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离去后,阮国栋忙道:“城主,这陈宁实乃外人,若是不断他传承,冰璃城绝世武学外流啊。”
萧战腾凝声道:“你说的我也知道了,且不说这陈宁是否会成为我冰璃城的人,但王座上的功法要诀多年来从未被传承过,能被他取下也是一件好事,而且我们可以通过他为契机,找回失传的绝学,若是冒然打断的话,下一次被人传承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阮国栋呆了一下,有些也无话可说,叹了一声便默默的站在一旁。
宁湘竹倒是闻言后倒是有些担忧起来,道:“这绝学既然是要通过王座传承,那自然是难以言传身教的,如果陈宁习得,城主打算如何让他传出来呢?”
萧战腾道:“如果他能用自己的办法将武学传承出来,那是再好不过,若是不行的话,搜魂无异于是最佳途径,虽然危险,但只要小心控制,还是可以避免伤及他的。”
宁湘竹道皱眉道:“搜魂之事免谈,城主还是另想他法吧,免得闹得众人都不愉快。”
阮晚秋怒道:“宁湘竹,冰璃城的绝世传承,难道不值得冒险一试吗?”
虽然此地没有外人,但宁湘竹这般不给萧战腾面子,还是令她内心怒火狂烧。
宁湘竹轻轻一笑,淡然的吐出三个字,道:“不值得。”
阮晚秋气的胸前起伏不定,做了这么多年萧家主母,从未有人敢这么顶撞她,偏偏眼前这顶撞之人她还打不过。
她气的身体乱颤,一口气在胸口不知如何发泄出来。
萧战腾头疼道:“好了好了,都别吵了,也许能够轻松获得绝学也说不定,若真要走到那一步,就等那一步来,我的态度是,冰璃城的绝学,就必须留在冰璃城。”
宁湘竹笑道:“怎么没留了?三日后的擂台赛,有谁能够胜过陈宁的?晚秋姐姐,他马上就是你的女婿了,你可得对他好些。”
“放屁,我坚决不同意。”
阮晚秋面对宁湘竹,也忍不住爆粗口了,怒道:“我是萧明姝的母亲,我不同意,就算他战力天下无敌也没用。”
“哦?”
宁湘竹嗤笑道:“难道战腾大哥颁布下去的以武论亲,要食言了吗?现在突然多出一些附加条件来,还要父母同意,呵呵,这让天下豪杰看我冰璃城笑话啦。”
萧战腾见两女争执,只感到头疼,而且都是不能得罪之人,只好道:“这陈宁是否参加擂台赛还是未知,况且这武学传承也不是一两天可以完成的,时间上是否紧凑,我怕他未必来得及。”
阮晚秋眼前一亮,道:“对啊,三日后擂台赛便要开始了,既然是不世绝学,传承个一年半载的也是正常,哈哈,想做我冰璃城的女婿,这辈子是没指望了,等着被搜魂吧。”
她脸上尽是冷笑之色,不知为何,她看宁湘竹就是不顺眼。
宁湘竹冷哼道:“哼,下辈子?冰璃城又不是只有你女儿待字闺中,大不了我从宁家找一个女子嫁给他便是了,做冰璃城的女婿有这么难吗?”
“你……”
阮晚秋被她顶的无话可说。
阮国栋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他的心思也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娶萧明姝,只要能把陈宁支开,至于这武学传承被谁说的,他倒不是那么上心。
萧战腾道:“此事暂且这般,一切等他从传承中出来再说。”
萧战腾看了一眼王座之中的陈宁,道:“天吭,这段时间你就重兵看守再此,不得让任何人打搅。”
“是。”
宁天吭急忙领命。
宁湘竹道:“这清泉石上园风景独好,又可以赏难得一见的美月,这段时间我便住这里吧。”
众人都是微惊,想不到宁湘竹对陈宁的关心竟然到了这个程度。
阮晚秋冷笑道:“莫非你对自己弟弟的实力不放心?”
