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真傻，知道火坑还朝里面跳！
可李强天生就不是什么懂得拒绝的人。
J都这么惨了，让他真把J甩下自己回地库？
先不提J可能就此死在这里再也回不来了，就说回去他怎么面对那些人？
这就像是之前和老傅一意孤行一起拼命的选择差不多：比起面对胡子和未来老傅的质疑以及可能的埋怨，李强宁可选择简单一些的。
不就是特么拿枪射人么？
这个李强表示他妈的特别擅长好吧，只要把准星对准了，扣动扳机就好，其他的自有火药和金属弹头来解决。
得到了李强的认同，J的动作一下就轻快了起来，连压子弹时都没了那种风萧萧兮易水寒，从此一去不复返的氛围围绕在身边。
于是在李强擦枪擦得又擦出一个哈欠后，J抬手抢过了李强手里的零件，对他柔声说道：“你去睡一下。”
“不去。”李强摇了摇头，搞不好特么一会就打起来了，哪有那功夫睡。
“时间还早，我们晚上出去。”J翻过手腕给李强亮了下手表：“至少还有五个小时，你睡一下，我叫你。”
她看了眼桌上的东西，对有些犹豫的李强补充道：“枪你自己擦，其他东西我帮你准备。”
“成。”李强点了点头，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再这么撑五个小时倒是没问题，可一会说不定就打打杀杀起来了，要命的时候因为休息不足分个神，那就真特么只是自己作了怨不得别人了。
当下他就把手里的东西分门别类放好，用一边的抹布擦了擦手，绕到休息室里拽开盖在上铺上的塑料布，抖开还有着一丝霉味的床单，整个人和衣躺了上去。
在被酒精泡大了的瞌睡虫作用下，李强很快便沉沉睡去，可他并没有等到J的‘叫醒服务’，等他真的睁开眼睛时，下意识看了眼手表，发现此时已经是接近八点了。
因为这边连个窗户也没有，李强也不知道是早晨八点还是晚上八点，可身上传来的那种沉沉的感觉在提醒他，自己绝对没有仅仅只睡了一个小时。
李强还记得J说要睡下铺，虽然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抱着那么一丢丢的奢望，觉得可能是不是J也睡过了？
结果他探头朝下一看：特么床上的塑料布都没揭起来好吧！
看到那张空床，李强当时心里就咯噔一声，心说他妈坏了，J甩下他自己单干去了！
他一骨碌从上铺翻下来，心里指不定怎么骂甩下他的J呢，边走向门口还边盘算怎么才能联系到胡子——此时心如乱麻的他只能是指望胡子的脑子能帮上忙了。
可当他真把门拉开时，却觉得自己那一大堆的紧张都喂了狗。
“醒了？”换了一身清爽衣服的J手里拎着个壶，边对站在门口一脸懵逼的李强说话，边走到沙发中间那里，把手里的金属壶放在了茶几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焦香和奶香糅合在一起的味道。
“来，尝尝我泡的咖啡。”J又返身拿过一个纸袋来放在桌上，拿起壶给自己杯子里倒了杯咖啡，又从纸袋里拿出一个汉堡，撕开包装咬了一口。
她嘴里嚼着东西看李强还站在门口，又伸手对他招了招。
“怎么没叫醒我？”要是还看不出J是出去过了，李强就真傻了，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咖啡壶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却没找到附近的方糖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从麦当劳拿的速溶包。”J把纸袋转过来，让李强看到上面的M标志。
看着J笑盈盈的表情，再加上自己刚从床上跳下来又惊又吓的，说真的李强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或者该说他整个人都有点木木的，干什么都慢了半拍。
他使劲摇了下头，结果突然而来的头疼让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李强用手顶在脑门上，好让此时显得特别沉的脑袋不至于从脖子上掉下来。
几秒之后，他呻吟了一声对J问道：“你没喊我？”
“来，喝一口。”J弯腰把李强面前的那杯咖啡用手指推过去，对李强说道：“我看你睡的香，就没叫醒你。”
这话一说，李强当时不知道怎么的一股子邪火就冒上来了。
他都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啥要生气：人家J好心让他多睡会也有错了？
李强也知道自己情绪不对，他压着那股子一直在向上蹿的火，拿起咖啡来吹了吹抿了一口，又接过递来的汉堡。
“这里东西都不怎么样，我回来路上买了点新鲜的。”
听到J的说明，李强想了半天，觉得自己怎么也得回上一句，可他此时情绪又不太对，生怕开口说错话，本来好意问问结果成喷人了。
“这么来回走，不怕让人看到？”李强又揉了揉太阳穴，透过汉堡两片面包的缝隙，看了看里面白色的酱汁，一下就没了胃口，干脆把这玩意放下对J问道。
