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不能这么说,‘娜迦之血’又不是我的,何况,有时候,有价之物远比无价之宝更有用,比如金子。”拉那烈说着,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其实我们国家的金矿大部分集中在南边,在叔父的掌控下,所以他才能一手遮天,不断扩充他的军备……”
王梦堇回想着:
“话说我们岭南道也不少金银矿区,我表叔冯氏家族更是瞎管多处金矿,然而我在峒主大人的书房中发现的金砂矿,却是我从未见过的品种……”
“金砂矿,光听就热血沸腾。”狄光远搓了搓手,掌心摊开,“我瞧瞧。”
王梦堇没好气道:
“瞧什么,不问自取视为贼!我岂是盗贼之流。”
狄光远顿时泄了气:
“你怎么不拿一点出来,让我长长眼也好呀,还能还回去不是嘛……”
“砂矿我是见多了,但颗粒如此大的砂矿,实为罕见。”
拉那烈看向王梦堇,问道:
“有多大?”
“大约有一厘的宽度。”
闻言,拉那烈轻蹙眉头,谨慎地继续问道:
“表面有没有红色?”
“隐约有看到红色……”王梦堇一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国家南方的一个叫腊塔的地方,有大片的红土地,土层中的砂矿颗粒七十丝到一厘不等……”
三人面面相觑,惊异之色溢于言表。
“莫非这是来自真腊国的金矿?!”
中心广场上,吴昆举家在萨坛圆丘下跪拜。
吴昆与夫人喃喃道:
“吾等草木愚夫,口不择言,但实无半分不敬之意,还请萨神请勿开罪我儿……”
吴言低首不语,眉头紧蹙,双眼不住地四下转动观望,哪怕目光所及周围一圈都是杨大通派来的守卫,他的心仍旧是悬在嗓子眼上,火把的光在他脸上晃动着,冷汗从额间慢慢滑落。
自从昨日撒神降罪的说法传遍整个寨子,他就担惊受怕地连进食都不敢。一直冒着虚汗的他,到午夜已经开始有点虚脱,精神在溃散。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眼皮子一直在打架,吴言觉得膝盖已经跪得快没了知觉,其他的感知也越来越钝,只是恍惚间,觉得脖子有些发痒,抬起手来蹭了蹭,没过多久手也开始痒痒的……
中夜,云层闭月。
“噗”地一声,吴言的身子直直地向前倾倒,前额叩地,发出一声闷响。
房屋内,狄光远四人熟睡入梦。
行囊边上的琉璃瓶子中,隐翅虫不住地撞击着瓶口,“啪”地一声,瓶身倒下,软塞被挤落。
除了拉那烈,其余三人都被这微小的声响唤醒了意识。
“什么声音?”警惕地起身。
洛特点燃烛火,只见隐翅虫在屋内盘旋,而后自己又落回瓶中。
“应该是这家伙撞开瓶子发出的声音……”见无其他异状,狄光远将软塞堵好,又接着道,“估计这几日它也闷坏了。”
“没事就好。”
王梦堇话音刚落,楼梯便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直至楼上,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狄光远打开门,是楼下的守卫,他们往屋内看了两眼,确认着什么。
隔壁便传来王梦初的抱怨:
“干嘛呀,这里是姑娘家的房,懂不懂礼貌!”
陆有规领着司徒清从三层下到二层平台,对陆续走出外廊的众人道:
“狄兄,吴言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