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赶往通古斯的路上,余文站在碧青弓上面,如同踩了一艘小船,水属性灵气沿着弓体,快速向后流动,散开后又被她控制回前头,如此循环往复,煞是好看。金亮就在她的身边,用水纹飞行。两人现在已经到了安加拉河上方,正在沿着河流一路向北。
一路上,金亮没能感应到追踪禁制,也没有遇到红发魔法师。海东青又停在他的背包上,安静的似乎睡着了。两人裹在一大团蓝色灵气雾中,有种天外飞仙的感觉。
月光很好,河流两岸都是原始森林,一望无际。树林上空,有飘飘渺渺的水雾流动,如一条条的烟霞河流。“这里已经是西伯利亚地界了。”金亮看到余文还在专注于她的灵气运用,指了指下方告诉她。
“我还以为冰天雪地,和北极一样,原来和大兴安岭差不多。”余文左顾右盼着说,“那里有一个小的湖泊,我们在湖边过夜吧,寻宝靠缘分。”
在湖边,余文突然认真地对金亮说,“往这边赶,你有没有什么感应?”
“没有。”金亮仔细想了想后回答。
“我心里有种不安,就算变着花样玩灵气的各种用法,也无法排遣。”
“是危险吗?”
“也不是。”
“你现在是不是金丹后期的顶峰了?”
“应该是,这一个月的丹纹铭刻,足足增加了一半的量,因此现在会有这种心血来潮。”
金亮看着她,头一次发现她居然也有了淡淡的忧愁,安静地面湖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金亮沉下心,进入丹田空间,开始每日的修炼。三种灵气在丹田中都非常充盈,各种感悟也快速在心头流淌,金丹在飞速旋转,现在已经每分钟六十圈左右,三种颜色混合在一起,像一道白光。
余文看着金亮,裹着的水属性灵气球,各种变幻,海东青已经在里面享受着,她却静不下心来。她不断推演自己在通古斯会不会有危险,却只能感知到焦虑。她知道,金丹后期的心血来潮,越是顶峰,越是准确。今天随同金亮往这边飞,她就没有了寻宝的激动,反而一直有一股不安萦绕着她。
突然,她想到了金亮,开始推演金亮在通古斯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没多久,心头有一阵惶恐,好像会失去什么。她一下回过神来,看着金亮,正安安静静地修炼,额头光洁饱满。
她走过去,挨着金亮面对面坐下,一遍遍开始推演金亮的通古斯之行,眉头时展时锁,体表一层真元流动。
金亮浑然不知余文正在为他担心,他修炼完三种灵气,习惯地进入丹心,在内部星球上快速温习当时感知到新部位时的喜悦。正准备退出到内部星空时,发现又一次进了那个神秘的造化点“磨”。
第一次进入是因为跨入金丹期,自然非常激动。
第二次进入是因为发现意念还能有这个功能,况且可以在沙漠充实自己的水属性灵气。
第三次进入是在逃命途中,那是雪中送炭。
现在进入,他的丹田里,各种真元充盈,他有些不知应该干什么。意念习惯性地在造化空间中掠夺着三种属性的灵气,并将自己已有的感悟与造化空间的灵气不断比对,同时演示着不同的变化。
神秘空间中无岁月,时间过得飞快,天已经大亮,海东青在天上撒丫子飞得正欢。余文对着金亮还在认真推演,差不多已经百遍了,每一次都会让她心慌,但又不是那种致命的危险。从来没有过的憔悴爬上了她的脸,体表的那层真元渐渐暗淡。
突然金亮身上发出一片耀眼的白光,在阳光下,依旧照出去很远,附近的树木,树皮上的坑坑洼洼都非常清晰。余文眯着眼,看到金亮如同战神,一副踌躇满志的神态,心安地闭上了眼,这个丫头居然开始再一次的推演。
缓缓地白光散去,金亮的心里充满着喜悦,他的丹田里,金丹表面有了一层层的丹纹凝结,如同菟丝子攀爬在树上。金丹里面的真元,如同糖浆,三种真元各占一份。糖浆一样的真元中,还有好多丹纹的雏形,即将浮现在金丹表面。丹心和金丹的比例,并不是来易说的黄豆和乒乓,倒像黄豆和网球的比例。丹田空间扩展很多,金丹所占的比例显得更加小。原来金丹和丹田的比例,如同排球和房间,那么现在就像是网球和客厅。金丹外面的丹田空间里,三色的真元如云彩被金丹带动的缓缓旋转。在金亮的感知中,这些云彩的真元量,是他中期时的十倍不止,难怪到后期,都不舍得用丹纹里的真元,怕跌落境界,因为丹田空间的真元就足够多了。金丹转的非常快,每分钟百圈的转速,真正将三色转成了白光,如同刚才映照出来的一样。
金亮睁开眼,看到余文就坐在他的对面,一脸的憔悴吓了他一跳。然后看到她表面的真元,明显消耗有一半,他一下紧张起来,看向四周,没有争斗的痕迹,再看余文脸上,见她紧锁的眉头慢慢缓解开来。余文睁开眼,看到金亮正关心地看着他,说道:“百来遍的推演,就这遍的结局最好,看来只是有惊吓,确实没有危险。你突破了?”
