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怎么来得这么慢。”等了一会,见景筠并没有拜见自己,贺兰夫人挺起身,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丫鬟。
“顾姑娘有事,耽搁一会了。”小桃想也没想直接回答道,说完,就退了下去。
诬陷、圈套,一群无耻之人,故意合谋,不就是想给我个下马威吗,那么我就陪陪你们,景筠主意打定,不动神色,看她们继续下去。
果然贺兰夫人没有说话,旁边的绿衫裙少女开口,冷哼一声:“一会?怕是架子大,希望我们多请几次。”
贺兰夫人接着说:“姑娘真是有些架子,本夫人知道姑娘远程而来,特地设宴为姑娘接风,而姑娘似乎并不放在眼里。”
“姑姑,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嘛。”旁边一位身着粉色衣衫女子劝道,她声音娇嫩,撒娇般地说,“不过是下人不懂规矩,你可别气坏身子。”
“妹妹你说错了,这可不是下人,刚刚姑姑不是说是远道而来的客人。”绿衫女子说话的时候,眼神不住地望景筠那边瞄,脸上全是鄙视。
“呀,原来我说错了。”粉衫女捂住嘴巴,“可是她的样子好像下人啊!”她睁大眼睛,语气天真,仿佛无邪。
听见这话,席上的人全都笑开声来。
看你年纪轻轻,长得水灵灵的的,怎么这么狡诈景筠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不悦,心里将这群人骂得半死,她学着那丫鬟,弯身说:“小女子刚刚见到如此盛大的夜宴,一时失神,忘记行礼。”她的语气没有一点卑微,惹得一群人不快。
席中有人冷哼一声,果然是乡下丫头,没见过世面。
景筠依旧在笑,没有一丝尴尬,淡淡说道:“原来大户人家都是提前开宴的,下回我一定注意。”明明为我接风洗尘,却自己先开宴,你们真是有礼数。
“还不是你来得太晚!”粉衫女子指着她叫道。
“是啊,耽搁一会,没想到就这么久了。”景筠接着说,“不知现在是亥时还是子时?还是这宴开得太早了?”景筠带着歉意说道:“让夫人与各位小姐饿了那么久,本姑娘真是感到抱歉。”
贺兰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制止身边的侄女,让景筠先坐下。
景筠看了看比其它凳子矮上一节的凳子,抬起头疑惑地问:“我还知道这里待客的传统是这样的呢?莫非这是贺兰家的特色,改日我一定要好好与其他人交流交流。”
这场宴席本来就是用来羞辱景筠,让她知难而退,不要打贺兰肖的注意,她们本以为在贺兰府强大的声望与地位前,景筠一定会逆来顺受,没想到这丫头一点也不给她们面子。
贺兰夫人无奈,只好吩咐下人换了一张凳子。
景筠坐下看了看面前的素菜,没有动筷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着,她倒想看看这些人还想干什么。
贺兰夫人本来以为景筠还会为面前的菜肴争辩几句,现在看她一动不动,以为她终于有几分羞愧,知道贺兰家得罪不起,脸上的神情缓和过来,假装随口问:“不知姑娘是如何认识我家肖儿的。”
“怕是死缠烂打。”
“或者表哥看她可怜。”
“只是客气一句,还真的来了。”
“……”
贺兰夫人一句话,景筠还未来得及说话,席上其它姑娘反而七嘴八舌地说起来,而贺兰夫人眼神含笑,一点制止的意思也没有。
“各位小姐想象力真不错,可惜错了。”景筠声音清脆带着一种压迫感,一开口将所有人声音压下去,“我救了他的命。”
底下一片寂静,过来一会,一个坐在最外边的女子站起来:“胡说,我大哥武功盖世,怎么会要你救?”
“三次。”景筠摇晃酒杯,暗暗浮现笑容,“我救他三次,他硬要报答,以家传玉佩为证。”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她手心的那么玉佩,圆润光滑,中间的兰字更是清晰醒目。贺兰夫人的脸色立刻沉下去,比刚刚更难看,其他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那是贺兰府祖传的玉佩,是要给贺兰府女主人的,曾经自己亲手将它交给了肖儿,现在竟然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两人的关系不言而喻。
“不过本姑娘也不希望他给我什么报答,只是想在府上暂住几日。”景筠看大家直盯着那块玉佩,不知为何有些不舒服,将它收进怀里,叹息:“本以为贺兰家家大业大,现在一看--”
贺兰夫人一惊,知道她要说什么,要知道这里不光光是贺兰府的人,还有一些其他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她刚准备说什么打断她,没想到景筠接着说:“果然如此。”
“……”
贺兰夫人松口气,但也很惊讶,这姑娘打什么主意。
“只是,太小气啊。”她挑挑面前素菜,翻得不成样子,然后丢筷,起身,离开宴席,“得了这一经历也不枉来此一趟,我今日就走,绝不停留。”
怎么能让她走,今日一走,明日恐怕满城都会知道贺兰家忘恩负义,怠慢上宾,就算现在重新开宴,大家也会认为原来贺兰家对有恩情的人有礼,那未免太势力了吧。
看着许多姑娘已经开始小声议论,贺兰夫人的脸色十分难看。
“姑娘留步!”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蓝衣女子起身,恭敬地说道:“姑娘误会了,为姑娘接尘的宴席,我们本已约好明日举行。但下人误会,以为今日便是为姑娘举办的。姑妈也没办法只好将错就错,不便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景筠回过头看她,那位女子姱容修态,云鬓峨峨,一双大眼睛秀而不媚,语气坦诚,毫无半点说谎的样子,景筠在心中冷笑一声,为保全自己面子让下人承担,果然是大家人应有的手段。
景筠看着贺兰夫人眼中的期待与忐忑,面露难色:“那么我就在这多住几日吧。至于这宴席--”
“姑娘请放心,我们当然会为姑娘重新安排宴席。”那名蓝衣女子一副当家作主的样子,“如果姑娘不嫌弃,还请姑娘赏脸这次的宴席,我们会重新安排上菜。”
“不必了。”景筠果断拒绝,“这次就算了,我累了先回去了。”
“那姑娘慢走。”蓝衣女子招呼,“小桃送姑娘。”
“不用,我一个人就好。”景筠说完,扔下那一桌人,自己离开了。
走过小院时,一人象牙色锦袍,在院中的小院里正独自饮酒,看见她,嘴角一扬,算是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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