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顶迎着习习凉风俯瞰这座被万家灯火点缀的东方有名的金融城市,季子墨的心绪如潮,翻腾的浪潮中似乎还藏着针芒,令他心扉感到一阵阵难以言表的刺痛。(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百度搜索暖色小说网
看着座落在半山腰的别墅,想着自己刚刚被师兄带回的场面,想着门里一众老人见到他的激动。
季子墨也沒想到,林容景这位师兄这么的执着,在知道师傅已然逝去,又是被人暗害至身死,一刻都不耽搁,马不停蹄的这把他带到了天机门。
回來的途中,季子墨知道相江派的掌门人叶志军带着门人在离港几佰里的一座小海岛上。季子墨也悄悄的摸上了这座海岛,布下了阴煞之局,重伤了叶志军,别外三家也沒有逃过,顺便抓了二人,被林容景一起带回了现在的天机门堂口。
当他看到这幢座落在山间的豪华别墅时,是真的沒想到天机门会把门派设在这样的地方。
这座城市师傅在之生活了大半辈子,可是近十年來,它以惊人的速度在发展,一栋栋直刺夜空的大厦,早沒了当初的痕迹。
想着师叔在听到师傅逝世眼眶都发红了的样子。师叔生在最苦的年代,自幼父母双亡,在那个饥荒的年代独自上路求生存,如果不是他幸运,遇到了龙玄师兄,可能十來岁的时候他已死在山匪手里,或者饿死在路边。
后來龙玄带他來到香港,带他拜入师门,手把手的教导玄术带他进入了一个绝大多数人难亏其秘的世界,是师兄,改变了他人生的命运。
他在这里拜师、学艺、成名、成家、收入属于自己的弟子,在这里名声一时,也是在这里痛失师兄的消息,一寻便是十余年。
沒有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岁月沧桑的人,大抵无法全然理解这样一种如父如兄般的情感,自从龙玄将他从路边救回來,在他心里,他早已认了他为大哥。他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一辈子的亲人。
十余年沒有见到亲人的面,今天突然间有人告诉他,人已离去,林汉中顿时哭得像个十來岁的毛躁少年。不是刚见到季子墨时,眼圈微红的激动,而是真的眼圈红,流下了眼泪。
季子墨委委的道出这几年跟龙玄相处的情景,跟师叔说过师傅在当年斗法时所受的伤害,说仇人太狠毒,虽然已经过了十多年了,师傅还是不敢相认。
显然此时突然听到师兄的事情,林汉中激动哽咽之下,反而一时忘了这事,大抵脑海里想起师兄以前的样子,觉得差别太大,一时接受不了。
季子墨伸手就去扶着哭的不然自己的林汉中,十多年前,师叔还是五十來岁正值盛年,今时今日再相见,他已是年过六旬的老人,头都已半秃,全然一副老者模样。
在季子墨的劝说下,林汉中眼圈红红的回想当初,再看今日,世事变迁,叫人感慨,“真是老了。都是我们沒用,掌门师兄,这十多年,可是受苦了呀……”
“那行暗算之人有沒有查到是谁,这个仇我天机门不能不报……”
“好了好了,快起來吧。当着你儿子和这些徒弟徒孙的面,哭成这样像个什么样子,墨侄儿今天可是第一次到來,你也不怕他笑话了你。”
“我哭怎么了。哪天我要是不在了,他们也得这么哭,不哭。不哭就是不孝,不是我林氏一脉的弟子,”林汉中的倔脾气上來了,说起來倒是有理了。
天机门大长老哭笑不得,只得道:“景小子,墨小子,咱们进屋。叫他一个人在外头哭吧,进屋倒杯茶给我喝,香港的天气都十月份了,大中午的还这么热。唉,老了老了,才这么点的时间,人就有点乏力了。”
季子墨和林容景点点头,两人走到大长老跟前,就要扶着人上台阶,师叔林汉中原地跳了起來,快抹了一把老脸,回头就呼喝,“都沒听见长老说什么吗。赶紧的,泡茶,都给我敬茶,”
门口,林氏一脉的弟子堵在那里,都一副懵愣的模样,杵在门口还沒反应过來。一个个表情懵,眼底却有震惊的神色。
这是……什么情况。
门口的人就是天机门的掌门。那位据说已经过世的老人收的徒弟。
“还不快去。,”林汉中脱下另一只鞋來朝着屋子里呆愣的弟子就打,打得弟子们呼啦一声散开,抱头逃进厨房,泡茶去了。
林容天却站着门口沒动,他是师叔林汉中的老來子,比着他大哥小了十几岁。男孩的大眼睛只在季子墨的身上徘徊,林汉中揪着他的耳朵就丢了出去,“沒看见我老人家的鞋在外头吗。沒有眼力劲儿,去捡回來,”
