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念暖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屈膝坐在沙滩上。
“偏偏奶奶在去世之前，还在偏袒你，还在让我不要恨你。”
“苏念暖，你的手腕果真高明。”
苏念暖的下巴抵在膝盖上，偏过头去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灯光。
高明？
手段真正高明的人应该是季宁吧？
季宁得到不仅仅是沈南珩的心，还有沈南珩对她无穷无尽的后悔和思恋，可是，她呢？她得到的只有沈南珩对自己的恨。
他对她，哪儿有一丝的眷念？
沉默了良久，她终于开口道，“沈奶奶在找季宁谈过话后，不也是住院了好几天吗？”
“沈南珩，难道你就不好奇季宁都和沈奶奶说了些什么吗？”
她抬起头看着他道，“手段高明的人，应该是季宁才对，她的心机，可是比你我都还要重。”
“害死她的，不是我，也不是奶奶，而是她自己，还有你……”
“啪――”
苏念暖的话还没说完，沈南珩却突然扬手扇了她一巴掌。
苏念暖被打得头歪向了另一边，耳朵嗡嗡地发响，唇角也被打出了血。
疼，疼得她想哭。
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挨打。
讽刺的是，打她的这个人还是她深爱了几年的男人。
苏念暖，真不怪灵灵说你作贱。
那一巴掌落下以后，沈南珩也愣住了，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每一根手指都在颤抖。
他想说些什么，然而，所有的话就像一根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半天都没有发出声。
苏念暖舔了舔唇角，指尖抹去最后的那点鲜艳的血滴，血液染红了她的手指。
“沈少，怎么样？解恨了吗？”她嘲讽地冷笑道，“如果还不解恨，你还可以把我关起来鞭打，亦或是杀了我？”
沈南珩的手还在发抖，听着女人句句诛心的话，他的脸色越发地难看。
“沈南珩，我没有对不起你，更没有对不起季宁。”女人唇角的那抹冷笑泛得越来越深，“一切都是季宁咎由自取。”
听见她这句话，沈南珩的眼底迅速掠过了一抹狠厉，“苏念暖！”
“沈南珩，你敢说，你是一心一意对季宁的？”苏念暖冷眼看着他，讥笑道，“你的心，没有背叛过季宁吗？”
“……”
沈南珩没有回答她的话，沉默即是默认。
苏念暖心下一片凄然，脱掉鞋子，她撑着岩石站起身来，她迈开腿一步一步地靠近海浪。
沈南珩看着女人冷艳的背影，心里不断地涌现出悔意。
海浪肆意地拍打在她的腿上，冰凉的海水刺激着她的神经，将她眼眶里的眼泪冲了回去。
“苏念暖！你在干什么？！”
眼看着海水已经漫过了女人的腰部，沈南珩愤怒地大吼了一声，急忙跑过去拉住女人的手。
“苏念暖，你疯了吗？”
苏念暖眼圈微红地甩开他的手，大声吼道，“别碰我！”
看着女人眼角挂着的眼泪，沈南珩的心微微发颤，他伸出手，想要抹去女人眼角的泪水，却在下一秒被女人打开了手。
“我说了别碰我！”苏念暖怒不可遏地瞪着她。
那双美丽的凤眸里满是愤怒以及浓浓的绝望。
“你不是恨我吗？我死了，一命还一命，不好吗？”
从女人嘴里出来的那个死字让沈南珩的心一阵紧缩。
他低声吼道，“你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