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三位小姐和一位先生不解的样子,强霖说:“基本上外交就是无用的。我们原来是拖延外交,或者是同情外交。如果再拖延下去,再寄托国联,人民不干了。人民不怕死,你不能拦着。所以,外交的意义在于人民的意志。”
罗文干觉得说的很好,没有表态,听着下文。
强霖说:“我已经讲话了。外文报刊拖了2天才登出。估计明天中文报刊都要刊登了。讲话以后,外文报社没有及时刊登,反应了一两天,以便估计我有没有昏头。”
“所以我需要很多人来从事内政。但是那些教书的文人是指望不上了。你们外交人员,都是好人,不管中国还是外国的外交人员,都是和平主义者。因为你们必须消除恨,才能办外交。即使出使敌国,你也要学会爱这个国家的人民。”
“我的意思,把这些前辈都抽出来,我们北方的外交,慢慢都转成民间的自然外交。现在我们和南方国民政府的外交分工还没有理顺,公使可以由他们派那些主要国家。我们派一些小国家,小王国的,不管以前有没有公使,我们都要从南方争取由我们派公使。比如南美洲国家,中美洲国家,中东国家,整个欧洲国家,非洲国家。
与我们关系好的。当然用不着这些老资格在外面,我看苏姗娜就可以出使一国。如果对方嫌年轻,就给他们配上曹锟之类的前总统,前总理等等,反正我们民国的总统、总理很多。总长、次长更多。”
罗青洇说:“你不要开玩笑,大使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增加民间感情,加强相互了解。”
强霖说:“我不需要了。相互了解了,也不能让我们的民众脱离愚昧,你们介绍中国,肯定都是如何伟大!我们要脚踏实地,攘外必须安内。”
“你们出使国外,只要照顾好华侨,能够帮助他们,就好好帮助他们。对方人民对我们怎么样,并不是很重要。他们要投资我们的话,会有报纸,有教会渠道了解我们,不会相信大使馆的介绍。大使馆就是一个通信联络机构。”
罗文干说:“你的意思要我们都辞职么?”
强霖说:“是的。哪些小国家与我们关系好,就派一些年轻参赞和年老的大使;大国的大使,让南方国民政府派公使好了,我们派参赞。外国人要找我们北方军政府,他们自己会找上门来的。”
罗文干说:“你的意思,我们这个正规渠道基本上放弃了。或者低调子了。”
强霖说:“是的。我们政府借款,都是抵押,没有任何国家信用贷款的可能;我们政府请求技术合作、请求援助,也是很少的量。所以我们不必靠外人。以后所谓救灾、技术,都靠商业,反正也是抵押贷款。”
罗文干说:“你的思路很新颖。不错,大帅根本就不靠这些外交人员能够帮助他什么。他自己有贸易渠道进口武器装备。他签署的文件就是同意和比利时终止条约。看不出他有什么意愿继续发展这种关系。”
强霖说:“是的。比利时等小国的条约,可以重新谈新的条约,这让南方人去做吧。不太吃亏,我们就重新承认好了。这些都是与人为善的角度,而不是我们要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好处。我们从贸易中实现价值,不要再去求任何人。”
罗文干说:“外交总长交给吴晋吧。我自己去你说的地方,还有驻美国公使施肇基、驻日本公使汪荣宝、驻法大使陈箓、还有外交元老颜惠庆、胡惟德等人。关键是新一代的外交家我们还储存了一部分,比如胡世泽,胡惟德的大公子,出生在美国,现在也35岁了,任参事,司长。”
强霖说:“不错。我现在就是觉得教育部的事情有些不太顺利。其实中国的内政在于教育,是通识教育,不是乡村的生活教育。所以要有一个计划部门,推行教育计划。这个部门可以与总理平行,通报总理就可以了。可以叫教育规划委员会,领导教育部,还可以成立其他的部,比如普及教育部,军事教育部等等。“
罗文干不太明白,就说:“你的意思是把现在的教育部,包含在我们的里面,还是不包含在里面?”
强霖说:“要包含教育部的大部分职能,教育部以后改名字叫教育督查部。归内阁,监督所有教育的法律执行情况,也督查你们是否违法。但是我们的全社会,全人口的教育执行,实在是太弱了。国子监只是一个理论部门,没有推广的责任。教育部大部分是代表国家执法的部门,不是教育执行的部门。”
罗文干说:“所以你要采用苏维埃(委员会)的形式,直接去办教育?”
