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句调侃,白凝香跟韩璟手拉手的走进来,看着屋内大眼瞪小眼的两人,也没在意,自经走到一旁的八仙桌旁坐下来,倒杯水。
斐然看着突然出现的两口子,也没意外,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他都来半天了,这俩人才出现,已经够迟了。
“左本那小子卖身给我十年,本来就是我的长工。”
“所以你才这么理直气壮的到处浪,既如此,回去干嘛,留下来陪着我们星哥儿解闷多好,好吃好喝好招待。”
白凝香抿了口茶,
“当然了,顺便再给羽林卫指点一下,怎么做才能把皇宫守的密不透风,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我是大活人,可不是苍蝇,是你们的羽林卫太废物,跟我可没关系。”
斐然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嘚瑟。
是你们的人没用,怪我咯。
白星雨真怕他们吵起来,俩忙摆手,“姐姐,这么晚你怎么又来了,我已经没事了。”
而且姐姐发髻上连首饰都没带,还穿了一件宽松的袍子,可见是匆忙赶来的。
白凝香看了眼斐然,眼神幽幽,
“有人夜闯宫闱,来无踪去无影,你们倒是聊的畅快,羽林卫倒霉了,正集体训练呢。”
有人夜闯宫墙,羽林卫竟然毫无知觉,这边都聊嗨了,才反应过来。
还好来人没恶意,否则,等他们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白星雨:“……”
原来斐然大哥是翻墙来看他的?
“我可没想到处游荡,我只是不知道小星儿住什么地方,多转了几圈。”
斐然无辜的耸了下肩膀,看着白凝香两口子,
“不过,你们的反应能力确实弱了点,要是来个心怀不轨的,这宫墙大院的,可就翻江倒海了。”
听着斐然幸灾乐祸的语气,白凝香真相踹他一脚,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似的,来去无踪,武功深恶可测。
韩璟看着斐然嘚瑟的语气,请咳了一声,“看也看了,去喝一杯?”
“今儿热闹已经看了不少,酒也灌了两坛,再喝就醉了,万一说点什么不该说的,岂不是不美丽?”
斐然说着,抚了抚袖子,看了眼白星雨,“小星儿,好好养着,有缘再见。”
说着,一甩衣袍,转身出了房门。
“斐然大哥,等我好了,能去燕子门找你吗?”看着人消失在门口,白星雨连忙大声喊。
“最好不要,就你那小身板,我怕你在半路就被人绑架了,我可没赎金救你。”
声音从远处传来,斐然本人已经离开了。
白凝香走到他身边,看着白星雨略显发红的眼睛,伸手揉了揉他乱发。
“小小年纪,就想闯江湖,那是你们小孩子应该碰触的是么?”
“姐姐,你放心,我会努力练武的,到时候跟左本一样厉害,就可以了。”
白星雨腼腆的笑了下,在他认识的人当中,斐然大哥的武功应该是最厉害的,所以,他一定回去找他指点几招。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
白凝香看着眼前的傻弟弟,他怎么就不知道斐然那人危险呢,别看刚才慈祥的跟个老母亲似的,兴许转眼就变了。
“时候不早了,让星哥儿休息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反正这小子短时间内没法出去。”
韩璟起身,看着白星雨笑眯眯的样子,冲皇后摇了摇头,招呼一声,转身离去。
“你姐夫说的对,等你睡醒了再说。”
白凝香看着他躺下,给他掖掖被角,给炉子里加一点银炭,才转身去了外间,看着还犯迷糊的宫人,又交代几句,才走出去。
韩璟站在院子里的梅花树下,看到白凝香过来,伸手握着她的手。
“手都冻凉了,下次多穿些衣裳再出来。”
春暖咋寒,特别是夜里,比冬天还冷。
“知道了,我这不是担心么?”星哥儿才出事,她这是一朝被蛇咬,心里紧张。
寂静的夜,寒风吹拂,带着丝丝凉意,能让人的头脑更加清醒。
两人漫步在回廊内,身后缀着云霓丁阳两人。
风一身为羽林卫首领,主要负责宫内安全,可是他们竟然连斐然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不用主子斥责,风一就一脸羞愧的领罚去了。
以前,她们虽然知道斐然武力值不错,人骄傲了点,但绝对没有今日体会这么深刻。
皇宫内,除了守卫的羽林卫,还有隐在某点的暗卫,斐然都非常巧妙的把这些人避开了,这得是何等的洞察力?
直到此时,两人好似才恍然发现,以前的斐然,武功是有所保留的。
跟这样深不可测的人为敌,伤神伤身又费劲。
安静的回廊内,除了两人的脚步声,就是清浅的呼吸声,白凝香转头看着韩璟,捏了捏他的手指,
“皇上在想什么?”
“皇后,你曾经问我是否怀疑斐然?今天,我有点怀疑他了。”韩璟太看了看漆黑的夜空,低声说了一句。
“为何?”
白凝香倒是不意外,斐然这人能力强,脾气怪,真要做点什么,也没什么奇怪的。
尤其是他今日安慰星哥儿的举措,就跟个慈祥的长辈似的,但是她心里明白,斐然一点也不慈祥。
但是她也能感觉的出来,斐然对他们无恶意。
“斐然在有意躲避我。”
韩璟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自己的结论。
那种刻意的规避,就好像是做了亏心事似的,不想跟自己说太多,也不想面对自己,才气急败坏的离开。
“躲避你?为何?”
白凝香一愣,看着韩璟黝黑的眼眸,心里一动。
“你的意思是?”
“他临走时说,今晚看的热闹够多了。我就在想,今夜京畿衙门的人正在着重排查废弃院落,能居住在那里的人,都是没有路引的。”
什么人没有路引?
“你是说斐然跟着官兵去看热闹了?那他是不是知道皇家田园行刺的事情?”
白凝香一愣,她也不傻,自然能想到某种可能,但是理由呢?
“应该吧,如果他不愿意说,我们自然不能逼迫。”
那家伙狂隽,一念善恶,最是让人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