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听着外面的传言,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她最怕麻烦,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怎么这些人就是不愿意如她的愿?钟离毓轻轻揉开展颜皱起得眉头,眼神冷到了极点。当对上展颜的绝美容颜时,眼里又恢复了温柔,他轻柔地说:“颜儿不要皱眉,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敌人总会有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我们只需静静等待就好。”
展颜抬眸对上钟离毓温柔的眼,轻声说:“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他把手放在她唇边,示意她噤声,低低地说:“你永远不要这么想,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永远都不嫌麻烦。”
“可是皇上会不会听信谣言,对你不利?”展颜满脸担忧地说。
“如果他是那么肤浅的人,那么我也无需对他客气。”钟离毓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展颜疲惫地眯起眼睛,轻轻靠在他怀里,才回京城没几天,本想过过安逸的日子,谁知事情接踵而至,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命。
钟离毓见展颜无精打采的样子,决定分散她的注意力:“颜儿,今天没摘梨子呢,我们摘些梨子来吃吧。”
展颜看看满院的梨子,梨子已经越来越黄了,都快熟透了,看来还是摘下来好好保存比较好。她一扫疲惫,兴致勃勃地说:“我们把院子里面的梨子全部都摘了吧,然后再放到地窖里面存着,想吃的时候再拿出来。”
钟离毓宠溺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说好。
这一天,他们在梨香院内开开心心地采摘梨子,把谣言抛在脑后,也不用旁人帮忙,就他们两个人,用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把满院的梨子摘完,他们把梨子分发给淳王府内的人,人人有份,梨子清甜多汁,让吃的人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没有人再提起外面的传言,淳王府守卫依然如铜墙铁壁,无任何江湖人士可以进入。
傍晚时分,守卫匆匆进来禀报,说是门外有个自称是王妃的爷爷的人来了,他们不认识他,又不敢轻易放行,所以匆匆跑来。展颜一听,估计是无理爷爷来了,正想出门去迎接,就听到无理爷爷的声音传来:“哈哈,颜丫头,你这王府守卫这么薄弱,一下就让我老头子进来了,对于你日后的安全,老头子很是担忧啊。”
来通报的人见谷岩已经进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赶忙说:“请王爷恕罪,请王妃恕罪。”这些天他们一直挡住外面的人,不曾让那些人踏入淳王府,可是这个老头太厉害了,没等他们反映过来,他就已经出现在这里了,可想而知,这个老头子的武功有多厉害。
展颜瞪了无理爷爷一眼,无奈地说:“爷爷,你吓坏我的人啦,你就不能等我出去迎你么?自己硬闯进来吓人。”说完挥挥手让那个侍卫退下了。
“颜丫头,这怎么能是我的错呢,明明是你的人没用嘛。”谷岩辩解着。
展颜满脸黑线,什么叫她的人没用,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拦住他啊,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爷爷,你一路赶来,想来也累了,先进来坐下,喝杯茶。”钟离毓见这祖孙二人一见面就开始拌嘴,赶紧出声打圆场。
谷岩满意地点点头说:“还是我孙女婿懂得体贴我老头,不像你,没心没肺。”说完还瞪了展颜一眼。
展颜哭笑不得,什么叫她没心没肺,明明是他自己先挑起的“战争”。
谷岩一路赶来,又累又渴,一口气喝了两盏茶,才停下来。
展颜见无理爷爷停下来了,才出声说:“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梨花落成了武林第一武功绝学?”
谷岩无奈地说:“梨花落本来就可以称得上武林第一的武功绝学啊。”至少当年他练完以后从来没有被人打败过。
“怎么会?”展颜惊呆了,她知道自己的武功厉害,但是她几乎很少使出自己的武功,所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厉害,直到上次在望城,怒及使出了那一招,才发现她的武功杀伤力竟然这么强。
“怎么不会,梨花落是五百年前我谷家祖先所创,五百年前就已经是天下无敌了,历来只传子嗣,而且只传给有资质的子嗣,从不外传。”谷岩想起自己的祖先,脸上都是崇拜之色。
“那爷爷为何会传给我?我并不是……”
谷岩摇摇头,示意她收声,他知道她想说什么,谷岩一脸慈爱地看着她,说:“虽然你不是我亲生孙女,但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孙女了。”
展颜感动,叫了一声爷爷。
谷岩看着她,回忆起往事:“谷家的男儿专情,一生只娶一个妻子,谷家几十代以来,代代单传,所幸谷家的男儿,个个都天资过人,所以,梨花落才能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直到我这一代,就后继无人了,你奶奶死的时候,并没有为我生下孩子,当时我都想跟着她一起走了,但是想到了传承了几百年的梨花落,我不想让它就这么失传了,因为那是我谷家先祖一生的心血,我还是决定活了下来。”
“那你当时为何不另娶一个妻子,让她为你生一个孩子?”展颜出声打断他,不解地询问。
“我心里装着梅儿,容不下别人,所以我做不出让别人替我生小孩的事情来。”谷岩苦笑,继续说:“那些年,我四处奔波,想找一个天资过人,人品上乘的孩子来传承梨花落,可是奔波了将近二十年,都没有找到我想要的人,后来我看清寒和清阳人品都不错,就把他们带到身边,可是他们都练不了梨花落,后来我才发现,修炼梨花落,是要靠机缘的,所以我只能教他们练别的武功。后来我遇到了你,发现你不仅人聪明,而且还很善良,所以就收你为徒了,没想到你真的跟梨花落有缘,修炼起来得心应手,我给你的秘籍,你全部都学会了。”
展颜不解地问:“爷爷,既然梨花落传承了五百年,为何直到今天才被人家发现,人们不是一直都说,梨花落已经失传了么?”展颜都不知道,原来她自己练的就是梨花落。
“因为,梨花落总共有十重,而最厉害的就是第十重,梨花满天。先祖当年使出梨花满天的时候,江湖人士发现了梨花落的厉害,争相抢夺梨花落,当时的江湖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后来,先祖无奈,从此退隐江湖,不再在江湖中出现,人们找不到先祖爷爷,江湖才平静了下来。”
谷岩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两口茶,才继续说道:“后来,先祖爷爷为了江湖的安定,把梨花落的第十重封印起来,只让梨花落的传人学到第九重,第十重不再往下传了,因为前面九重梨花落,使出来时别人根本看不出来那是梨花落的武功招式,但是已经足够修炼之人横行江湖了。”
展颜点点头,难怪人们以为梨花落已经失传了,原来是因为没有人修炼第十重了。可是自己怎么会使出梨花满天呢,当时自己都搞不清楚状况,就莫名其妙地弄得满天都是雪凝成的梨花了。
谷岩看出展颜的疑惑,继续解惑道:“梨花落的第十重,其实是不需要修炼的,每当修炼梨花落的人,在极度悲伤,极度愤怒的时候,使用梨花落,梨花落的第十重就会自动练成。”
展颜惊呆了:“怎么会这样?”
