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过了五天,景筠一直呆在屋里,门外是几个家丁轮流把守,期间贺兰肖来过一次,不过被堵在门外,没能进来。
这天门外突然多了一个人,景筠打开门门一看,竟然是林忠益,他看着景筠,表情冷淡:“暮语这几天老做噩梦,梦见你出来害她,所以我来看着你。他们也都同意了。”
景筠二话没说,将门再关上,林忠益那个傻瓜,真的是很爱林暮语,可惜林暮语把他当什么呢,在林暮语心中只有林暮岩,根本不会喜欢他。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景筠在屋里一直呆到晚上,听见外面有吵闹声,便打开门,一打开就看见林忠峰一人站在那,双眼直盯住自己。
“怎么就你一个?”景筠看看四周真的没有人,心生疑惑。
林忠益仍是那副仇敌的样子,语气也十分差:“旁边的厨房失火了,他们去救火了。”他盯着景筠似乎在警告她,千万别想逃出去。
景筠不理他,关上门,这小子被林暮语迷得不辨善恶,自己在他眼中定是歹毒万分,搞不好他还以为这是自己手下搞出来的,方便自己逃走。
不过本姑娘不会逃的,我还要贺兰家给我赔礼道歉,而你自己要小心,别把自己小命也给了林暮语!
景筠那个时候只是想想,没想到竟然成真。
在屋子里呆了一会,闷的感觉消失了,继而景筠觉得很困,便早早上床休息。
林忠益站在门口,心想再过几个时辰换班的人就来了,可是现在大家都忙着救火,会有人来看守屋里这个女人吗?
这个时候自己更要严加看守,绝不让她出去对暮语不利,想起暮语,林忠益发现已经两日没看见她了。
这两日林暮语一直呆在房内,而自己一看守景筠便是一天,晚上回去时,林暮语早就休息了,他不想打扰。
不过没关系,只要过了这段时间,他就可以带林暮语离开这里,他会加倍地她好,绝不让她再受一点委屈。
“表哥--”正想着,林暮语温柔甜美的叫声出现在耳边,林忠益抬起头向旁边看去。
林暮语依旧穿着一件芙蓉色长裙,只是脸上戴了一层细纱,但透过她的眼睛,能够知道她是微笑着自己走来。
林暮语走到林忠益跟前,从小翠手里接过汤碗,小心地递给林忠益,笑着说:“表哥这段日子你辛苦了。”
“表妹,你怎么来了。”林忠益接过鸡汤,心里不是一般的温暖。
“快喝吧,不然就冷了。”林暮语催促道。
“嗯。”林忠益点头,一口气将鸡汤喝完,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林暮语接过空碗放回托盘上,回头对小翠说道:“你先下去吧,让我与表哥单独说会话。”
“是。”小翠答应一声,退了下去,很快这里就剩林暮语与林忠峰两人。
“表妹这里风大,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尽管能与林暮语独处,林忠益很开心,但是想到林暮语的身体,林忠益不太放心。
“没事的,表哥让我再看看你可好?”林暮语语气里是深深留恋,就像是在告别。
林忠益刚准备询问,突然肚子一阵绞痛,接着额头全是汗水,忍不住退后几步,倚在门框上,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抓住门框,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人:“暮语,你--”
林暮语也上前几步,掏出手绢,细心地帮他擦去汗水,动作细致温柔,语气也是那么轻柔不舍:“让我再好好看看你。”
“为什么?”林忠益的指甲几乎嵌入门框里,死死盯着林暮语,“暮语,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那碗甜汤竟然是放了毒的。”
“表哥,你是不是很累,那么好好休息一下吧。”林暮语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擦完汗,准备收回手来。
而林忠益不顾疼痛,抓住她的手,语气虚弱地问:“暮语,你真的就没一点爱我吗?”
“表哥--”林暮语抽回手,语气开始冷淡,“答案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是啊,自己不早就知道了吗?她怎么可能喜欢自己,亏自己还以为从此以后能与她相濡以沫、白头偕老,原来不过是自己痴心妄想,这个人永远不会喜欢上自己。
想到这他觉得痛楚又加重几分,心里的刺痛使他几乎承受不住,就这样,他顺着门框慢慢滑倒在地。
他说不出话来,而现在又有什么可说的呢,这个女孩自己爱了好久,从第一眼起就深深地被她吸引。
她毁了林思雨的容貌,他没责备她。
看见她杀了小翠,他也没有说话。
知道她嫁祸景筠,自己也没有责备她。
现在到自己,却依旧无法责备她。
而她看着自己这么痛苦却无动于衷,冰冷地站在那里。
林忠峰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小小的她咧嘴一笑,宛如桃花盛开,一声“表哥”直入心田。
后来林暮岩被赶出林家,她与林暮岩一起跪在门前,大雨滂沱,自己躲在门口悄悄看她,看到倔强的她,不论林家如何责骂、鞭打就是不肯踏回一步。
他真想跑出去拉她,或者陪她一起跪在雨里,可惜那时的他太懦弱,挣扎很久也不敢迈出一步。
再后来她病了,病得很重,几乎就要死了,他突然好害怕,每天学着大人的样子在佛堂祈祷。
那个时候他下定决心,要守护她、爱惜她,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现在他是不是应该感谢上苍,至少他是为了她而死的,她也许会记住自己。
人生痴恋,苦苦不可得。
他看着那抹芙蓉色逐渐消失,慢慢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