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苏瑶回答了一个字，就垂下了目光，行为举止尽是冷漠疏离。
倒是楚思阳如实介绍道，“我们两个人初中邻班，高中同班，我高中毕业后发生了意外，成为了植物人，前段时间才醒过来。”
他的语气很坦然，似乎并不把这段植物人的经历放在心上。
欧阳诺听完解释，大脑更加混乱，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把这两个人安排叫到了一起，总觉得不会那么和谐。
早知道他应该和苏瑶提前交代清楚的，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语言都组织不好。
苏瑶不想因为那些私人的恩怨影响到公事，于是对着欧阳诺说，“我和楚少过去的确是认识的，但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今天我们来到这里，谈的是版权问题，还是把注意力放在正事上比较好，楚少觉得呢？”
一声楚少，又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苏瑶是故意的，她就是要让楚思阳清醒过来，他们之间不可能再有任何私底下的交集了。
“那个，这样吧，我们先点菜，边吃边说怎么样？”欧阳诺打着圆场，两边都不好照顾。
服务员很快拿来了菜单。
欧阳诺把菜单递给了苏瑶，“来，你看看有什么要吃的？”
“不用了，我出来之前吃了不少，现在也不算特别饿。”
旁边的楚思阳则是摆了摆手，意思是让服务员出去。
这家酒店向来接待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工作人员也都很懂眼色。
包厢的门很快被关上。
楚思阳一本正经地说道，“关于版权的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同意，条件的话，我也没有，我只想要强调一点，我之所以答应，只是因为苏瑶是你们的代言人。”
说到最后，他的视线移到了苏瑶身上，“我知道你有爱人有家庭，但是，我说过了，我的心，不是我能够控制的，我还是会像当年一样为你做很多，你不需要给我任何的回应，这本就是我心甘情愿的。”
这些话，原本是要在前几天的会议上面说的，但当时他不想让苏瑶为难，就放弃了，现在，是个不错的机会。
那晚他和林源喝酒，他喝多了，醉意让他失去了意识，也让他更加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的感情，对于苏瑶，他真的无法放弃。
就算是得不到任何的回应，现在他也无法突然就转性。
所以，和欧阳诺合作，这是必须的。
他查阅过这个品牌的资料，苏瑶能够走到这一步，和品牌有很大的关系，反正是和她相关的事情，他都可以接受或者妥协。
欧阳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和他的想法出入太大，可以说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谈生意的场面。
什么要求都不提，甚至都不问清楚，直接就答应，这样未免太过于草率。
苏瑶刻意躲避着他的目光，音调清冷地和他划开界限，“楚少，我以为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我们谈的是生意，不是私人的感情，麻烦你分清楚，不然我觉得自己不应该来到这里。”
“我分的很清楚。”楚思阳回应道，“我的画，版权在我的手里，想要得到它，肯定得是我心甘情愿的，现在我就很心甘情愿，所以你真的不必要多想。”
“你这样让我怎么不多想？楚思阳，别人都说以前你为我做了很多，可是那些我根本都不知道，他们还说，你出车祸是因为我，我无话可说，现在你醒了过来，如果你要赔偿，我大可以满足你，但是你能不要用这种方法吗？我真的接受不了。”
她是真的忍不住了，不然也不会把话挑明。
对她来说，这种无欲无求的付出最是可怕，她从来都不想欠别人什么，因为她担心自己还不清，担心这些债最后报应到她在乎的人身上。
她有限的生命的经历了很多，她都一步一步走过来了。
现在，她终于有了追求简单的资本，却还是要被各种束缚，这让她如何接受？
楚思阳没想到她会突然情绪激动，有些着急地说，“你别急，或许我的表达有问题，但是，我并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
旁边的欧阳诺感觉有点头晕，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也听不懂两个人到底有过怎样的过去，只好劝着苏瑶说“你现在怀着身孕，不易动怒，知道吗？”
“我也不想这样。”苏瑶大喘着气，刚才的确是有些激动了。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
来的人是慕亦琛。
他穿的很正式，眼神肃穆，浑身上下都带着冷气，像是在表达不满。
他迈着笔直修长的双腿，走到了苏瑶跟前，拉起她的手，关切地问道，“怎么出来不和我打声招呼？”
如果不是家里的司机说苏瑶出来了，他都查不到苏瑶是来和楚思阳谈版权了。
就凭他们两个人的过往，根本不适合坐在一张桌子上。
而这一点，显然是欧阳诺事先不知道的。
苏瑶没想到慕亦琛会来，情绪稍微温和了些，但是脸却很红，暗示着刚刚生过气，她压低声音解释说，“我想着你在开会，就没有打扰你。”
“以后出来的话和我说，我陪着你一起来，昨天还说了自己不是三岁小孩子，今天就做些小孩子的事情。”
“哪有，和你打招呼汇报行踪，才是三岁小孩子该做的事情呢，”虽然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苏瑶还是想在嘴上占点便宜。
两个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打闹了几句。
楚思阳把头偏向一边，对于自己不想看到的，他可以选择忽视。
但是慕亦琛却没有要轻易放过他的想法，他行事向来果断，尤其是对付那些惹到苏瑶的人。
他先把苏瑶带出了包厢，和她说了几句话后，然后又准备转身回包厢。
“你去干什么？”苏瑶拽住了他的衣服，担心他把怒火迁怒于里面的两个人。
虽然楚思阳做的的确不对，但是也不好直接去责怪别人什么。
“怎么？觉得我处理不好？”慕亦琛望向她的目光带着宠溺，身上那种成熟男人的气息格外明显，仿佛能让人放下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