宁湘竹笑道:“呵呵,天吭对付外人自然不成问题,我就怕城内有权利比他大的妇人,强行用权来压,他这个傻小子不知变通,那就麻烦了。”
她虽未指明,却直接道出妇人二字,气的阮晚秋牙痒痒。
萧战腾摇摇了头,道:“有湘竹妹子在此,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我也可以让天吭空出手来,应对即将到来的安全防护。这些事就且行且看,大家散了吧。”
他一转身,便同阮晚秋一道消失。阮晚秋走之前还不望冷冷的盯了宁湘竹一眼。
阮国栋道:“湘竹妹子,军督,我也告辞先。”
他与二子也瞬间离去。
此刻内心最为忐忑不安的便是阮子陵,冰心桥外的事他一直未敢声张,现在众人还不知其中情况。
冰心石当初引起的风波极大,但世人所知甚少,同时被誉为不祥之物,弃之又可惜,所以被安置在冰璃城外,用凶杀大阵镇守,并派了三名圣人境看守,这么多年来都一直风平浪静。
他恨不得立即飞出城外去查探,若是真的冰心石出事了,那责任……他想想都一身冷汗。
……
就在清泉石上楼群英聚会时,在冰璃城外一处山林之中,灵气氤氲而生,飞鸟惊起,走兽奔跑,似乎受到了什么威胁,让这一片原本安宁原始的环境变得肃杀起来。
一道身影在丛林中山闪动,很快便穿梭了上百里,终于在一颗巨大的树木上停了下来,深山之中古木参天,遮天蔽日,那人透过狭窄弯曲的老参道,凝视着前方小溪潺潺流水。
风在高高的树顶摇晃着,发出一阵阵庞然缓慢的沙沙声,像是头顶移动着沙漠般的树海,衬托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肃然和冷寂。
小溪前一只巨大的猿猴在低头啜着水,那凶恶的脸孔突然从水中抬了起来,似乎意识到了危险,猛地大吼一声,朝身后冲去。
一股冲击破从猿猴的身上咆哮而出,顿时大片的森林瞬间灰飞烟灭。
男子的身影在那巨大的冲击波下显得异常单薄,但他身法极快,轻轻一跃而起,斜斜的的向身后飞快退去。
“果然是血脉返祖。”
男子轻轻踩在空中,右手临空一招,一柄长枪浮现,冷峻的脸孔显露出来,竟是楚浩,他神色凝重道:“怎么?失去神智了吗?”
猿猴一吼之后,目露凶光,身上那股充满着古意和莽荒的气息随着呼吸一下强一下弱,完全不受控制。
楚浩脸上露出一抹落寞,叹道:“果然是失去了神智,这便是强行打开体内基因链封印的结果啊。”
他挥着长枪,肃然道:“既然已经失去神智,便让我一探究竟,你体内那基因链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浩的身体突然冲向前去,在空中化作一道青龙影像,浮现在身后,手中的九极战龙枪化作游龙,临空震落下来,好似九天雷劫,轰向那无边无际的森林。
“吼。”
猿猴拼命拉长脖子嘶吼一声,猛地冲了起来,抡起拳头就砸了出去。
“轰隆隆。”
一道恐怖的力量在森林上空扩散,大面积的树木瞬间消失。
猿猴的一击竟然破掉了楚浩的枪威,巨大的身体顶破那如龙威压,嘶吼着冲向楚浩。
“什么?竟然如此强悍。”
楚浩眼珠子也凸了起来,握紧长枪,开始施展出真龙法身,一块块的鳞片从皮肤上长出来,整个龙化的过程瞬间完成,他右手举起长枪来,大吼一声,一道龙威从口中震出,枪势随之而下,轰击而去。
“吼。”
猿猴在那龙威中颤抖了一下,狰狞着脸,咬起牙来又是一拳轰了上来。
“轰隆。”
两人倾力一击再次碰撞在一起,互相震飞。
猿猴似乎对伤痛的感觉有些麻木了,大吼着又是冲了上来,千万乱拳在空中挥舞而下,只知道拼命乱打,森林一片狼藉。
楚浩铁青着脸,一身已经化作真龙法身,如同半妖一般,不断抗击着刘福辉那发狂的攻击。
两人都是刚猛型的武者,战起来异常的惨烈,每一招都轰的肉身震颤,血脉翻滚。
“吼吼吼。”
猿猴越打越失去理智,越来越暴走,而且力量随之增强,一拳轰下,将一直苦苦支撑的楚浩震出鲜血,倒飞了数百米远,才卸去巨力。
“怎么回事?这一拳……,难道又一条基因链释放了出来?”
