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锦虽说是如此说，但是众人又岂会真的觉得此时如此简单。季锦本就是大将军的女儿。这行伍里的事若说她真的不明白，却是不可能的。也皆是深深陷入思考。
这衙门里的官吏也却是是太过冗余乐。只是因着这千百年来还从未有人将目光放在这上面。倒也是没有人想过来改变它。
起初这衙门的设立便是因着军队将士的不足和朝堂之上人数的不足。只是现在大周已经国泰民安许多年。
连带着人丁也很是旺盛。人人皆是以读书为官为最高理想。这朝中的官员，军队的将士自然也是不少的。如此这般，衙门只需要留有知府等几个文人便是已经足矣。
如今此事被季锦提出来，自然是叫人将注意力放诸于其上。也自是看出了其中的弊端。只是却也是明白这般放权的事，慕帝自是不会做出来的。
因着若是进行了这般的改变。那军队的权力自是会更上一层。自是对当权者有大大的不利。便是这政策对朝廷在有利。掌权者也是不会同意的。这般想着，也均是很有默契的不在追问。
曹和颂并非事蠢人。自然也是听出了季锦的言外之意。也是抱拳示意。缓缓坐下。不再追问。
孔夫子看着烫伤谈吐大方的少女。此时方才的轻视也是早已经消失不见。这般的想法实在是妙，更是想到了别人所不能想到。若是一般人，自是早该自鸣得意。
心里也早已经自视甚高。自然也是不会考虑这么多。势必会费劲一切心思来实现它。只是若是如此自会引来慕帝的猜忌和忌惮。若是慕帝在心狠一些。便是想要不留威胁斩草除根也是可能的。
可是面前的少女，却能在发现这般状况以后放弃了那般的想法。仍是保持着清醒。只是提出想法，并未逼迫。也是保全了自己。
哪怕是方才被人质疑，也是未曾有一点愠色。且并非是刻意假装的。其眼里也是一片平静。
全然不似这个年纪欢脱的小女孩。若真要说像谁，那便是当今的太后娘娘。似是千帆过尽大风大浪都也不过如此的淡然。
此时看着季锦的眼神，孔夫子却也是相信了眼前的少女便是季锦了。虽说不似想象中长的那般坚毅。可那眼里的旷达便是连他也是自愧不如。
想来方才之所以会有那般不在意的表现，也是自己讲的她已经是是理解的一清二楚。毕竟是本人所作。
虽是原本觉得季锦该是刚毅的脸。但是现在看见了这样的季锦。却也是觉得那般通宵官场形式的姑娘，想来也该是如此的。
若是太过刚直只怕也是不能了解的那般多。该是如同前朝马稷一般了。稀释看着美艳都是盈盈笑意，但是笑意却是不及眼底的姑娘，如此睿智却不过分刚硬的姑娘也才配得起那一身的才学。
这般想着，看向季锦的眸子里也是缠上了几分的欣赏。在看向曹和颂的眼神里，却是不似先前那般的赞赏。倒是开始挑起了刺。
原先还觉得和颂的性子虽是刚直，却是不可多得的清流。可是如今看来，这般的性子却也是一种束缚。
这策论便是他想的出来，也是不会考虑的如此全面。只怕定是会想尽一切办法视线了如此想法。
想着也是深叹一口气。季锦此时却是被孔夫子看的有些脊背发凉.感觉孔夫子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什么香饽饽一般。
孔夫子回过神来，也是不在此时上进行纠缠。能懂得季锦话中之意的人自是不需要全部都说清显得尴尬。
若是不懂季锦之意的只怕也是个蠢得。自然也是没有继续讲下去的必要了。
只是既然季锦本人自此，那这篇策论孔夫子却是有些讲无可讲了。又不愿意放弃好不容易才能抓到的人才。
前些天季锦可是一天都未曾来过。想来也是直到，定是被王显亲自教导着。此番能在聚文馆见到她，倒也是不易。
再看堂上的学生，除了几个心思不净之人，也是近乎全部都很是崇拜的看着季锦。
孔夫子哪里还不明白学子们的心思。
又是捋了捋胡须。只是此时捋胡须的脸色却是为不可察的又几分欣慰。
“季锦，既然你本人便是再次，那不若便给师弟师妹好好讲讲你的策论。这其中可也是教大家思索良久。你来讲子也是比我来讲有效的多。”
虽说季锦的年纪要比在座的大部分都要小一些。但是聚文馆却是不似宗门武馆。在聚文馆乃是以学业水平论的顺序。
季锦如今的水平，也是令大家具是心服口服的。叫她一声师姐也是不为过的。
孔夫子说着也是脚步微抬，身子想旁边微微一侧。将堂上最中心的位置让了出来。
又向季锦弯腰示意。这已经是极大的脸面。因着大周对文人的重视。聚文馆内聚集了大周近乎全部的人才。便说是大周的未来也不为过。
从太祖始，便对于聚文馆内的贤才有着格外的尊重。这聚文馆内的夫子，地位也是不一般。
便是天子太子再次，也是当不得夫子如此，将课堂上的诸位让出。也是只有对于真正的惊世之才才有如此待遇。
上一位教夫子心甘情愿让出位置的，便是王显。当时也是引起了极大的争议。
只是此时，面对着孔夫子给季锦让位的表现，在座的全是全无异议。方远似乎像是开口。
却是马上收到了周围人递来的警告的眼神。也是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发一言。只是此番她眼里的嫉妒却是再也挡不住。
