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浮士德突然想到将军在朝廷中的势力,同时想到,上次他和师兄去泰安城,也是那将军主使要抓捕各地奇能异士,难道这次的事也与将军有关,他来不及多想,只说道:“不管背后谁主使,我们既然来到了家乡,就要同这些恶势力斗一斗,为当地的百姓讨回一个公道。”浮士德义愤地说道。
“少侠果然有志气,只是我还听说那临海郡守不但势力很大,而且略懂神通,一般人根本斗不过他。”柳夫人继续说道。
“哎呀,娘,您到底是帮我们还是阻止我们啊,我们此次奉师命回乡,就是要为乡里百姓做些事,如今县里许多女子无故失踪,许多孩子下落不明,我们刚有点线索,岂能畏首畏尾,害怕什么郡守的势力呢?”柳如缘说道。
“看来儿子你确实是长志气了,不过这次你两位师兄也都是武艺高强的侠士,你们若真想帮助县衙查案,娘也会支持你们,若真能让这件大案真相大白,那确实是为县里做了一件大好事了。”柳夫人说道。
“柳夫人,我还有一事有疑,据张捕头说,他们从那武士身上搜出一枚信符,正是我的家乡石岩县县衙的信物,难道此事与石岩县县衙也有关系吗?”浮士德又问道。
“哦,那就难说了,不过据我所知,那石岩县令正是临海郡守的亲信,况且那临海郡守六年前就是在石岩县当县令,你不就是石岩县人吗?你怎么完全没听过这些事呢?”柳夫人奇怪道。
“六年前,我那时已经离开石岩县五年了,县里的事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浮士德说道。
“那你是十一年前离开的石岩县啊,那时如今的临海郡守也在石岩县,当时他还是石岩县的捕头,只是大概一两年后,当时的石岩县令暴病身亡,他就被破格提升为县令,并且有人传说他在朝廷里有人替他说话,才有机会破格升为县令。”柳夫人说道。
“柳夫人可曾见过这位郡守?”浮士德继续问道,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人的面孔。
“没有见过,都是听闻别人说的,但这些江湖的朋友并非无中生有的闲人,所以这些事也绝非我胡说。”柳夫人说道。
大家一谈话,不觉已经到了午后,柳如缘要去祖屋拜祭,柳家姊妹和两位夫人也去,只剩下方舟和浮士德。浮士德不禁想起十年前的事,这次回到家乡,他很想到老屋里去看一看,可到了跟前,他又没有了勇气。他本来是无所畏惧的少年侠士,可每当他想起十年前的事,他就心中战战,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这些年来,自己的功力与日俱增,对那伙贼人的仇恨也在不知不觉中增长。
方舟似乎看出了浮士德的异样,说道:“师弟莫不是又想起了多年前的事,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吧。”
“我又怎能放得下呢?父母无故被杀,这伤痛陪伴了我十年,这一次,我一定要回到家中,并且要明察暗访,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的线索。”浮士德说道。
“好,师弟,这几日我就陪你回石岩县一趟,一方面查查当年的事,一方面也查访一下这件案子。”方舟说道。
“谢谢你,师兄,我真的是没法一个人回到老家的屋子里去,谢谢你愿意陪我去。”浮士德说道。他突然想起昨天看见师兄和柳如是去后山时的场景,当时心中还对师兄起了敌对,而此刻,这一切都化解了,师兄依旧是他最信任、最亲近的人。
话分两路,这一天,就在浮士德一行人在柳家镇和柳夫人谈论这件大案的同时,那石岩县令带着随从,从石溪县办好了交接,押着那名嫌犯,在张勇和两名石溪县衙役的陪同下离开石溪县衙,急急地赶往石岩县,一路上倒也走得顺利。
张勇一方面担心这嫌犯的同伙会不会趁押送的人少来劫走这名嫌犯,另一方面又担心这石岩县令和这嫌犯正是一伙,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处境就会非常危险。不过,他身为石溪县的捕头,也算是公家的人,那石岩县令应该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不过,现在离县衙越来越远,渐渐到了石溪县的边上,而此时天也黑了下来。一路上大家都不说话,张捕头突然说道:“贝县令,我奉我家大人之命,护送你们出石溪县,如今已经到边境,我也该回去复命了。”
贝县令说道:“张捕头切勿着急,此地虽是到了石溪县边上,但翻过这座山才到石岩县,现在天色已晚,山上难免有盗贼出现,你是石溪县捕头,此时正需要你在,我们才能更安全,你既然奉你家大人之命护送我们,就该尽到职责,总不能半途而废吧,你且将我们送过这座山再回。”
张勇见贝县令坚持,也就不好再回话,只好点头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尽到职责,翻过这座山就到石岩县了,那时我再回去复命。”
这时,天越来越黑了,今晚月光模糊,山上的道路似乎都不太分明了,这张捕头凭着平日对石溪县的熟悉,在前面带路,后面一行人跟着。远远近近不时地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让人听了莫名地害怕。
这座山高大险峻,当地人叫它“梳子山”,只源于这座山形状就像人们平时梳头的梳子斜卧着一样,一面是一条条排列整齐的山脊,平缓地从山顶绵延到山脚,一面是直上直下的峭壁。从“梳子”背上看,一路断崖,深不可测,而这一行人正走在“梳子”背上,张勇走在前面,越来越感觉心中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莫名的恐惧袭来,他也知道这座山上曾不知有多少豪杰和罪犯丧命,前次他追捕一名杀人逃犯,就是在这断崖上,那人无路可逃,竟然跳了下去,他曾探查过结果,可那山崖深不可测,没有人知道山崖下面是什么,可以说掉下去的人连尸骨都找不回来。不过,有一次,他的一名差役在打斗中被推下山崖,竟然奇迹地活了下来,原来这几百米长的断崖中,有一段崖下长着许多树木,人掉落下去,如果运气好,就有可能挂在树杈上,然后顺着树根往回爬,就能爬到那崖下的一个山洞,那山洞的另一头,正与那“梳子齿”的一端相通,可以一直走到山脚,往离县衙相反的方向而去。当然,这些事情别人不可能知道,他也是偶然间听那名衙役说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