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霖在与女生们吃烤鸭的时候,张汉卿和凯茜在吃生鱼片。
张汉卿说:“凯茜呀,我们还得吃一段时间这些生鱼片。我不太喜欢吃这些东西。东北人口重,老帅就是愿意吃咸鸭蛋、卤虾油之类的东西。其实我也愿意吃,但觉得不文明。”
凯茜说:“我是云南人,口味比较淡,但是我们云南那里都是腌制好再风干的食品,比较少的臭味。你们东北的食材,真的是臭哄哄的。不过你们似乎不好风干,但是冻起来也可以啊。”
张汉卿说:“东北那旮瘩是乱套了。也就是说,不知道是哪个民族弄出来的东西。但是现在各族都有这个习惯。所以中国人的混合能力是一流的。”
黄小姐是不上桌吃饭的,但不一定她吃得就不好。关键是这两兄妹总是谈正事,自己也不愿意陪他们。黄小姐说:“你们怎么这么悠闲,一点也看不出着急来。我们的安全哪。”
张汉卿看着自己这个很有风情的情人说:“不用担心,双边较劲,我们只是棋子而已。别忘了,东北已经有20多万日本平民在大连外面。所以,我们是安全的。”
凯茜也安慰她说:“少帅这段时间就是修身养性,你好好陪着他。你自己也最好能过修身养性一段时间。”
黄小姐说:“我读书读不进去。当时上学,也就是为了家族,为了家族和亲。我不愿意,就跟了少帅。”
凯茜说:“恩,和亲也找不到少帅啊。”
黄小姐说:“和亲是正房。现在我连偏房都不是,老帅看不上我。我也无所谓了。”
凯茜有些生气了:“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你还要有孩子呢,你的行为怎么给孩子做榜样?”
黄小姐一脸郁闷地出去了。张汉卿说:“很难一下子改变古老的风气。她愿意附属我,就随她的意好了。女人最悲哀的是,自己也觉得是男人附属。我的几个妹妹现在总算脱离出来的。”
凯茜说:“好吧。有机会我给她找一个合适的慈善救助工作,让她看看别人是怎么生活的。”
张汉卿说:“没有用的。她在表现爱心的时候,还是想着自己的命运。所以,爱的前面,要是信。对生命价值的透彻理解,这个不是很容易。”
凯茜说:“还是你说的,慢慢来吧。”
这时候,日本外交官带着外交元老林権助(林权助)进来了。林老先生68岁了,刚退出外交界,出任式部长官,也就是人事考评和礼部的部长。
张汉卿从小就认识他,因为林权助从年轻时候,就在这中国的各地任职,做日本烟台领事馆的随员开始,一直到驻华公使,再到大连关东厅长官。期间还曾任朝鲜的公使,意大利大使等等。日本重臣之一。
张汉卿说:“林老先生,不辞辛苦,还来看我这个送上门的人质。”
林権助给凯茜鞠躬施了一礼,说:“朱小姐好。”
凯茜也按照日本理解回了一个鞠躬礼说:“林先生好。”
大家坐在榻榻米上,喝起了日本茶。凯茜这个不行,还是有日本的侍女布茶道。
林権助说:“我没有什么事情,就是陪少帅谈谈心,免得你寂寞。你还是可以随便见客人的。现在前线不是很紧张,正在开始谈判。”
张汉卿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老帅会突然发动,本来我是来日本看看,能否大家缓和一下各自的关系。”
林権助说:“现在的问题是,老帅要处死那些军官,也就是要谋害他的军官。我们没有答应。另外撤换驻军的事情,也是不好谈判的。不过这个事情是唯一能够让步的。”
张汉卿说:“清理抗上的部下,是替你们日本清理门户,年轻军官的激进,就是日本法律纵容的结果。”
林権助说:“日本的问题真的是太多了。比你们的一点也不少。我们的崇拜西方的自由主义者们,已经看出爱国主义的危险,但民众已经习惯了。青年军人,左翼激进派,爱国主义派,是一个很大的潮流。今年我们也监禁处决了一批红党。但是北一辉国家社会主义派别还是一个大患。”
凯茜说:“你们今年处决的是共-产主义者,他们要推倒所有的剥削者;北一辉是国家社会主义,他们也要反对政阀大资本家,拥护天皇做领袖,并推行平民主义。但他们是极力反对共-产主义的,极力反对苏维埃政权的。”
林権助说:“是的。北一辉的社会主义,是国家社会主义,就是私有制也要国家化,国家控制私人资本,国家提倡平民福利。因为今年的金融恐怖和萧条,让我们的人民看到了资本家的贪婪。来自平民的士兵们,自然受北一辉社会主义的蛊惑,他们要打倒政阀和资本家的合伙的寡头集团。”
凯茜又问:“那么统治派军人呢?他们的意思是什么?”
林権助说:“他们就是维护现在的层级统治和政阀集团。但是统治派军人反对文人的议会,要他们军人组阁。他们是军国主义者,军国主义者把内阁权利置于天皇之上,并且内阁还要他们掌权。”
张汉卿说:“我基本明白了,三派。第一个是共-产主义者,你们是坚决清除的,天皇到平民军官都不喜欢,现在都在监狱里了。”
林権助说:“跟蒋中正委员长去年做的一样,我们今年也是突然清共的。田中义一首相在今年3月15日,在全国的二十七县逮捕共-产党员和无政府自由主义者,一千六百多人,现在还在抓,估计超过三千多人了。4月份,首相下令解散了劳动农民党、劳动组合评议会和无产阶级青年同盟。”
凯茜问:“河上肇教授等人呢?”
林権助说:“这些人都是唯物论和辩证法的信徒,整天琢磨《贫困的物语》之类的劳工和农民,最后他们总是绕不过去暴力夺权这条路,所以,离开东京帝国大学,在监狱里写书呢?”
张汉卿抓过很多共-产党人,他不太反感这些主义者,只是觉得这帮人比较愚蠢。他问:“他承认罪行么?”
林権助说:“他肯定不承认,他认为是真理,怎么会放弃呢?但是他保证自己研究,不再参与社会运动,也不教学生参加运动了。只是安稳地度过晚年。”
张汉卿叹口气说:“没有用的。痴心不改,总是要参加的。”
实际上河上肇参加了人日本共-产党地下组织,又折进去了。不过还是挺过了日本战败。
但战败后,他又被美军麦克阿瑟放逐到村子里写书去了。河上肇教授可钦佩的是50多岁才开始学习唯物论和辩证法,师从年轻的教授。因为他原来的儒家和王阳明的社会主义,被唯物论抨击的很厉害。
林権助说:“在日本,共-产党很难发展,他们是秘密的暴力组织,要有广大的农村地域才行。但你们中国是共-产党的好土壤啊。太大了,贫困和文盲又多,所以我们要联手才能保住各自江山。我们日-共有些人跑到你们那里去了,朝-共也在东北发展。苏联人真是可恨。”
张汉卿说:“苏俄是一个大隐患啊。我们都要十分注意。你们日本人,真的是比较冥顽不化的民族。”
林権助说:“是啊。事情太乱了。可你们中国又何尝不是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