,于是过去坐下要了两碗。他抽了筷子用茶水烫过,放入千千手中,然后馄饨端来了,他也先推给她:“快吃吧。”

千千喝着鲜美的馄饨汤,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却四处打量,冷不丁看见两个穿花布衣裳的女子,一老一少,都是船娘打扮,正是他们船上的那户人家。

只见船娘被一个男人推搡了一把,便摔在了地上,篮子里的鸡蛋全碎了,蛋清蛋黄淌了一地。

那男人手提鸟笼,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指着船娘破口大骂,隔得有些远,千千只听到断断续续的话,好像是船娘弄坏了他什么东西,很宝贵又很值钱。

小船娘去扶她母亲,连连道歉,男人却不肯善罢甘休,似乎还要压着娘俩上官府。小船娘不过十一二岁,被这凶神恶煞的男人吓得直哭,男人这时居然扬手打了她两耳光,还往地上啐了一口,跳脚破口大骂,什么脏话都往外蹦。

千千一扔筷子就站了起来。

***

千千见到小船娘被欺负,蹭得就站起来,还没等她冲上去,身边的邈梵已经迈着阔步过去,一把抓住男人落下的掌。

邈梵扔开他,淡淡开口:“够了,有话好好说,动手打人本来就不对,何况你还打一个小姑娘。”

半路杀出个好事者,男人恼怒,凶神恶煞吼道:“哪儿来的小兔崽子敢挡爷爷的路!找死!”

别看这男人穿得体面,长得却是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像是土匪。他见邈梵一副书生打扮,长得斯文俊秀,自然不放在眼里,挥起拳头就往人脸上揍。

砂锅大的拳头袭来,经过的路人都吓得捂眼,千千也惊慌失措地跑过去,想拦在邈梵前面。只见邈梵挥臂一挡,轻松拨开男人的胳膊,反倒把那厮推出去几步。

男人凶横的脸庞划过惊诧,没想到他牛高马大的体型竟然还不敌一个瘦书生,他自觉尴尬,仿佛周围人的窃窃私语都在讥笑他。他恼羞成怒,把鸟笼子往地下一砸,撸起袖子又扑了过来:“叫你多管闲事!”

噗噗——

几下皮肉挨揍的声音响起过后,男人捂着脸颊倒了下去,躺在地上蹬腿唉哟。邈梵收了拳,走过去居高临下望着他:“你打了她两巴掌,我也打你两巴掌,一报还一报。望你以后遇事先讲理,切莫逞凶动手。”

说完他帮船娘把菜篮子拾起来,船娘抹泪道谢,说出原委。原来她们娘俩刚才走路走得急,不慎撞着了男人,男人失手摔了鸟笼,然后笼子里的画眉鸟儿就飞走了。船娘连连道歉,男人却揪着要她赔,还说那是绝无仅有的金画眉,若是不把鸟儿捉回来,就要她赔五百两银子。

男人挨了揍爬起来,捂脸跑了。千千过去看小船娘,见她的脸颊上印着五个红通通的手指印,气得跳脚:“死王八蛋!对着个小女娃也下这么重的手,还算不算男人啊?!不要脸!”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萝卜,朝着男人狼狈的背影扔过去,喊道:“有种别跑!相公快上,咱们捉住他狠狠揍一顿!”

邈梵猜她大约是想“仗势欺人”,不禁笑笑:“千千,穷寇莫追,再说他也受了教训了。”

“夫人的一番好意我们娘俩心领了,还是算了,咱们快回船上。”船娘拍了拍膝头的灰,十分紧张地说:“我认得此人,他叫赵虎,是漕帮头目赵龙的弟弟。咱们得罪了他,恐怕被漕帮寻仇,二位客官,快走罢!”

“哦——地头蛇啊。”

千千恍然大悟,勾起了唇角,美眸婉转:“漕帮老大,意思是很有钱咯?”