谷岩摇摇头,说:“也许这是先祖爷爷给后代准备的礼物吧,当修炼梨花落的人遇到了极度悲伤,极度愤怒的事情的时候,应该情况已经很不乐观了,也许需要梨花满天来帮帮他。”
展颜看了谷岩一眼好奇地问:“那爷爷有没有练成梨花满天?”
谷岩苦笑着点点头:“爷爷练成了,就是在你奶奶走的那一日,爷爷悲伤至极,愤怒之极,所以就练成了,好在当时没有人看见,唯一看见的那个人,已经被我杀死了,要不然江湖估计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展颜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子,那自己不久前在望城,使出了梨花满天,是不是意味着,江湖将不再平静了?她抬头望了望钟离毓,见他也是神色凝重,看来事情真的不容乐观呢。
“丫头,看来这次你真的惹了麻烦了。”谷岩无奈地说。
钟离毓沉声说:“爷爷放心,无论是谁,都不能伤害颜儿,有我钟离毓在一日,我都会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谷岩摇摇头:“如今这世上,能杀得了她的人几乎不存在,但是,我怕她将来为了自保,伤害了别人的性命,到时候,面对这样的她,你还会一如既往地爱她吗?”
钟离毓肯定地说:“我会,无论是怎样的颜儿,都是我的妻子,我会一直护着她。”
展颜感动地看着钟离毓,有夫如此,妇复何求?无论将来如何,有什么难题需要面对,但是有他在身边,仿佛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看看事情会演变成什么地步了,到时候,那些人如果真敢惹她,她就要让人们知道,她展颜不是好惹的。
“丫头,如果真到了那一日,事情变得不可收拾,我想,你也只能效仿先祖,退隐江湖了。”谷岩无奈地说,如果真到了非得弄得生灵涂炭的那一日,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孙女能让一步。
展颜茫然了,自己本身没有什么错,难道真的要为了这个天下,就要自己委屈求全吗?
“爷爷,这件事情也许没有这么简单,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要不然之前颜儿在望城使出梨花满天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出现什么谣言?而这才回京没几日,谣言就开始出现了。”钟离毓凝重地说,以他聪明的脑子,一下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谷岩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时隔这么多年,梨花落已经被人淡忘了,就算颜儿使出来了,也不应该引起人们的注意,看来这真的是一场阴谋。”
展颜也赞同地点点头。
谷岩抬头看向钟离毓:“你打算怎么做?”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如今之计,是要弄清楚是何人在散播这些谣言,幕后黑手又有着怎样的目的,这些事情都必须弄清楚才行。当今武林盟主的人品我还信得过,相信他会约束手下,事情应该不至于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钟离毓认真地分析着。
谷岩满意地点点头,心中为自己有这样的孙女婿而骄傲。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落山了,老王爷派人来传话,说他听说展颜的爷爷来了,他命人准备了筵席,要给谷爷爷接风洗尘。
这几人一天几乎没怎么进主食,都有些饿了,所以,老王爷的人一来通传,他们就赶过去了。老王爷和谷岩年纪差不多,两个人一见面,竟然有说不完的话题,像是老来遇到了知己般,聊得不亦乐乎,把展颜和钟离毓都晾在一边了。两人推杯换盏,越喝越欢,展颜和钟离毓吃饱的时候,他们还在继续拼酒,这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竟然像年轻人一样,在那里较量起酒量来了。
钟离毓和展颜也不去阻止他们,想着这两个孤独的老人,老来碰到了人生中的知己,应该让他们尽兴才是。
“钟离兄,今天能遇到你,真是我老头子的荣幸,老头子我活了几十年,没有一刻像今天一样喝得那么尽兴。”谷岩大声说着,喝了好几坛酒,还是没有丝毫醉意,平日跟他喝酒的人,没两下就喝倒了,让他觉得很没劲,如今不同了,这个老淳王竟然也是千杯不醉,让他有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
老王爷哈哈大笑着说:“谷兄弟,以后你就留在淳王府陪我老头子喝酒了,我老头子也好多年没那么尽兴了。”这种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感觉,让他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在军营里的那些日子,过得好不惬意潇洒。
看着他们,展颜不由得好笑,这两个人,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是亲家,就这样兄弟兄弟地称呼上了。展颜不忍打断他们,就吩咐人照顾好这两个老人,就跟着钟离毓回梨香院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