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稳中求变
胡敦复说:“这次上海独立自治,政府很有想法。先期的100万大洋已经到了,你马上过来筹备实验室。做实验室的主任。”
李泽民说:“我做实验室的主任已经不行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碰物理学了。这个时代,几个实验室,一年就能突飞猛进的发展。”
胡敦复说:“我们主要是培养学生,你跟踪一下进展就可以了。我们以后学生回来,能够有一个基础给他们。我们继续资助学生出去学习!”
李泽民说:“嗯。庚款虽然没有了,但是我们学校也要筹钱资助学生出去。这个盛杏荪总办从我身上,是看到好处的。”
胡敦复笑到:“是啊!你为国家做牛做马的干了半辈子,以后就自己研究吧。待遇刚开始维持在你总工程师的水平,这在大同大学算是特例了。”
李泽民说:“不错了。居里夫妇的人品我是佩服的,人家两口子就是那么清贫状态下发现了镭。后来也不要钱。我们波恩大学实验室就是受益者。”
胡敦复说:“好吧。就按照居里夫妇的人品,主持我们的实验室。”
李泽民说:“100万,设备还是要省着花。需要光谱分析设备、居里特制的压电测试机器、还要有计划建设回旋加速器,美国正在研究这些东西。估计几年就出来了,我们要派人过去学习。”
胡刚复说:“你的工程经验倒是十分有用!”
李泽民说:“是的,我当时什么都得自己学!学理,没有功啊!学工还要自己去研究义理!发射和检测设备最重要了。有了快速发射的粒子,真正观察分析轰击效果,就只要发达的大脑了!不用什么物质的支持就能得奖了。我们现在留学生的水平,足够了。我们现在这些老学子,就退后一步,做技术追踪和技术支持就可以了。”
胡敦复说:“真是宝刀不老啊!我们就是要建设这么一个试验条件自制的实验室。”
李泽民说:“总之还是理科工科都是自己干!我们这些人命苦啊!想想詹天佑达朝先生,那还是一帮小孩子!有了他们,才有南洋公学!”
几个人唏嘘不止,中国的学者,要追上国际水平,真是辛苦啊!
李泽民继续说:“国内大学研究所有一些光谱设备,我会看看能不能借用一下。大家先联合研究,培养学生为主。”
胡敦复说:“还有一些理论上的研究,原子的质子、中子、电子分布,与量子力学的相关性很大啊!”
李泽民说:“我当初就是研究这个的。只能根据试验数据建设模型。现在谈这些还早,只能学习人家的几个假说,跟踪而已。我们能够自己建立模型,总要观察一定时间以后。因为还要重复别人的试验,进行总结和验证。”
胡刚复是研究射线的,他说:“李学长说的是。这并不是很复杂,有条件以后,理论研究就会激发出来!与工程经验的总结没有什么差异。”
李泽民说:“是的。没有想象的复杂,就是专心。我们国内做事情就是太模糊了,搞的很神秘。我们的大学长詹达朝先生早就说过了,这也是他们抓住我做工程不放的原因。”
胡刚复说:“是啊,你以光谱分析的精致去做工程,很可靠啊!”
胡敦复也笑到:“所以大同大学的专注基础学科,比南洋公学的专注工程更有长远意义。”
李泽民说:“看来当初你离开清华学堂是对的。有了自己这个不小的基地,意义真是太大了!”
胡敦复说:“是啊!美国人只是想把清华学堂作为美国的中小学来办!那些老师都是美国中小学校文科老师,我是美国康奈尔大学的理学士,怎么共事?”
李泽民点头赞同。这个50岁的人,仍然是一个儒雅精干的样子。长期工地生涯,也没有让他消失早期的绅士风度。
几个人研究计划,给在巴黎大学居里实验室学习发射物理的郑大章、施士元等人都发了信,介绍了国内情况,要求他们联系科学家,帮助中国建立第一个发射元素实验室。
李复几李泽民也给国内庚款留学生们掌门的物理实验室发信,要求拜访各自的实验室。
他正经的中国第一个物理学博士,大家都是十分尊进的。此次出山再干物理,掌管200万大洋的经费,大家都是兴奋!纷纷来信祝贺!有中央研究院,中央大学,上海震旦大学、复旦大学、交通大学、北京共和大学,南开大学等等。
毕竟大家都有学生,将来至少国内有一个放射物理实验室可以实习原子核结构知识。这是任何物理和化学的基础试验。
上海的声势是造出去了。各个行业都浮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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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们开会。
已经变成上院的梓园,有些意思了。
主席还是王一亭,他说:“除了基础科学之外,我们不能再给官方的投入了。”
大家纷纷赞同。
王一亭说:“至于以沪海道名义的研究院,与中央研究院的关系,也是竞争的关系。我们不再支援!”
