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古松径围十数米,高过窗户二十丈,皴皮劲枝,歪七扭八,垂挂着无数巨藤长蔓,月光从浓密的松针之间射入林下,斑斑点点,丝丝缕缕,幽暗迷离,遮挡着她的身影。
丁无双在屋里喊了两声,不见人应答,砰砰啪啪,将陶问天放在桌上制药的瓶瓶罐罐,悉数扫落在地,方才返身出门。
陶问天望见丁无双出得门后,与墨云说了几句话,便牵着墨云,如一双鸳鸯飞入丁无双的房中,哐的一声将门关得死死的,不由地心中暗笑,飞身跃回窗中,蹑手蹑脚的走到走廊上,沿着墙根一阵小跑,无声无息地来到丁无双的门外,将耳朵贴在门板上聆听房中动静。
她本来期待房中传来一阵阵引人入胜的欢爱之声,却不闻其中有半点响动,面色一怔,冷笑道:“哼,丁老师,你别以为你不出声,我就不知道你们正在做那伤风败俗之事。我告诉你,我要用高音喇叭将此事告诉全校的老师,告诉整个龙桥镇的居民,让他们一传十,十传百,弄得人尽皆知,让你遭到天下人的唾弃。”
虽然,她故意下药暗算丁无双,却只是想以此要挟丁无双,并不是真的想弄得她身败命裂。不料,丁无双是个性格倔强之人,宁愿身败名裂,也不受她的控制。
她知道,只要二人一旦同房,她种在丁无双身上的催情毒就会无药自解,她也就会一下失去对丁无双的控制,于是,便想以师生伦理极力阻拦二人。
她说完这几句话,再次侧耳细听房中声响,却仍不见有任何响动,不由地开始心急火燎。
她一方面怕丁无又与墨云同房解开她在丁无双身上种下的催情毒药,一方面却对丁无双生出莫名的嫉妒。她这一辈子没有得到过男人的恩泽,看见别的女人享受男女之欢时,便不由地因嫉生恨。
“喂,丁无双,你这个不要脸的,听见我说话了吗?”
“你要是敢跟学生做出有悖伦常的事,我便将你的行为告诉天下所有人,让你颜面尺失,万人唾弃。”
“喂,你听见了吗?”
“你个倔妮子,好歹回答我一声啊。”
“再不回答的话,我就闯进来了啊。”
“喂,听见没有?”
她大呼小叫一阵,不见丁无双回答,一时恶念生起,探手入怀摸出两粒粒毁神丹,一掌将门击倒,欲将毁神丹撒入房中,毁掉二人的神元,让二人永世做回凡人,无法登顶神武宝殿。
她原以为二人在房中干那见不得人的事,必定将门板锁死,使出全身之力一掌推在那门板上,却见那门板竟毫无阻碍地应声而开,根本就没有挂锁,不由地大为震惊。
“啊?丁无双,你也太猴急了吧,门都不关,真是有伤风化,不要脸到极点。”
“我陶问天走遍东南西北,也才见到你这样一枚奇葩。”
话还未说完,忽觉咽喉上猛地一紧,立刻呼吸不畅,双眼突出,脑中电光火石闪。
“完了,中了那倔妮子的诡计了”。
丁无双满面通红,出现在门口,玉掌虎口张开,卡着陶药师的脖子,怒道:“你这个害人精,快把解药给我。”
陶药师忙凝聚浑身元力在手臂上,挥臂上格。
嗡!
两只手臂撞在一起的同时,一声闷响传入耳中,两道橙光一齐迸发而出将走廊上照得雪亮。
陶药师以炮制药物闻名于世,相对而言,神武元力并不是特别突出,可是,也达到了二十九重战力之上,年纪又较丁无双大,临战经验丰富,加之丁无双受到催情毒影响,心神不一,力量自然输了一筹。陶药师这一格,竟然一举将她的手挡到了身外。
可是,丁无双反映极快,一只手被格开,另一只手又马上锁向陶药师咽喉。
陶药师有了防备,再也不给她可乘之机,双足一点,跃向身后,不料,砰的撞在一人身上。
回身相看,那人一个趔趄连退数步,正是墨云,忙又旋身掠过走廊上的栏杆,飘落到红楼中间的空地里。
“咳咳咳。”
陶药师用手扶着自己的喉咙,弯着腰,咳了数声,一面大口喘息,一面想起二人竟然躲在房中,合谋诱她上当,忿忿然道:
“丁无双,我不过想让你帮我一把,你竟然和你的学生合谋来杀我。既然如此,你永远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解药。”
丁无双身形一矮,跃过走廊上的栏杆,飘飘若仙地扑向陶药师,娇呵道:“陶药师,再不拿解药来,别怪我下重手了。”
陶药师冷笑道:“你有本事都使出来吧,老娘不怕你。”说着,双掌一错,向尚在半空的丁无双发力击去。
丁无双身在空中,不好发力,又因用了一部分元力压制体内剧毒,更加力有不逮,两掌相撞之际,身形一虚,仰面向后跌去。
墨云见状,跃出走廊,飞身去接,却终因元力不足,慢了一步,等他赶到之时,丁无双已然仰面跌在地上。
“丁老师,你没事吧?”
墨云急忙上前扶她,却见她双腿并得直直的,僵尸一般自地上站了起来,不由地心生恐惧。
“丁老师?”他一面后退,一面将手伸到丁无双眼前晃了晃,见她仍是视若无睹,直挺挺向他走来,心下骇然,连忙收手闪到一边。
陶药师见此情景,抬头望向夜空,见天地间那一轮清辉从山腰升到山顶,将山与天之间塞得满满当当,不由地一惊,低头望向丁无双道:
“丁老师,我告诉你,现在已经到了夜晚正午时分,你体内的催情毒已经达到顶点,如果再不吃解药,就会毒火攻心,横死当场。”
说着,食中二指一晃,将一颗豆大的药丸夹在指间,高声道:“丁无双,只要你答应帮我,我就把解药给你。”
丁无双却一言不发,目中喷火地怒视着她,一步步,足踏千钧地向她行去。
她心里被催情毒引发的欲望填满,如有无数蚂蚁在体内奔跑,万分难受,却又因为陶药师的卑劣行径激起天生的傲气,变得异常愤怒,根本不可能低声下气去求陶药师给她解药。
此时,她体内的神经元已被情毒完全控制住,发不出半点元力,体内的气血运行速度也已比平时快过百倍,体温也提高了近十倍,以致经脉充血,五内如焚,就连垂在纤腰上的大鞭子都哧哧地冒起了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