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住进学校宿舍,承担了那三个人的衣服和宿舍的卫生后,方之淇发现腹部的绞痛日益陡增,实在是影响了她学习和生活。除此之外,下身的血水恶露自从生完孩子后一直没停过,她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生完孩子的女人都有这种现象。思忖再三,她觉得还是去看看医生比较好。
明阳医院
“你是怎么搞的?孩子生了快两个月了,怎么子/宫里还有这么严重的血瘀?医生之前开的药你吃了吗?”
说话的是一名年纪半百的妇科医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透过厚厚的镜片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双眸染着一丝温怒,她最讨厌就是不配合医生和不珍惜自己身体的病人。如果病人不配合,医生做再多的努力,心里再着急也是于事无补。
方之淇被医生一连串炮轰式的问话吓得心一颤,连忙低着头,半晌,才弱弱的说道:
“我不知道,当时拆了线之后,我就走了,医生好像开了药,后来有事耽搁了,就没去取药。”
闻言,女医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本想再呵斥方之淇一顿,低眸不经间瞟见病历本上的年龄,呵斥的话还是咽回了肚里,想到她和自己的女儿差不多大,都只是个孩子,心里的怒气顿时灭了不少,只是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随即,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女孩子就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不然悔恨终生啊!”
方之淇听话的点了点头。
“做个清宫术,再给你开点益母草冲剂,平时在家多喝点红糖生姜水!”女医生说完,便唰唰唰的在纸上写着。
……
清宫术可以说是人流术了,当冰冷的器械伸入子\宫里一阵搅动时,方之淇感觉身体都像掏空了似的,咬紧牙关,强忍着那撕心裂肺般的痛,不用看,都知道下身温热的血液正在汩汩的往外流淌,两眼空洞的盯着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耳边传来器械发出的清脆碰撞声,尤其的刺耳。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流了多少血,在她以为自己会晕过去时,医生平淡的话响起了,“好了,下来吧!”
方之淇颤颤巍巍的从台子上爬下来,瞥了一眼那满满的一桶血,身体顿时冰冷至极,一步一步,脚步虚浮而颤抖的走出人流室,自从生完孩子后,身体就虚弱的很。此时,整个人简直就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肆意摇曳着,随时都会坠落下来。
“楠,刚刚医生说我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再过两个月,我就可以把最宝贵的东西献给你了,想到那一天,我好开心啊!”
顾盼盼挽着上官楠的手臂从心外科办公室出来,想到医生的话,漂亮的脸蛋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仔细一看,两边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她太渴望那天早点到来了,不把自己交给身边的男人,不把他拴住,她担心会被别的女人抢去。
因为他实在是太完美了,集才华、外貌、身份和金钱于一体的男人,不管是见过他还是没见过他的女人们只要听到‘上官楠’这个名字,都想尽办法,使出浑身解数去得到他,得到他的心、得到他的身、或是得到他的钱。虽然他严以律己,但她不敢保证哪一天他也会像别的男人一样迫切渴望女人的身体。
她深知男人也是有需求的,常常看到他隐忍的痛苦,她心里的负罪感就更加重了,可是要她放手,那是不可能的,爱他已深入骨髓。
“嗯!看来这次药物控制得很好,我也希望那天早点到来!“
上官楠嘴角含笑的说道,对医生这句心口不一的话,他早就有了免疫力了。不过不知怎么了,脑海里不由地想起方之淇那张稚嫩的小脸,甩了甩头,想把脑子里不该有的东西甩掉,可没走两步,却瞟见不远处方之淇那张苍白的小脸,脚步不由地一顿。
顾盼盼感觉到上官楠的异常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见方之淇扶着墙壁,步履蹒跚的向这边走来,心猛得一惊,挽着上官楠的手不由地紧了紧。
方之淇似乎感觉到有两道火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抬眸,便一眼看见前方两人,一个是曾经最亲密的闺蜜,一个是自己孩子的爸爸,眸光闪了闪,想到那次上官楠不顾身份冒着大雨飞纷将自己送到医院,自己似乎还欠他一声‘谢谢’。
可瞥见身旁顾盼盼的杏眸里带着一丝严厉的警告和狠劣时,方之淇本想走上前的脚步生生顿住了。
想到嫉妒心超强的顾盼盼,她心里了然了,上次顾盼盼就警告自己不要出现在上官楠面前,那还呆在这干嘛?
这样想后,便迅速转过身,朝步行楼梯处慢慢走去。
瞧见那抹摇摇欲坠的背影在眼前慢慢消失了,上官楠心里忽然不安起来,记得一个月前,送当时高烧昏迷不醒的她去医院时,医生就说,她的身体非常不好,如果再不好好调养,将来会落下很严重的月子病,甚至会不孕。
想到刚刚那张虚弱而苍白的小脸,上官楠笃定她肯定没好好休养,只是她为什么又来医院了?调查得知,她的妈妈不是上个月前就去世了吗?难道是她的身体出现问题了?
上官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此刻特别担心那个女孩,总觉得一想到她的形单影只,她的脆弱,他就不由地心生同情。
按理说在商场上杀伐果断、手腕狠决的他是不会对他人同情的,“同情”两个字似乎跟他一点都不沾边,但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一碰到那个女孩,他的同情心就开始泛滥。之前,从顾盼盼口中听到这个女孩时,他原以为她和别的女孩一样,都是为了钱,无所不能。
一年前,因在药力的控制下,失去了正常的思维,当时他并没有看清她的五官,只知道一个大概的轮廓,后来知道她怀孕,才特意调查她。
再后来当看到她那张纯洁而毫无做作的小脸时,他突然迷糊了,甚至不想把她往那方面想了。
……
方之淇抬起沉重的脚,下了阶梯后,眼睛所到之处的地方开始在眼前打转了。
几分钟后,眼睛一黑,身子一软,整个人顺着楼梯滚落下去。
两眼一直关注楼梯方向的上官楠听见楼梯间传来异样的响声,神色陡然一凛,扒开顾盼盼的手,长腿一迈,急匆匆的朝楼梯间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