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霖一身白衣,手里拿着木剑就来找胥晟。到院子里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胥晟潘旁边还有其他人在。这个人自己见过,就是以前常来找胥晟谈论事情的人。司寇霖正站在远处,考虑自己要不要过去的时候。
却被齐文修发现了,朝着远处的少年招了招手,一边说道,“这质子被你养的挺好。”
胥晟一怔,这话说得有些奇怪,向来齐文修都不屑于这么个怯懦的敌国质子,“不过一个孩子罢了。”
“让他过来瞧瞧。”齐文修说道。
司寇霖看到那个书生超自己招了招手,便询问性地看向胥晟。
胥晟点了点头。
司寇霖才握着手里的桃木剑过来,走到胥晟的旁边,看了胥晟一眼,便静静地站在那里。
看的出来,是一个内敛拘谨的人,不过对胥晟倒是依赖,齐文修看着少年一路走过来的时候,从一开始因为自己招手,而看了自己一眼。后来就没有再看一次旁边的自己,反而粘着这个泰安王爷。“上次来,你便在教他练剑,现在练得如何了?”
“让他练着玩罢了,上不了台面。”胥晟看了看旁边低着头的孩子,替他回答道。
齐文修调侃着,“堂堂边疆大将军,三泰安王爷亲自教导,如此谦虚,必然有可取之处吧?”
“要不下去比划比划?”胥晟看着齐文修,反笑道。又一边看着司寇霖,说道,“让齐公子看看阿霖你练得如何?”
司寇霖有些吃惊的抬头看着胥晟,脸上不乐意的委屈一闪而过,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欢和人和人相处。
齐文修看着少年脸上看着胥晟露出一闪而过的委屈,还一边朝着胥晟身后迈了一小步,尽量吧自己躲在他身后的孩子气模样。明明已经是十六七岁的少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倒真的像是一个孩子,难怪胥晟会一直说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
可是,如果在昨天以前,自己可能会被这表面蒙蔽。但是现在,齐文修倒要看看这个少年是怎么一回事。齐文修一副书生模样,清隽无害,就像一个突然关心邻家孩子的哥哥玩笑道,“要不试试?”
胥晟想后边退了一步,他明白,齐文修好像突然对这个孩子有了兴趣。
司寇霖握着手里的桃木剑,低着头,半披散着的长发掩盖着,并没有回答。
倒是胥晟说了,“阿霖,你就陪齐公子玩玩。”
司寇霖才握着剑,和齐文修来到庭院中间。才不过两三招,司寇霖手里的木剑就被打落在地。
并不是齐文修的武功高强高强,齐文修不过是随意折了一根树枝,用了最简单的招式,一挡一隔,便把司寇霖的剑挡落在地。
是挡落在地,不是主动攻击。可见司寇霖的剑拿的有多不稳了,同时也是多么不乐意奉陪。
胥晟拍着手,来到中间,看着齐文修说道,“你现在可明白了,这孩子多不像皇室中人了?”
齐文修看着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的少年,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不抬头看人。说道,“倒是有一副好脾性。”转而又像胥晟道,“也是泰安王爷宠宅心仁厚宠着。”
不然一个质子,哪个不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行差踏错半步,便万劫不复。还敢在那里像个孩子似的生小脾气。
胥晟一怔,光想着让这个老谋深算的狐狸看看这个孩子有多简单无用,却忘了,原来自己对这孩子的纵容过了度。“不过是当弟弟养着,蠢了些。”
齐文修又怎么会没有听出胥晟想说的话,放在府邸里,像养家禽一样,好生养着,让他堕了,蠢了,所以才好控制。看看这精灵一样相貌的少年,即使孩子气了一些,倒也赏心悦目。
换自己也愿意放任养着,不过,怕只怕这孩子没有那么简单。
司寇霖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习惯性地走到胥晟身后,安静的站着。埋着头,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齐文修看着又躲到胥晟身后的孩子,这个泰安王爷是怎么想的,自己不知道。但是这个孩子倒是像背着透明壳的蜗牛,自以为安全地缩在里面,其实一目了然。明显把胥晟当成了自己信赖的人。
齐文修走后。
司寇霖才突然像活了一样,捡起地上被打落的木剑,突然间从背后偷袭胥晟。
胥晟转身空手一抓,就把那软绵绵的木剑抓在手里,调笑的看着司寇霖,“怎么,生气了?”
