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活在和平民主的三木市,我们是三木市不可缺少的基石,在三木市意志光辉的笼罩下,我们每个人都美丽地活着,美丽但不精彩!”
“和平民主一直是三木市强调的东西,它带给了三木市许多年的稳定,但我们大家也都看到了,最近几年的城市排行,曾经让我们引以为豪的三木市,已经跌出了前十座城市!”
“发展,能够让我们过得更好。在三木意志不曾改变的情况下,加大对工业和商业的扩充再造,加大研究所的研发力度,让我们每一个三木市居民都过得更加美好而精彩,而不是安于现状地活着!”
“我相信,我有这个能力,我有能力帮助三木市,不是改变它,不是为了撼动它的本质,只是给它插上一双翅膀,让它能够飞到更高的地方,更接近阳光照耀下的光辉!”
坚定而有力的发言。
发言着就站在三木市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周围飞旋着许多小型拍摄机器,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拍摄记录。
在下方,更多的民众响起了热烈无比的掌声,从他们的欢呼和呐喊中,听出了对演讲者的支持和肯定。
“姚桂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苏仪站在高台下,他和纪奕两个人因为刚到的缘故,并没有能够很接近高台,只能站在人群外缘。
“三木市的确已经跌出了前十城市的行列,自由平等下的发展,似乎已经不可避免。”纪奕点头道。
她很认同这个姚桂的看法,她只是一个高中女生,她也有自己的看法。
发展和破坏其实是一把双刃剑,苏仪能够知道这一点,因为他看到了机械文明由强而衰的毁灭历史。
姚桂很巧妙地避开了工业污染、城市物价上涨等一些列因为发展而可能带来的问题,他大肆地憧憬着三木市美好的未来,带着那些代表三木市意志的民众们一起。
“他很会演说,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演说家。”
“但是连一个高中女生都能够看出来的东西,还需要他来继续强调一遍吗?只不过换上了华丽的外套,里面的内容却依然不变,难道要一直靠外表去吸引人么?”
“苏老师,这只是政治。这就是政治。”纪奕顿了顿,看着反应有些奇怪的苏仪,道。
这就是政治。
政治没有什么对错,它也没有什么好坏,它的内容很充实,充实得有些空洞。
“每个人都知道的东西,怎么才能够把它讲得更好,怎么把它讲得天花乱坠,以至于迷惑住普通民众的眼睛,这才是那些政治家想要去做的。至于真正实质的东西,不是还有那些社会学家和经济学家吗?”
“很有道理。”苏仪看着说这话的纪奕,沉吟半晌道。
不得不说,纪奕说的东西很实在,更真实。
是啊,站在不同的立场上看待问题,自然是不同的。自己认为需要更加华而有实的东西,但三木市实际上需要的,只是一个精神领袖而已。
发展,已经必不可免,能够让民众更加接受这个事实的,只是一个能够引领他们的精神领袖。
姚桂很适合这样一个角色。
“纪奕同学,真看不出来你在这些方面还有这样厉害的天赋。”撇开在高台上还在侃侃而谈的姚桂,苏仪目光转向身边这个小女生,有些惊讶。
在他眼中的纪奕,原本只是一个高中女生,一个经历了许多意外的小女生。
但是现在,在纪奕的一番高谈阔论下,苏仪发现纪奕实际上要比想象得更加成熟。
得到苏仪的表扬,能够让苏仪惊讶,纪奕似乎很开心地笑了起来,样子有些得意。
“嘻嘻,苏老师,你可能还不知道,我除了是班长以外,还是政治课代表哟!我的政治分数在全年级都名列前茅,对于这些东西,其实书本上早就有过指明了。”
“看来我还是错过了许多啊,年轻就要多读书。”苏仪郁闷地想。
他的目光离开纪奕,又重新回到了高谈阔论的姚桂身上。
即便他们距离中心区很远,以苏仪的眼力自然能够将姚桂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只是他看了一会后才略有失望地发现,对方并没有表现出一些冥域魔物应有的特质。
他既没有用魅惑的手段和语气来控制那些台下的人,他们只是单纯的狂热信徒。
他身上也没有冥域气息,似乎再正常不过。
“难道是我猜错了?被冥域魔物弄得太疑神疑鬼了一些。”苏仪摸摸头,凸自想着。这个时候他忽然看到,在姚桂身后的幕布下方,一闪而过的人影。
苏仪从不认为自己会有眼花的时候。
以他的六识,如果要是会眼花的话,那么世上该有多少人是睁眼瞎。
所以当苏仪在看到那道一闪而过的人影时,他原本散漫的神经立即绷紧了起来,眼中精光内敛深邃。
“果然呐,这三木市里的沸水,就要被煮干了。水里面那些隐藏着的东西,也终于要坐不住了!”苏仪离开了人群的外缘,绕一个大圈来到了演讲台的后方。
这里是演讲台的后方,也是姚桂的后方,没有人会选择站在这里去聆听他的演讲。
这里只是有维护安全的智能报警机器人,和十几个工作人员在。
他们没有注意到苏仪他们的出现,只是在窃窃私语着,刚才走进后台的那位跟姚桂究竟是什么关系。
“听说了吗,那位好像是最大的投资人。嘘,这个消息你们可不要乱说,我也只是偶然听到的。”有人低着头,和同伴小声说道。
他说的最大投资人,当然指的是姚桂竞选三木市市长这件事情。
这本来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因为姚桂没有什么太大的政治背景,也不可能有多么可怕的资金基础,他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可谓不是奇迹!