金亮一下明白,余文是在为他推演,百来遍?!心中感动不已,连忙点头,“到后期了,一切很好。”
余文慵懒地伸个懒腰,“困死了,你快去搭帐篷呀。”
金亮很快搭好,铺好睡袋,余文钻进去后马上睡着了,如同婴儿一样,非常安详。金亮坐在边上看着,如同木雕,不知在想些什么。海东青就在小湖泊的上方飞来飞去,吓得附近的小动物不见了踪影。
到底是什么感觉,让余文这么放心不下,金亮不知道如何推演,他的修炼太快了,很多基础的知识都来不及学习。他想着,推演总应该和脑力有关,直接进了泥丸宫,发现外层的金色占了识火的一半大小,整个泥丸宫的空间里,金光闪闪,意念在里面眼花缭乱地穿梭。我会有什么危险?他自问,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他如同被老师罚作业的学生的一样,一遍遍地自问着。
金亮无奈地退出来,看着余文甜甜的睡眠,也不知能为她做什么,只有凝聚出水灵气,去滋养梦中的她。宝蓝色的灵气球中,有白色的光点在里面沉沉浮浮,如同蓝天里的星辰闪耀,非常漂亮。金亮也一愣,他只是尽量凝聚水灵气而已,怎么会有这种变化?神识中,那些白点是非常精纯的水灵气,而且比其它的灵动。
金亮静静地看着,余文的容颜如同远在星空后面,缥缈又美丽。
三个小时后,余文睁开了眼,看着面前的灵气球,眼睛睁得溜圆。她惊奇地看着,然后开始用神识吸收灵气,金亮慢慢散去神识控制,余文正好全部接受。十多分钟,灵气球全部没入余文身体,她感受了一下,开心地笑了。
“你做的早餐真好吃。”
金亮一下放下心来,古怪精灵的余文又回来了。看着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皮肤光鲜滋润,确实恢复过来了。
到通古斯上空,金亮感觉到了异样,这里的灵气很充沛,但是很凌乱,神识覆盖出去,有些地方会给人一种扭曲的感觉,仔细体会,又没有异常。越往爆炸点的中心走,这种感觉越明显。两人落下地来,还可以看到当年因为爆炸而伏倒的巨木,时间太久,淹没在苔藓地衣中。
时间的力量太过伟大,可以抹平一切,这里又是郁郁葱葱的森林覆盖着,生机旺盛。根据伏倒树木的指引,第二天,两人到了曾经的爆炸中心。现在是一大片沼泽地,中间有几个小型的湖泊,普通人来这里,只是一块原始的旅游胜地,但是他们两人都觉察到不同寻常。
余文越看越紧张,双手紧紧抱住金亮的胳膊,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亮就把他所能了解的通古斯大爆炸说了一遍,以及后人对这次爆炸原因的各种猜测。当余文听到以爆炸点为中心,半径二十五公里内的树木都倒伏,距离六百五十多公里外的窗户玻璃都震破时,明显地倒吸了一口气,喃喃地说,“那是仙人自爆的结果了。”
看到金亮疑惑地看着她,解释说,“我直面过金丹的自爆,自爆区域就如同这里的一样,灵气浓郁而凌乱,还能扭曲人的神识。这么大的威力,我也只能往仙人身上猜了。但是百多年了,怎么还会有这种异常?”
原来她的猜测是这样,难怪会紧张,不过从来未曾了解事件的人,在现场的第一感觉往往比较准。金亮想不出自爆的情况,他觉得余文的猜测应该有一些道理,难道真的是回归的仙人?看着眼前的风景,有些虚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