司寇霖气鼓鼓的扯了扯木剑,然而木剑却像长在了胥晟手上一样,纹丝不动,便把手撒了,“我学练剑,又不是为了比剑。”
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欢和陌生人相处,还让自己比剑,而且还说自己蠢,别以为自己不知道。
胥晟把木剑换了一个头,我在手里,“那为了什么?”
“因为你教我,我才学的。”每天练剑累的半死,腰酸背痛,不过自己从来没有喊过,只是怕会少了他手把手教自己练剑的机会。
胥晟怔了一下,用木剑敲了敲少年的头,金黄色的双眸发深,“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忘了初心,可是会烂舌头的。”
司寇霖撇了撇嘴巴,谁还信他的鬼话,总是这样,明明看着很严肃正经的人,却能似真似假地说一些吓唬自己的话。
“其实我是故意让你和他比剑的。”胥晟把剑收起来,解释道,“故意让他看看你有多蠢多无用,才能放心地把你放在我这废王爷府里。”
司寇霖不高兴道,“我是没用,可是你不废。”
胥晟看着长相精致,却敢噘着嘴反驳自己的孩子,居然觉得有些可爱。看来好像自从昨天知道他有着常人不可及的能力以后,自己对他的纵容度又多了。
齐文修回到小院,正看到庭院花架下,胥颜卓正在泡着茶等他。
自从上次在冥山遇险以后,这瑞王爷三天两头频繁地往这里跑,一直文修文修地叫着,又是喝酒下棋,又是聊天弹琴,一副知音相遇恨晚的感觉,恨不得像伯牙子期那样,恨不得日日一起谈天说地。
这点倒是令齐文修有些不适应,自己确实是想方设法的要让这瑞王爷信任自己,却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容易,而且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原以为胥晟会是好控制的人,而这瑞王爷需要自己多费一些心思。现在倒是相反了。
胥颜卓老早就在小院里等着齐文修了,这一等就是两三个小时。问了院子里的仆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想要继续问,也问不出来。虽然说这四个下人,在这个小院里打扫,可是谁知道其实是什么样的人物。毕竟有能力跟在齐文修的身边。
从前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想把他拉拢做自己的谋士臣子。现在看着这一些,都恨不得让他成为自己的,一时一刻都不要离开自己。可是却偏偏让人捉摸不透,越是让自己强大得捉摸不透,就越是欣赏着迷,越是挂心挂怀。
特别是知道,这个人人求之不得的人,已经站在自己这边,为着自己谋划着想,总是有出乎意料的能力,办好那些事情。就越是想把他牢牢抓在手里。
可自己就像一只手,抓着一个硕大的圆球,拼命地想把他攥在掌心,却无处着力。
齐文修从房间里手来了棋盘,摆在胥颜卓面前的小桌子上,“什么时候来的。”
“等了许久。”胥颜卓看着书生摆好棋盘,漂亮的眼睛挑了挑眉毛,“昨天的棋局继续?”
齐文修轻笑道,“那一盘棋,我已经为你退了三回棋子了。”
“文修不就是本王谋天下么?先委屈委屈又何妨?”胥颜卓摸起黑子,按着昨天的局摆了回去。
齐文修也按着昨日的棋盘摆着棋子,边摆边说道,“齐某从不觉得为王爷谋事有什么委屈。”
胥颜卓白棋子的手微不可查的顿了顿,挑花眼上扬靓丽,“本王可绝不会让文修委屈。”
两人坐定落子,来了几回,齐文修又退了一步,让胥颜卓。
齐文修才慢慢说道,“今天我去了泰安王府。”
“三弟那里?”胥颜卓是知道齐文修又和胥晟联系的。因为自己听了文修的建议,要把三弟拉拢到自己这边。从上次质子之事后,两个王府里的关系已经缓和很多。朝中都已经知道,胥晟必然是支持自己这边的。
“此次前去,是因为觉得质子不适合放在泰安王那里.”齐文修解释道。
“嗯?”胥颜卓鼻音有些重,不在意地说道,“当初不是你说放三弟那里合适?”
一边说着一边往棋盘上下了一子。觉得此子下的不错。
“可是微臣听说,质子有通灵资质。”齐文修慢慢说道,“昨日泰安王带着质子去秋神山打猎,却被探子看到,质子居然能让野鹿停在他面前。”
“如此神奇?”胥颜卓停下手中的棋子,众人皆知,野鹿最是胆小,遇人狩猎,早逃之夭夭,又怎么会停在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