这是一个小人物的胜利。也许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所以三木市的意志,那些也存在在最基层的市民们,更喜欢这样一个背景“干净”的小人物,他们打从心底的感到亲近。
只是他们还有不知道的事情。
就像刚才那个员工小声说的那般,姚桂并非是孑然一身的一个人。
没有人能够凭借着一己之力,做到这样的程度,姚桂只是一个相对平凡的小人物。
“你知道的还挺多。”那个说话员工的同伴,不由打趣了几句,然后安静下来。他们能够更接近姚桂,对姚桂身上散发出的政治光辉,也更能够看清楚一些本质的东西。
但就像他们说的那样,自己也只是一个小人物,甚至更小的人物。
他们自然不会傻到把这些东西都公诸于众,那样对他们而言没有好处。
“怎么了?你又发现什么了吗?”被苏仪带到后方的纪奕,看着苏仪此刻严肃的表情,忍不住问。
她忽然想到这一次的行程完全是苏仪开口提出的,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难道从一开始的时候,苏仪就已经猜到了什么?还是说,这才是他的嗅觉?
“我刚才看到了温白诗。进入这里面。”苏仪说着,然后指了指前方。
温白诗从萧家消失以后,并没有有关她的消息被报道出来。
无论是萧家,还是其他,仿佛都默认了温白诗的消失,也不愿意重新揭开这一层伤疤。
可谁都没有想到,本应该消失隐匿的温白诗,居然还会出现在三木市,出现在下一任市长竞选的姚桂后台,这让苏仪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我们没有资格管别人想做什么,但是不要忘了,温白诗曾经和冥域有过勾结。虽然看在萧筱的份上,最终没有对她采取什么措施,可这并不代表着,她没有什么嫌疑。”
“我在姚桂的身上感觉不到冥域的气息,其实我在温白诗的身上也感觉不到。但我总觉得他们都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这是一种感觉。
苏仪当然不可能将其当做一种直觉去解释,他隐约间猜测,他们是不是也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既然温白诗想要控制萧氏集团,温白诗身后是冥域,那么姚桂呢?我们是不是可以试想一下,如果姚桂跟温白诗合作,他有没有可能,也在跟冥域的魔物们合作呢?”
“这只是你的臆测,没有证据。”
纪奕小心地看着四周,仿佛生怕苏仪的声音再大一些,被那些狂热的支持者们听到。
虽然,他们都不可能是苏仪的对手。
“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等待,以及找到想要的证据。然后将冥域的魔物们,送到它们该去的地方!”苏仪毋庸置疑道,他说着将藏身在不远处的巷道内,远远地注视着前方。
“我想,我们似乎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一旁的纪奕,忽然抬起头,有些讷讷道。
跟随她的目光,苏仪看到了他们头顶盘旋的那架小型警报装置,在它的上面,红灯正不断闪烁着。
百密一疏。谁都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巷道内,居然还隐藏着监控安全的报警装置,而更为致命的是,他们将会被当做图谋不轨的危险分子,面临暴怒的三木市民众!
纪奕的担心终于变成了现实。
苏仪却还没有想好,究竟用什么办法来对付那些普通人们。
终究,他不可能像疯狂屠戮的冥域魔物一样,对这样无辜蒙骗的人们用上除魔卫道的手段。
想到此,他不禁露出一丝苦笑,他终于明白了那些冥域魔物们有恃无恐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用普通人来当做自己坚实的盾牌,这似乎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买卖。
“他们来了!”纪奕的语气有些怯怯,担忧地提醒苏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