强霖说:“大致的意思是,苏维埃也不错。我们现在就有三个讨论苏维埃,政治、外交、财经三个讨论委员会。老帅就怕与苏维埃扯上关系,加了一个‘讨论’。结果真的是讨论而已。但你们是直接去做,指导人们怎么去做,还需要到哪里去做,做的有什么不对,等等。”
“也是就规划和监督执行,还有开拓新的教育渠道,资源和模式。掌握教育全盘的规划和执行能力。这个是政府的权利。包括议会议员的教育情况,你们也要监督,必要时候可以立法律。”
“教育的内容范围,包括卫生习惯、宗教信仰、科技习惯、思维习惯、优生和家庭教育习惯、交通纪律习惯等等,都由你们规划,建立执行的计划,把责任分给地方政府、社团、仕绅和外国教士们。”
罗文干有些兴奋地说:“你说的是教育全国,全国的教育。”
强霖说:“是的。这些教材,有些是国子监编制的,有些是卫生部们、交通部门编制的等等。你们的任务是看看怎么实施这种教育。是否还有其他的教育死角,比如优生和男孩女孩教育的平等,性教育等等,这些都是你们的教育。”
罗文干说:“这是中国文明素质提升的重要步骤。”
强霖说:“是的。所以你们这些外交人才,见多识广。但也要有执行的人才。像胡大公子胡世泽,就是太好的执行人才,坚决不能外派了。”
罗文干咧咧嘴:“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把无用的人派出去。找无用的人来做外交部。反正你也不想外交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不让大家在国际舞台上赚名声。”
强霖说:“不能赚名声,这个习惯要改。但也不是无用的人派出去,比如说,你派出一个二愣子,配个翻译,能够保护华人就可以了。有很多二世祖,有钱,任性,就可以出使。我们还可以少给一些生活补贴。如果不好好干的,取消外交待遇。”
罗文干想想说:“美国有这个倾向,外交界都是奖励一些绅士,他们是获胜党派的赞助者。这些外交待遇,还是比单纯在海外做寓公好多了。也可以授予海外华人。”
强霖说:“是的。所以,你要一些中欧北欧富裕的小王国,对于那些大的国家,甩给南方革命外交家,我们就是派出罗青洇这些外交政治系的学生做参赞,秘书等等,但以后也要调回来从事国内教育行政,事先要说好,只是去国外学习锻炼的,学好还是要回国做贡献。不要以为给她们攒名声的。”
最后,强霖说:“我们政府只是用这些年轻的参赞、秘书,建立自己在那些大国的信息通报,应该比报纸更可信一些。至于与大国的关系,求人和拖延的事情,由南方革命者去干。那些党人整天慷慨激昂的,这种人国内用起来,也不太放心。”
罗青洇说:“按照你说的,我们没有人做外交了。”
强霖说:“中国从来,未来也不会有真正的外交。我们的外交就是求人同情的外交。所以你选择外交就是错误的。纯粹是追求一个豪华的生活,或者让孩子老婆生活在国外的一种借口。但是你自己没有钱,会很不舒服的。很快,我们外交更多的是靠民间往来。也就是说,公司、社团,可以大量在外设置机构。”
罗青洇问:“我们参加几次的巴黎和会、华盛顿会议,都有很著名的演讲。”
强霖说:“这就是教育的问题。我们中国不能搞巴黎大学的那一套。不要欣赏演讲,要欣赏过程和结果。如果我要去巴黎和会,就说这个结果我们是不承认的。我们中国是孤独的战胜国。你们玩吧,我们中国先回去了。”
罗文干没有说什么。强霖是对的。但也不能说外交人员没有用。
强霖认为,外交人员的用处,就是让中国人知道,外交没有用。
强霖接着说:“打倒帝国主义,帝国主义还是帝国主义;我们还是我们。口号是没有用的,最后就是工农的暴起,崛起新的势力,抛弃几千年的教训,再次进入历史的循环。”
罗青洇说:“你说的历史循环就是封建帝王么?”
赵雅苑插话说:“不是的。是农民革命,就是浑身泥巴的人,骄傲地与你亲热,你要匍匐在他们还有泥巴的脚下。”
罗青洇无语,忍住恶心。这是哪里来的小恶女,还是一个少尉。
罗文干则不理小辈们的争风吃醋。也许这样真的比外交更有意义。现在张雨亭主张各族和解,也压制王爷地主们的利益,实际上北方进入了自由发展的轨道。宗教、逻辑、科学文化的全民族实施,这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罗文干最后说:“你这有些外交实用论。这应该是一种理论。这个总长。吴晋次长可以接任,他还是不错的。”
强霖说:“等找到人,会把他换掉。法国训练的炮兵,很好的炮兵校长,干什么外交次长。”
罗文干为难了。如果找一个在其他领域,没有什么用处的总长,那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