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小小的玉片,上面蕴含着极其玄奥的力量,铭刻着复杂而又晦涩难懂的符箓。只需用灵力激活符箓的力量,玉片便会释放出大量的灵光。灵光呈白色、呈烟雾状,将那个激发它的人包裹。只需几个呼吸,白色灵光连同那人便会被空间之力包裹,瞬间转移到百里之外。
这就是每个修真者,都会准备的挪移道符。以求在危险来临之时,能够瞬间遁走。这样一枚小小的道符,挽救了多少修真路上的生命。
此时的孙伯玉正处在这光华包裹之中,而他对面的方泽对此却无能为力。就在孙伯玉摆出胜利之姿,向方泽挥手告别之时。四只匕首般的指爪刺入了光华之内,轻轻一划,破除了光华的稳定。四只指爪继续向前刺着,眼看便要抓破孙伯玉的衣衫。
孙伯玉手中龙吟剑一提、一滑、一翻、一拨,轻易破解了这一爪的迅猛攻势。接着将剑横扫,一道凶猛的剑罡直奔那半空中的翼兽。
翼兽双翼连忙舞动,身体向上飞出数米,避开了这一道凶猛的剑罡。接着又俯冲直下,双爪前探,直扑孙伯玉的前心。孙伯玉倒提宝剑,用剑身护住手臂。双臂一前一后护在胸前,龙吟剑在最外保护。
只听“”的一声,双爪落在了剑身之上。孙伯玉被这一俯冲之力,直接冲击着倒退三四步。稳定下身形,灵力运至双臂。用力一送,双臂张开,半空中的七彩翼兽被瞬间弹飞十余米。
老者刚要再次取出挪移符,只感觉身后恶风不善。本能反应,回身一招“撩剑式”。将正欲向自己头顶落下的黑鞭,挡在半空之中。双手握住剑柄,用力一举,半空中的方泽身形便发生了偏移。孙伯玉顺势而为,身体旋转,背对着半空中身形下落的少年。一招“蝎子摆尾”,左脚向空中一蹬。这一脚正好踢在少年的右肋之上,少年直接被踢飞。
动作并不华丽优美,但这一系列极其实用的招式,才彰显出一个修士,老道的战斗经验。一拨、一挡、一散手,一架、一擎、一背踢。动作流畅自然,如行云流水,无丝毫绷挂之处。
可孙伯玉毕竟有伤在身,这一连串的动作,使他的伤口撕裂。剧烈的疼痛,浮现在他的脸上。这一幕,无论是半空的天炎,还是雪地上的方泽,都看在眼里。方泽大吼道:“儿子,一起上,累死他。”
半空中的天炎俯冲而下,雪地上的方泽提鞭猛刺。方泽与天炎一攻一防,一上一下,配合的极为默契。而反观孙伯玉,面露难色,勉强应对。
这常言说“拳怕少壮,棍怕老狼”。现如今场上便是这种情况,经历充沛的一人一兽,对付经验老道的修真强者。若着修真强者是全盛状态,就算十个方泽也不一定是孙伯玉的对手。可现在不一样,这条老狼是一条受伤的老狼。哪能敌得过这年少气盛的一人一兽?
在五十几个回合后,孙伯玉的脚步明显出现了混乱。方泽与天炎看准这个时机,加快攻势。在第七十四回合时,方泽的一鞭重重打在老者的腿上。一声“咔吧”脆响,孙伯玉的右膝被九星鞭直接敲碎。
孙伯玉如失蹄老马,身体重重摔在雪地上。“噗通”,孙伯玉的身体将雪地砸出了一个深坑。天炎将身形落到孙伯玉旁边,方泽也提着九星鞭围拢过来。
孙伯玉看着将自己围住的一人一兽,面露惊恐之色。这是这位孙家家主,几十年来唯一一次的恐惧。那并不是对方泽父子的恐惧,而是对那冥冥中的死亡,产生的恐惧。
孙伯玉不甘心地说:“方泽,你靠车轮战胜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等我伤好,咱俩公平的一对一单挑,你敢吗?”