季子墨噗嗤一笑,真心觉得当师叔一脉的弟子有点累,有这么个脾气又倔又怪的老头儿在,实在是叫人头疼的活宝。不过这么一來,伤感的气氛也淡了许多。
林汉中赤着脚过來,他不动季子墨,却是把儿子林容景挤到一边去,语气还很不好,“去去去,臭小子,长这么大了,还是这么的不讨喜,见了人也不知道问个好,”
季子墨看着林容景被撵去一边,忍着笑看他。看着林容景站去一边,但却沒有完全让开,在一旁护着,深邃漆黑的眸却少见地看人,只是一眼,目光便望向前方,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同辈。”
“噗,”季子墨沒忍住笑出声來。林容景回头看了他一眼,手一伸,目光落在他手上拉着的小行李箱上。
行李箱不大,几件衣服而已,一点也不沉。之前在路上走,行李箱便是季子墨拉着,回头便跟他要行李箱。
他也不推脱,直接便把行李箱交给林容景。至于被气得跳脚的师叔(父亲)林汉中,两人都很默契地选择了无视。
按照天机门的辈分,季子墨和林容景的辈分跟门派长老是一辈的,确实如刚才林容景说的是同辈,不需要特意的问候。
季子墨虽然叫林汉中一声师叔,但也只是出于撇开辈分的说法,单纯按照他是师父的师弟來算的。不过,其实他不叫也沒什么关系。
据说林容景就是小时候都不肯叫林汉中父亲,被他在梅花桩上狠狠教训,基本功完全是摔出來的,但他宁愿摔跟头,也不叫林汉中父亲,也不叫师叔。不过也正因如此,他的基本功练得比任何人都扎实。
林汉中一行把季子墨护着在中间,四人进了屋的时候,弟子们已经泡了茶出來。
林汉中想将季子墨请去上座,见弟子们都看着季子墨,他这才看了弟子们一眼,说道:“都站好了,过來拜见掌门师叔。”
林汉中的眼圈还是红的,说话也带着厚厚的鼻音,但是气度却是少见的威严,看起來并不是开玩笑的。
小辈的弟子都沒见过龙玄,看着季子墨年轻的脸,震惊之下,气氛涌动。
“掌门师叔是不是太年轻了吧,师叔祖真的过世了吗。”
林汉中这些年在弟子们面前一直说掌门沒去世,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门下弟子们对此也有怀疑。这次风水师考核,弟子们都被召回,但其中真相只有林中汉的三名亲传弟子知道,小辈的弟子阅历浅,年纪也尚轻,这件事林汉中考虑过后,仍隐瞒了他们。就怕他们在考核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对季子墨的安全和來港的事有所影响。
现在,季子墨來了,掌门的逝世,有些事,是该告诉他们了。
“师傅十几年前在内地斗法时,遭人暗算所伤,这些年一直在内地养伤暂避。”季子墨开口道,看着眼前这一代年轻的弟子,天机门的新生力量,门派传承的未來,在他们拜入门派,慢慢成长的时候,师傅他都不在。
师傅曾经跟我说过,在他不在的这段期间里,让你们跟着受苦了,是他这个掌门沒做好。”当时师傅说这些话,自然是感慨里带些自责。老人很少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季子墨当时只能看着师父,关注着他的情绪。
听着季子墨的话,林汉中一摆手,“沒有这回事,天底下哪有这种说法。害人的人不來请罪,掌门师兄请什么罪。照你这么说,我这个当人师父的,这些年让弟子们退隐风水界,害他们这些年默默无闻,我也得跟他们请罪不成。入了我天机一脉,要是连这点着挫折都承受不了,那么心性、修为,也就到此为止了,一辈子也迈不进大师的领域,这是练心,是为了他们好。”
“是啊,小师叔。”林中汉的大弟子说话了,“我们这些年,虽然是退隐风水界,但我们不是真的退隐。沉静下心來,不把有限的精力放在争名夺利上,钻研易经术数,潜心修行。弟子们反倒是觉得修为精进了不少。”
“再说了,掌门和师父也是为了保护我们。那时候我们死了七位师兄,我们小辈的弟子们也死了十五人,我们也不想看着年轻一辈的弟子这么死下去,迫不得已隐退,就是为了今天,为了等您來,我们一起给掌门报仇,给弟子们报仇,”小辈弟子中的领头人也站出來说道。
“师叔,您是回來清理门户的么。”
“师叔,我们可以为师兄弟们报仇了么。”
“师叔,老掌门的仇人找到了么。”
屋子里,天机一脉的弟子们却纷纷上前询问,急切而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