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许的短,眉毛永远都高高扬起,上翘的嘴角,满不在乎的笑容,还有居高临下的眼神,组成了这张脸。? 中?文网w?w w?.?
而这张脸的主人,就是张家少主,凉州城头号纨绔,张扬。
望着一身黑色缎袍的张扬,张致远虽然很看不惯这位少主的一些做法,但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有嚣张的本钱。
二十二岁,五品武师,在整个凉州城青年一代绝对是最顶端的存在。
而张扬做到这一切,才修炼了五年的时间。
所以张致远心里对这位少主,有着敬畏,也有一些其它的复杂情绪。
“现在,我也有点拿不准这个军驿的来历,他手里的虎头军驿令是真的,自称从麒麟军来,可偏偏拿着城主齐思远的亲笔手令。”
“要知道,齐思远自上任以来,亲笔手令只出现过两次,持有者皆是亲近之人,这个青年跟齐思远又是什么关系呢?”
手指不停地摩挲下巴,张致远喃喃地说出了心中的疑惑,随后目光又转向了张扬。
“哼,管他那里来的,张家岂是他想说就能说的?”
张扬一脸不屑,斜看了一眼,旁边脸色恭敬的张致远,“派几个人,让这个家伙知道张家不能惹,还有把他手里的城主手令带回来,张家不能受制于人,拓跋宏,齐思远都不可以。”
如此一来,张家同时开罪了两大势力,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张致远的心里不免浮现出这样的想法,但嘴里并不敢说出来。
张扬,从来不允许别人有异议,否则都将视作对他的挑衅。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张扬没有得到回答,反而疑惑地上下打量了张致远一眼,问:“怎么?你有别的想法?”
“没有!”张致远赶紧摇头,“我这就安排人去做。”
在别人眼里,或许张致远这个张家第三把交椅的人物,乃是真真正正的实权。
但私下里,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张家,他只是一条狗,无非是比别人的利用价值更多了一点而已。
“那还不赶紧去!”张扬催促道。
张致远点点头,快步地走向了兵马司大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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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兵马司,孟邪跟路过的百姓打听了一下,就按照对方热心的指点,穿过两条大街来到了,整个凉州城最为热闹的朱雀街。
朱雀街上,周围不绝于耳地叫卖声,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还有熙熙攘攘的行人,让孟邪都好像又回到家一样。
找了一家小饭馆,孟邪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随便点了一些吃的,就开始填充肚子。
吃完了饭,孟邪现时候不早了,太阳已经朝着西方,慢慢地蹒跚而去。
走出饭馆,孟邪站在朱雀街上心急如焚,还是按照来之前拓跋将军的话,去穆家打听一下吧。
这次是去求人,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忍辱负重的准备。
不管怎么说,先拿到正式调兵令,毕竟,每耽搁一天,麒麟军就有士兵战死沙场。
在凉州城,有齐,张,左,穆四大家族,势力盘根错节,这其中张家势力最大,齐左两家稍弱,穆家垫底。
穆家,在凉州城生活了大约二百年,整个家族收入,以各种生意为主,遍布凉州城各个角落,可以说是无孔不入,经济实力,在四大家族中最为雄厚。
但,穆家有一个最致命的软肋,家族子弟里并没有实力出众的人,穆家所有的强者均在冲击武君境界时陨落。
现如今,穆家修为最高的武者,就是现任穆家家主穆文彦,八品武师。
一路走来,孟邪将拓跋宏将军告诉自己的信息好好消化了一遍,抬起头,却现刚好走到了穆家门外。
望着穆家,孟邪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土豪气息,钱啊,真是个好东西。
通体南阳木做成的大门,雨墨石的盘龙门柱,雕刻得栩栩如生,很明显出自名家之手,青木石的台阶,足有十几阶。