“这里有后门。”J的回答简单粗暴，她指了指另一侧：“那边的门直通向外面一间公寓。”说完之后她不知怎么的，眼里又闪现出一丝落寞的神情：“我觉得那可能才是正门。”
说真的，此时不但是李强的情绪，连J的情绪也不怎么对，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一股子尴尬的气氛随着咖啡的味道一起在空中飘荡起来，让人凭白觉得坐立不安。
李强首先意识到了这种不对劲，他站起来看了眼还是坐在那里，眼睛明明盯着面前的桌子，可眼神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的J。
“我去擦我的枪。”他边走向武器库，边对身后的J说道：“你先休息会，有什么事喊我。”
“嗯。”J下意识答应了一声。
“几点？”听到J的声音，李强站在门口没进去，回头对J问道：“几点喊你？”
人有时候就是如此，真的撑着的时候，可能三天三夜不合眼，整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似得，特别能战斗不说，还一点都不犯错。
可这根一直绷着的神经真要松下来，那整个人就跟抽了骨头似得，当真是攒了多年的‘债’一朝还的意思。
此时的J，就是这种样子，她心头一浮起‘休息’这个概念，顿时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身上一下酸疼起来不说，那一下就涌上头的浓的快要化不开的睡意，让她连坐着都觉得特别艰难。
“不用。”J摇了摇头，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休息室：“时间还早，我去睡了。”
J去睡了之后，李强自然是整理他的装备，他还特地看了眼J已经整理好的放在一边的东西，按照这个意思也给自己准备了一套。
等东西都弄好之后，他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手上的时间，揉了揉肚子，出去给自己拿了盒罐头，用开水烫热了囫囵吃完。
喂饱了自己之后，因为那屋里睡着J，李强也不好意思真跑进去爬到上铺上，他干脆脱了鞋躺在了沙发上展展腰，顺便把搁在茶几上的文件又拿了起来。
不过李强对这种纯粹文字性的东西缺乏足够的敏感度，再加上本身这几天休息也不好，他看着看着就觉得眼皮打架，没一会就把这玩意搁在了胸口，又睡了过去。
等到李强再睁开眼的时候，入目的依旧是米黄色的灯光，他下意识伸手想挡住这碍事的光芒，却听到身旁有人在对他说话：“醒了？”
这声音让李强立马坐了起来，对坐在另一头沙发上，正把脚踩在茶几边缘，低头给靴子穿鞋带的J沉声说道：“抱歉，我睡着了。”
“没事。”J对李强挥了挥手，低头继续对付着那双军靴上的鞋带孔。
好不容易把一只鞋上的鞋带都穿好之后，J把它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抬头长出了口气，看向李强时忍不住皱了下眉。
“把这个换上。”J抬手从自己这边的茶几下面，提溜出一个纸袋来，把它搁在茶几上推给李强。
“这？？”李强看了眼那纸袋，心说您特么又出去浪了？
他可以指天发誓，自己在睡前绝对没有在屋里见过这玩意。
“一会跟我去个地方。”J并没有在意李强的情绪，她抬头看了眼李强，视线在李强身上那脏兮兮的衣服上一扫而过，指着另一头的卫生间说道：“那边有浴室，把自己打理的好一点。”
李强心里咕哝了一句：‘您老人家特么是属猫的啊！’认命的站起来，拿着那个提着沉甸甸的纸袋一路走到了浴室里。
换衣服洗澡什么的就不用细说了，李强还顺便用镜子旁边摆着的刮胡刀把脸给拾掇了一下。
他出来之后，手里还拿着J塞在包里的灰色棒球帽。
J此时已经收拾完了手里的两双鞋，看李强出来把他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看了一遍，然后提醒李强把帽子戴上。
“不错。”J看着李强的运动少年扮相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眼光还没有衰退嘛，看这小伙子一身衣服合身的很。
有道是人靠衣装佛靠金，李强换了这么一身，再把帽子一戴盖住头顶的伤疤，帽檐压低点连大半张脸也藏在阴影中之后，那点杀气倒是藏得丁点不剩，只要没人非作死的把他帽子掀开，基本上就是个运动系的‘少年’了。
“咱们这是要去哪？”李强拽了拽运动T恤的下摆，这个带着领子的T恤他穿着很不舒服，而且一想起一会说不定得打起来，而身上又没点东西，总觉得像是光膀子站在雪地里一样难受。
“会打网球吗？”
J答非所问的回答让李强摇了摇头，当然他不是对J不满意，而是真的特么不会打网球，羽毛球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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