简玉阶说:“是的。我们商家愿意支援什么就支援什么。”
荣宗敬说:“这样好。基础科学是要支持的,其他交给商家好了。”
王一亭问:“你们自己的纺织设备研究所建设的怎么样了?”
荣宗敬说:“很不容易。我们现在正在学习国际先进阶段。这个领域是专利控制很强,有些东西你研究出来了,也要给人家钱。所以我们现在正在消化专利技术。”
王一亭说:“是啊!我们以后就往这个方向走吧。我们沪海道没有专利,也就是中国没有专利。”
简玉阶说:“我们也在研究新烟草,不会再输给英美烟草了。当年被英美烟草差一点挤兑破产。”
虞洽卿说:“现在关了很多工厂,工人们都向外走了。我们上海人还是很高兴?真的是奇怪了。”
傅筱庵说:“有什么奇怪的。市民们就业竞争小了,身边清静了,治安也好了。”
王一亭说:“这些问题等等吧。市政所的事情,先让他们干着。我们自己找人另作一个规划,怎么样?”
傅筱庵说:“当初孙馨远大帅还是比国民党强!用的那个丁在君规划的很好!可是就是被你们搞的武装起义给赶跑了。”
王一亭说:“我是支持国民革命的。至少在理论上,我们现在是民国!”
傅筱庵说:“就是你们这些受了国学教育的人,追求理论上的义理。民国乱起来,那就没有一个谱了。孙馨远至少他还要考虑一下他的名声。你看国民政府,已经堕落到公开骂街的地步。”
王一亭说:“这也似乎是进步?”
傅筱庵说:“我看美国那套不合适。现在也看不出什么进步,经济一塌糊涂,自己政府也不管管。还是学习英国吧!绅士贵族和资本家共治。”
王一亭说:“那个陈绍禹怎么最近总是缺席?”
傅筱庵说:“听说研究怎么做绅士呢?他们那个党,理论很深啊!几个博士老师开导他们理性,还有宗教理论。很认真地在教。你想,一个佛学,就够他们研究的了。”
王一亭说:“不是基督教义么,怎么研究佛学?”
傅筱庵说:“不是还有一个理性呢么?难道理性不需要了解东方佛学、道学?还要理解俄罗斯平原的正教、回族的宗教教义也要研究。”
荣宗敬与陈绍禹对峙的比较厉害,他是工业家,雇佣工人较多。其他人大多数是投资家和银行家。
荣宗敬问到:“这样的话,他们出来都是一些学者了!”
傅筱庵说:“不是的。他们就在探讨一个‘止’。一件事到底停止在哪里。这就是说,革命还是需要的,但你不能总是革命。是停在马克思那里,还是停在上帝那里?”
荣宗敬说:“这都是西学,不太清楚了。”
王一亭说:“停在马克思那里,我们就是最后被打倒的阶级。停在上帝那里,我们就是平等的人。大家共同发展国家社会主义,而不是共产-主义。”
王一亭学问精深,退隐后研究佛经和世事。这次出来,倒是清明得很。
傅筱庵说:“我们上院,还是利用英国框架,一点一点地谈判我们的体系。生产力的事情,自我发展好了!”
王一亭说:“是的。其实国家社会主义,也就是照顾老幼,放弃士大夫家族老幼那一套。佛学看空而已,但是入世则要慈善为本,发展是为了民生。”
傅筱庵说:“我们开会的资料,都由秘书处给他们工党一份。他们说是正在成立影子内阁,研究我们的政策。”
王一亭说:“这就是一个好党派。知道研究行止,知道研究政策。我看,国民党的党部也要学习。否则没有将来。”
傅筱庵说:“我看左派工会现在不怎么折腾了。蓝领工人走了不少,白领职员不认他们的理论。”
王一亭说:“将来白领都会去工党,就和英国工党现在一样。”
傅筱庵问:“我们是否也加入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