光是这些东西,就价值上百万玄石,足够麒麟军消耗十天半月的,更不用说在大门的两侧,还站着两个威武的守卫,从气势上看,都是六品武士,和孟邪也不相上下。
六品武士,做看门人,看来这个穆家真是穷的就剩下钱了。
孟邪刚走上台阶,其中一个守门人就笑着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请问来穆家有何贵干。”
不愧是做生意的,就连守门人也这么会说话,丝毫没有因为孟邪穿了一身驿员衣服,而流露出一丁点的看不起。
礼尚往来,孟邪说话也很客气,拿出一封手札递了过去,“这位大哥,在下求见家主。”
“稍等。”守门人点点头,拿着手札转身进了穆家。
过了一小会儿,守门人走了出来,望着孟邪,更加客气恭敬地邀请,“您里面请。”
孟邪颌,跟在守门人的身后走进了穆家。
穿过了好几个院子,孟邪更是看见一些,平日里,只能听说的一些土豪专用物品,至于其他的珍稀树木,还有名贵之物更是应有尽有,让他看的眼花缭乱。
在守门人的带领下,孟邪终于来到穆家的议事大厅所在的院落。
孟邪远远的就看见一位中年人还有一位青年站在门口。
中年男人大约四十多岁,相貌儒雅,天庭饱满,鼻梁高挺,脸上挂着笑容。
青年仪表堂堂,穿着也十分奢华,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孟邪。
孟邪现这两人看见自己明显松了一口气,姿势也变得随意起来。
来到近前,守门人朝中年男人鞠躬施礼,恭敬道:“禀告管家,客人带到。”
中年男人挥挥手,示意守门人离开,这才拱手道:“这位兄弟,在下穆青,这是穆家表少爷穆云。”
相互问过好,穆青一脸遗憾地说:“兄弟来的不巧,家主有事外出,你的来意,我们都以知晓,可不敢擅自作主,不如兄弟留下落脚之处,等家主回来,我们再通知你。”
几句话说得滴水不漏,孟邪就知道事情有变,但也没有别的办法,本打算告辞,却不成想一旁的穆云开了口。
“你还是不要来了,这事儿穆家帮不上忙,你另想办法吧。”
孟邪听见这话,心里顿时不高兴了,虽说是来求人,可对方这个态度实在令人着恼。
管家穆青在旁边也是瞪了一眼,赶紧圆场道:“少爷……”
穆云不满,斜眼看了一下穆青,说:“我说的有错?要是拓跋宏还在凉州城,自然谁都会给他几分面子,可现在他自身难保,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呢。”
“再说,你一个下人,说话要有分寸,跟少爷我就这么说话?”
不轻不重地训斥,让穆青也有些下不来台。
在穆家十几年,就连家主对他也是信赖有加,可这个来了才几年的穆云少爷,还是表少爷,却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穆云少爷,自幼父母双亡,是由两个哥哥将他抚养大。
五年前,一次运送货物的时候,两个哥哥意外身亡,家主感激穆云一家四口,都为家族献身,另一方面也是可怜年仅十五岁的穆云,特地封他为穆家的少爷。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穆云一步登天,修为也快攀升,只用了两年的功夫就成为了二品武师。
实力地快膨胀,让穆云也有些飘飘然,甚至有时会以穆家少主自居。
其实,穆青知道,表少爷不但贪图穆家的财产,更一直都垂涎小姐穆槿的美色,甚至都提亲了几次,都被家主一口回绝。
刚才,小姐坐着花轿归来,穆云本打算趁机献殷勤,反倒碰了一鼻子灰,一口气自然全撒在孟邪身上。
而穆云心中的不满,虽然大部分来自穆槿,但也有拓跋宏的原因在里面。
须知,穆槿嫁给左天宇,就是拓跋宏一手牵的红线。
而这样也正好打破了穆云想要财色双收的美梦,自然看孟邪也不顺眼。
孟邪并不知道这些原因,本来求人,也抱着忍辱负重的打算,但对方都骑到头上了,他再不说话,岂不是给拓跋将军丢脸?
“这位少爷,要知道祸从口出,就算拓跋宏将军回不来,以他在麒麟军的声望,日后若有人听见这话,恐怕也会来找你的麻烦。”
“而拓跋将军要是得胜归来,我会将这些话如实转告,我看到时候穆家会不会因为你开罪拓跋将军。”
孟邪的话,让穆云脸色一变,刚要开口反驳。
将目光看向管家穆青的孟邪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说:“管家,和这样的人一起出来,真是白瞎你这个人了。”
经典的台词,配合上孟邪惟妙惟肖的表情,让穆青忍不住笑出了声,旋即又赶紧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