之前只是因着杜若曦的关系才针对季锦。这下却是真正的嫉妒了。能叫夫子让位，那是多少学子的梦想。
方远这等自视甚高的人，也是再梦里想过了无数次。只是却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此番这等场面却就如此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可是主人公脸上却是并无窃喜。便是一丝的哦东也没有。
好似着全然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正常不过。这便是有些叫他有些嫉妒了。
季锦此时心里确实是没有什么起伏。不过是讲解一番罢了。前世季锦便是在更大的场合下也是经常的。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此时也还是与往常一般注意着步伐与仪态。说是注意着，其实这些已经像是刻在了季锦的骨子里的规矩。
季锦便是随意的走着，也是如同宫里教习的规矩一般。莲步轻移。裙角纹丝未动。便是脸身体的高度，也是不曾有丝毫变化。
她确实没想过，虽说她经历了那么多，可是这堂上的少年确实没有。此番见着季锦的从容镇定。又是引来了一大批的敬佩者。
她也不会料到，如今这一屋子正值青春的少年，会在许多年后成为她最坚持的追随者。
季锦自然也是能感受到一道怨毒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着自己。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嘴角也是微不可察的勾起几分不屑。
不消几步，季锦便是已经站在了堂上。嘴角挂着一贯的浅笑。身上的莲青色衣裳确实在此时很合怡。
到还正是有孔夫子的几分大家风范。一派端庄仁和。只是较之孔夫子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的温婉。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季锦也是尽量简短的讲了一些。
只是到底只有一节课的时间，便是季锦已经在尽力的压缩内容，也只是讲了一小部分。
此时确实美誉任何人敢小看这个看似端庄的名门闺女了。孔夫子此时竟是嘴角漾起了几分的笑意。果是没叫他失望。
说是教季锦上台讲课，其实未尝就没存了想要试试季锦的想法。
季锦一上台，那种天生的上位者的姿态确实不加掩饰的散发了出来。引得人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想法去走，去思考。就连他，也是听的有几分入迷。
比之自己所想更要精妙几分。竟是不知不觉已经是下课了。这般想着，也是上前打断了季锦的话语。提醒着学子们今日的策论便上到这里，莫要耽误了其他课。
虽说是已经说了下课，却仍是有不少的学子仍是沉浸在方才的想法。竟是没有听见他的话语。
直到被同伴提醒，才是如梦初醒。季锦也是不急。缓缓回到自己的座位。收拾起桌子来。
周羽也不多言。只是眼神看向她。早就已经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安静的坐在一边静静等着季锦收拾。
季锦也不多言，只是轻轻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二人之间虽是第一次一起上课，却像是已经一起上了无数次课的样子。有着一种难言的默契。
此时确实在门口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羽姐姐。”
周羽来头都没抬。声音的主人却像是已经习惯了周羽的反应。也不尴尬。自顾自的走进屋子。拿起周羽已经整理好的东西，自然的递给身后的婢女。
“羽姐姐。我们......“刚想要说什么。桥本氏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周羽的目光似乎是在看向旁边的少女。
目光里也是难言的认真。顺着周羽的目光看去。便是看见一个衣着素净的少女。
少女虽是衣着很是素净。但是身上确实有一种吸引人靠近的沉静气质。看向她便是觉得哪怕是再烦心的事情，也不过如此。
“这位是......“少女虽是活泼，但是对待生人，也很是礼貌。何况从周羽的态度便是刻意看出周羽是将面前的少女有意当成朋友。
“这是季锦。”周羽看向面前似乎很是娇蛮的少女，眼里却是多了几分的暖意。
在看向季锦，“这是长平郡主。”长平郡主，便是广平王家的小郡主。
二人也算是从小的手帕交了。季锦看着面前似乎是大大咧咧的小郡主。小郡主似乎也很是开心的伸出了书准备挎上她。
脸上也是显出几分笑意。着小郡主虽是看起来娇蛮，实际上却是个难得的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