方泽用九星鞭指着地上的孙伯玉,说着:“我不敢,我知道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但是那些被你们孙家迫害的普通人,你们给过她们公平的待遇吗?在你们眼里,她们只是毫无缚鸡之力的蝼蚁。而现在你就是蝼蚁,这就是报应。”
听到方泽如此强硬的话语,孙伯玉默然。回想着自己这一生,的确做过许多这样的事情。但他并不认为那是错的,因为那些人都阻挡了自己前进的脚步。他们该死,全部该死。可如今大难临头,那些的对错还有什么意义吗?只有活着才是有意义的,对就是活着。
孙伯玉看着用鞭指着自己的方泽,用恳求地口吻说着:“方泽道友,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决不食言。矿场、钱财、家宅、美女,您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我不会找你任何麻烦的,我可以对天道起誓。”
修行之人,最难避开的便是天罚。一旦以天道的名义起誓,那么一旦背弃誓言,天道一定会降下惩罚。轻者修为尽丧,重者魂飞魄散。
看到孙伯玉求生的样子,方泽感觉好笑。大阳郡孙家堂堂家主,竟然会做出这般事情。
方泽将九星鞭又向前递了两寸,说着:“我想要你死”。
这五个字声音不大,却重如山岳。如同死神的审判,回荡在整个牛角山。
听到方泽这掷地有声的话语,孙伯玉绝望了。他想做着最后一次的反抗,只为能活得一命。
孙伯玉紧了紧手中的宝剑,单掌猛击地面。身体欲借着猛击后的反弹,跃下山底。可是他的手刚刚抬起,还没落下,这左手便停在了半空之中。一条黑色的乌金玄铁鞭鞭尖儿,直刺入地上老者的咽喉。
黑鞭刺入,阴之灵力释放。在阴之灵力的侵蚀下,孙伯玉生机消亡。形似干尸,安静地躺在雪窝之中。临死前,孙伯玉那不可置信,怨毒,不甘的眼神,直射苍穹。仿佛一柄阴毒的利剑,刺破安静的夜空。
抽出九星鞭,方泽看着雪窝中的干尸。取下他的纳戒,放在自己的口袋中。
内视丹田,查看着第二法身的情况。
此时心火不灭盏完全熄灭,任凭火之灵力如何灌注,心火不灭盏也没有任何反应。细细一看,在悬浮的心火不灭盏上,出现了一条清晰可怖的裂痕。裂痕的位置在灯盘与灯柄的连接处,这条裂痕斜贯有四厘米长,占据了整个灯盏长度的七分之一左右。
看到这样的情况,方泽知道自己这第二法身此次受伤极重。尝试着与灯盏内的神魂交流,但尝试几次也没有反应。方泽猜想,可能跟自己上次是一样的情况。神魂被封印在灯身之内,只有灯盏恢复才能好转。
人得了病,需要找医生治疗。灵宝损坏,要怎样修复呢?方泽有些着急,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让他人知道自己身怀灵宝之事。
就在方泽左右为难之时,半山腰的矿场传来了一片嘈杂之声。仔细分辨,忽听一男子高声喊着:“家主,沈长老,你们在吗?”在这男子的声音落下之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再次从矿场传来:“大哥,大哥,你在哪?大哥,我是海川,你能听到吗?”
听到众人的呼喊,方泽确定这些人都是孙家的爪牙。此时,心里慌急的他根本不想理会这一行人。
站在雪地上的天炎,也听到了这一群人的喊话。偏着头看着方泽,说到:“爸爸,孙家好像来人了,我们要不要杀过去?”
方泽将头偏转,看着眼前的天炎,心中不禁苦笑。心想:“咱俩杀一个重伤的孙伯玉,都如此狼狈。现在山腰矿场处,起码有两百人,咱俩就这么冲过去,还哪有活路啊!”
见方泽没有回答,天炎又问了一句。“爸爸,咱们上不上?听声音人很多。如果全杀了的话,一定会有很多钱。”
看着面前这个掉进钱眼儿里的七彩翼兽,方泽轻叹一口气,向前走了两步,走到七彩翼兽的身边。
天炎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爸爸,期待着,想象着。他想象爸爸走过来之后,用他那小小的手掌,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并亲切的说:“儿子啊,你真聪明,咱俩这就上去,把那些人全杀光。然后把纳戒里的钱全部抢来,都给你,供你修炼。”
就在天炎美滋滋地想着,一记暴力打在了天炎的后脑之上。方泽怒斥道:“杀什么,就知道杀。咱俩都什么样了你不知道呀?上面那么多人,累也能把自己累死。”
天炎略带委屈的小眼巴查地看着方泽,好似再说“宝宝心里苦,宝宝委屈。”
看到天炎委屈的神情,方泽心里也有些难受。可怜天下父母心,孩子犯错打了骂了,心里最难受的还是父母。
方泽又用手抚摸了两下天炎的头说到:“爸爸知道你着急提升实力,这样吧,等吧孙家的事情彻底结束后。爸爸给你提供一些灵晶,争取让你突破三星境界。好不好?”
此时的天炎也冷静下来,说到:“好的爸爸,是我刚才不冷静了。”
方泽一偏腿,骑到了天炎的背上。天炎振翅而起,问到:“爸爸我们回家吗?”
“不,我们去宝灵斋。”方泽回答着。
天炎腾空后,孙海川略微感应到了山下的动向。看着夜空中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些不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