邈梵一瞧她表情就知道她又想干坏事了,沉着脸唤她:“娘子。”

他严肃认真地朝她摇头,意思是不许她使坏。

“相公不公平!”她嘟嘴撒娇,气呼呼地说:“你都可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什么我就不能?”

他解释道:“我这样做是止恶行善,叫那人改邪归正,而你却想骗人家财,这样不对。”

哎呀被看穿了呀!

千千不肯承认:“有什么不对,他横得像只螃蟹,不过也就是仗着有几个臭钱,我让他没了本钱,看他还怎么横!相公你是替天行道,我是行侠仗义,咱俩夫唱妇随,多般配!”

歪理被说得这般振振有词,也只有她了。邈梵哭笑不得,拉着她回馄饨摊子:“先吃了再说。”

等到俩人用过饭,千千好像把刚才的提议抛诸脑后了,拉着邈梵东走西窜,见到什么都要看一看摸一摸,才逛了小半条街,他的手里就提满了东西。

“相公快看,那里有个鸟市,咱们去瞧瞧嘛。你喜不喜欢养鸟呀?喜欢的话我给你买一只会说话的鹦哥!”

她活泼新鲜的样子就像叽叽喳喳的小雀鸟,他微微一笑,耐心陪她去看,还不忘出言戏谑:“我很喜欢,但已经养了一只了,她也会说话,而且说很多。”

“咦?”千千疑惑地看着他,心想他养鸟她怎么不知?想了片刻对上他揶揄的笑容,顿时反应过来,“你嫌我话多!”

她佯怒打了他一下,他认真说道:“我没有嫌你,我说我很喜欢。”

他不按常规的表白又让她心花怒放起来,她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千千,好多人……”他十分头疼她部分时间地点场合的偷袭,身子后仰想避开。

“不许躲!”她勾住他脖子,又狠狠“啄”了几口,“鸟就是这样啄食的!”

他总算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谁叫他说她是鸟儿呢?

……不对!鸟啄食,她说自己是鸟,那他是食?

邈梵不动声色,把她从身上拉下来,垂眸浅浅问道:“你确定是你吃我,不是我吃你?”他淡着一张脸,无欲无求的表情,眉毛却冲她一挑,似在质疑。

每晚被吃干抹净的到底是谁啊!

千千捂脸娇羞,跺脚甩手:“色和尚!”

虎镇此地人员复杂,三教九流的东西多,除了民风彪悍,当地百姓还好赌,牌九骰子双陆样样都来,而这两年又时兴起一种新的玩法——斗鸟。

斗鸟并非什么样的鸟都能斗,一般是选性情凶猛、善争好斗的鸟儿,比如八哥、画眉、鹪鹩、鹌鹑等。虎镇有人专门从事这行生意,做庄家组织斗鸟,然后开盘下注。豢养鸟儿的斗鸟客则带鸟前来,请专人做裁决公正,比赛开始后双方把鸟放出来,经过训练的战鸟一见对手就扑上去,你抓我啄,惨烈厮杀。

千千在鸟市转了一圈儿,把当地风气打听得清清楚楚,卖鸟的老板嘴皮子都磨破了,她却没买那只被吹得天花乱坠的画眉鸟,而是指着装鸟的笼子问:“这个多少钱?”

鸟老板愣了愣,道:“买鸟就送笼子,不要钱。”

“我不要鸟,我要笼子。”千千笑眯眯的,“老板你开个价呗。”

老板皱眉头:“哪儿有光买鸟笼不买鸟的,小娘子你该不是存心捣乱触我霉头吧!”

千千道:“我就喜欢这个鸟笼,你到底卖不卖呀!给个痛快话!”

“我卖了你笼子鸟不就飞了么?你要么买鸟送笼子,要么两样都不要。”这老板也气闷,做这么多年生意就没遇见过这种买主。

这时,邈梵对千千道:“都买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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