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灵药,若非刻苦钻研,必赖奇思妙想。而昕智偏偏不在二者之列,偶然的经历,让他发现自己原来是用药用毒的高手,天庭炼丹房的所谓秘制丹药,在他看来实在是儿童游戏。不过,这一切只有他自己知道,天界若再有人知道了此事,若不能做他的亲信,就必然有你死我活的争斗。
方圆拿了昕智交给他的**,藏好在身,先往各处发散了信件,看看已到晚间,就若无其事地往天鸽园走去。半路上出现一人,方圆用余光看见正是自己的师兄方勇。
这方勇本是天界大弟子纯元的侍童,帮助纯元打理天庭的事务,深得天帝喜爱。后来纯元收了方舟,昕智又刚巧将方圆派到天鸽园喂养鸽子,天帝在惩罚纯元面壁之后,就将方勇派到天命阁做侍童,一边帮助昕智打理天界事务。一方面他本就是天界辈分最高的侍童,另一方面,凭着天帝的偏爱和打理天界事务的特殊地位,其他侍童都对他格外恭敬。
然而方圆心中总是不服,或者也许是嫉妒,近来他又暗中观察方勇的举动,感觉又有些异常。同时他也看得出,师父更偏爱自己,对方勇似乎并不信任,若能利用这一点让师父找到方勇的不是,将他派到别的处所,让自己可以协助师父打理天庭的事务,那自己就可以出头了。况且这多年来天帝一直闭关修炼,天庭的事务都是昕智说了算,趁着天帝这一次闭关一年,方圆一直谋划着为自己创造机会。
如今二人迎面而来,方圆不自觉地摸摸自己怀里藏着的药瓶,顺势欠身向师兄问好,方勇似乎受了感染,也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胸怀,点头回礼。二人匆匆而过,似乎都有急事要办,方圆顾不上多想,加快脚步,来到天鸽园,一会儿师父也要到这儿来,他不想把事办砸了,失去一次邀功的机会。
天鸽们在天鸽园嬉戏,等待晚上的美食,现在已经到了时间,大家都饿了,那只替纯元送信的天鸽,却无心嬉戏,躲在一角,还在想着纯元的吩咐。不过,经过一天的辛苦,它也是已经饿得不行了,天庭的食物不同凡间,待会儿饱餐一顿,补充精力,也弥补一下这么多年来对天界食物的思念。
方圆微笑着将天鸽们的食物送来,仙露、天谷、果品等很是丰富,而且今天似乎特别加大了分量。天鸽们都饿坏了,纷纷扑向美食,也都忘了自己灵异的身份。方圆微笑着看它们享用美食,尤其注意着那只新来的天鸽。
当然,那只天鸽也知道方圆正看着自己。或许自己是新来的吧,它边吃着边想,也许自己应该含蓄一点的,不过自己实在是太饿了,也太喜欢这天界的食物了,其他的都顾不上了。
谁知道呢?当我们沉迷于享受中时,可能危险正在降临。不一会儿,天鸽们都吃撑了,各个挺着圆实的嗉子,为刚才的猛吃忏悔。同时,它们感觉好像吃饱了就会犯困,竟然都瞌睡起来了,眼前也越来越模糊,就这样,它们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这时,天鸽园的门被人推开,来的正是天帝的二弟子昕智。他看着睡熟了的天鸽们,很讽刺地摇摇头,摊开手说:“我是夸我的药效果好呢,还是笑你们蠢呢?”
“师父,不管是您的药效果好,还是笑它们蠢,都是让您开心的事。现在它们都睡着了,我们赶紧来看看藏在那只鸽子身上的密信吧。”
“好,方圆,这件事你办的不错。去把那只鸽子抱过来,让我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信。”昕智很满意地说道。
方圆快速走过去,找到了那只不同寻常的天鸽,抱着它走回来,交给师父。
昕智满怀期待地掀开它的翅膀,翅膀下却空无一物,除了那比其他天鸽更圆实的嗉子,似在感谢方圆送上的美食外,没有任何让昕智开心的东西。
昕智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瞪着眼睛看着方圆。方圆的神情也跟着从喜悦变为惊惧。这惊惧是由于方圆很了解师父的脾气,也是由于自己原本可以很轻松地得到师父的欢心,现在却成了弄巧成拙,触怒了师父。更重要的是方圆有些想不通,自己明明看见这只天鸽白天翅膀下藏着一封信的,怎么一会儿的功夫,这信会不翼而飞呢?
昕智合上这只天鸽的翅膀,仔细看了看这只鸽子,说道:“你说的不错,这只天鸽的确很久不在天界了,身上凡人的气息很重。而且确实是来天界送信的,不过,看样子信是已经送出去了。否则它不会蠢到不顾一切地贪吃,毕竟,它骨子里面确实不同于其他鸽子。”
“师父,弟子前面真的看见它翅膀下的信了,难道它藏起来了?”
“我们低估了一只天界的神鸽。这一只,和那些每天生活一尘不变,一天就可以看见它们一百年生活的规制下的鸽子们完全不同。”
“我也感觉它不同一般,所以没有惊动它,就向您汇报了。不过,前面看它和其他鸽子一样的吃相,也没有什么不同。”方圆疑惑道。
“它的不同就在于它有自己的思想。我想,前面你的举动已经让它感觉到异样了,你以后做事还要小心。”昕智教训道。
“弟子记住了,师父,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方圆看师傅并未发火,也慢慢地回过神来。
“这天鸽一路小心谨慎,到了天庭也不去找任何人,也不愿把信交给你来发送,可见它确实训练有素。然而你说刚才它竟然可以放心地贪吃,足见它已经送出了信去,所以才没有什么顾忌。我问你,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
“这天鸽园一般不会有人来。”方圆想了一下,突然叫道,“师父,我知道了,一定是方勇师兄来过了。”
“方勇,他怎么会来这里?”昕智听到方勇的名字,表情突然又难看了。
“我也不知道,师父。不过刚才我在来天鸽园的路上碰见了他,现在想想,那条路就是进出天鸽园的路。”方圆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那你们说了什么?”昕智追问道。
“我们只是相互打了一声招呼,没说任何话。我怀里藏着您给的药瓶,哪敢跟他多接触。不过他好像也很不自然,现在想想,他好像也摸了一下自己的怀里,难道跟我一样,也有什么隐藏。”方圆像是恍然大悟。
“算你还不太笨,把这儿收拾一下,关好门,我们赶紧走。”昕智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