楚浩想到了这种可能性,脸上骇的一片惨白,惊恐的望着那临空飞来的猿猴,只见那猿猴的胸前两条猩红的血线,好似经脉一般,异常惹人注目。
在短暂的惊惧后,一股搏命的热血涌上心头,大吼一声,将全身气息爆发出来,道道龙气冲天而起。
九极战龙枪在他的龙气激荡之下,也发出同样强大的器蕴之力,与之相互辉映,一股交织在一起的力量扩散开来,直指眼前的大猴子。
猿猴愣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不同寻常,但是那嗜杀的野性还是让他发狂的冲了下来,口中连连嘶吼,似乎想要通过声音来排开内心的恐惧。
楚浩的神色变得平静起来,凝声道:“既然你已经开启了第二条基因链,那么再无可能恢复神智了,不如将这两条基因链的秘密呈现在我面前,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他抓起手中长枪,一提而起,整个人一冲飞天,长枪与身体合二为一,做最后一击。
“死,便消散大地,回归于尘。生,便获得解封之法,打开自身血脉。”
楚浩眼眸如湖水平静,却给人一种天地将陷的感觉,整个空间在这气息之下如同玻璃般,不时发出崩碎的声音。
一枪临空刺出,整个天地化作一片黑色,只剩下那枪芒和猿猴,在时间轴线上狠狠撞击在一起。
九极战龙枪破锋的瞬间,一股难以匹敌的荒古之意从枪内传出,似乎沉睡久远的神明在这一刻苏醒了过来,楚浩短暂的呆滞了一下,仿佛听得了一声错觉般的呼吸声?
“轰。”
两道极致霸道的力量冲击在一起,长枪势如破竹,直接将猿猴的身体斩爆,一片血雾出现在楚浩面前。
“赢了?哈哈,我没死。”
这猴子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强大,楚浩狂喜之后,顾不得喜悦,这时在猿猴爆开的身体里,开始浮现出一道道的圆形阵法光芒,正是两条基因链的封印之阵,此刻呈现打开状态。
在那淡蓝色的封印阵法中,是两条血红色的经脉,也开始逐渐消失溃散,一节节的崩坏,化作淡淡的血光。
楚浩双目微微凝,飞速的将那阵法图案记录脑海中。
这一切不过是在猿猴身体破灭的瞬间发生,他轻轻合上双眼,沉思起来。
漫天的血液和各种碎肉纷纷散下,落在他的身上,脸上,那血液的热度敬竟然将他的长袍腐蚀出一个个的破洞。
楚浩睁开眼来,自嘲道:“今日之所见刘福辉,也许便是日后之楚浩。”
他收起长枪,转身便大步离开,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一片苍夷。
……
冰璃城内,群英聚会之后,整个城内都在传播着宁湘竹和李现之事,沸沸扬扬。
整个冰璃城都在谈论着那一战,津津乐道。
此刻阮家府邸之内,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一带清流,在花木曲折之下,一桥横在水上,通往亭子。
亭子中一张八角台案,阮子籍焚香抚琴,琴声铮铮然。
阮国栋问道:“明日便是擂台之赛,你有几分把握?”
阮子籍气定神闲,身上的伤势已经全好,而且修为似乎隐隐更进一步,道:“十分。”
阮国栋笑道:“不错,我就喜欢你这种自信的样子,很多时候实力并不能决定一切,若是那陈宁突然出现,你也有把握获胜?”。
阮子籍听到这名字,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冷冷道:“当然,我手中那铁片是他迫切得到之物,当时他也同意用杀燕文护,不参赛来交换,可见这铁片对他的吸引力。”
他眼中露出疑惑,停下手中琴弦,取出那铁片道:“爹,这东西到底是什么,那雪嫣也不肯说,但肯定是了不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