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文生的允许,文蕴莹白精致的小脸上立刻扬起一抹乖巧的笑容,他轻轻一拍文生的肩膀,欢声叫道:“阿公,快让我下来,我要带娘亲去市集玩。??八??一??? w w?w .?”
文生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答应让你们娘俩自己去玩了?”
文蕴咦了一声,也是很奇怪,大人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他撅了撅小嘴,粉嫩粉嫩的脸蛋衬着鲜艳欲滴的唇色,那叫一个可爱天真,善良无邪。
登时就有不少人的目光停留在他们身上。
文生冷汗频出,得,今儿他又得被当成猴儿看一整天了。
往常,文青容貌秀丽,生人勿近的神色更是为她增添了一丝隐秘感,很多男人都冲着她去。
文蕴虽然也有一副出色的容貌,性子也讨喜,但他机灵,能分辨好人坏人,自己就能把对方耍一个团团转。
这俩人走在一起,鲜明的对比就显得他这个老头子乌漆抹糟的,自然大多数人便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了。
文生虽然也爱吹牛,爱唠嗑,但这么多人看着他,那可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让人焦灼。
他轻手轻脚把文蕴放下了,文蕴转身就走。
文生赶紧拉了把他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文青,才压低着嗓门说:“看好你娘,晌午我们老地方见。”
文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知道了,阿公。”
他朝文青跑去,从后面猛的抱住了文青的小腿,跟只无法撇弃母乳的小猫一样,却让人心里柔软地不像话。
文青被他这么一抱,无法正常行走,她就势停了下来,垂眸看他,“什么事?”
文蕴乐滋滋地说:“娘亲,阿公同意我们俩单独走了,我要带你南边那个最大的市集!”
“这里有很多市集?”
被文青牵了小手,文蕴高兴得一蹦一蹦的,他扬声回答她:“对啊娘亲,阿公要去西边的市集,可是南边的市集才好玩。不过没关系,到了晌午,我会带娘亲去找阿公的。”
文青闻言侧身回头看文生,后者微微一笑,朝他们挥了挥手,让他们先走。
文青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路上文蕴跟她说了许多,她时而应他两声,大部分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在说。而快到南边市集的时候,文青突然想了起来,他们没有银子。
银子在文生那里。
怪不得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原来最关键的点在文生身上。
文蕴察觉到文青的手心一紧,很懂眼色地止住了话头,不解地抬头看文青。
“娘亲,怎么了?”
文青一边说着没什么,一边把他拉到树荫下,打开了水壶的盖子让他喝水。
壶口都凑到了嘴边,文蕴却摇摇头,很真诚地望着文青,坚决道:“娘亲喝水,我现在不渴。”
这孩子。
文青抿了抿唇,伸手拍了下他的额头,力道不重,却有着惩罚的意味。
文蕴何尝不懂,孩子的心思最是敏感。他瘪了瘪嘴唇,一副想哭的样子。
“娘亲,我错了。”
“知道错了就喝水。”
文青晃了晃水壶,清亮的水声近在耳边,文蕴说了那么多话早就耐不住渴了,看了眼文青的脸色,终于乖巧地含住壶口。
“自己拿着水壶,我松手了。”
文蕴张开手臂抱住那只大水壶。
他不能多喝,稍微解了渴就不喝了,他想留给文青。
适时文青拿出了一块布巾,虽然也是粗糙的面料,但却是从她最干净的衣服上裁下来的,为的是给文蕴擦汗。
文蕴那点小心思在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见他不喝了,文青曲起手指弹了弹水壶,淡淡道:“继续喝。”
这下命令似的句子丝毫没引起文蕴的反感,他知道文青是为他好,他更是感动地不能自已。
这样外表冷漠却人情味十足的娘亲,跟以前的娘亲好不一样啊。但他喜欢这个娘亲,他最喜欢娘亲了!
直到把水壶里的水喝了一半,文蕴才停了下来,喘了两口气,眼眸里湿漉漉亮晶晶的,满是璀璨亮丽的光。
文青收了被汗打湿的布巾,再提起水壶,牵着文蕴的手一路往前走。
沿途的摊子越来越密集,三步就有人吆喝,五步就有人走动叫卖。“糖葫芦哎——又香又甜的糖葫芦哎!”
文蕴微微张唇,看着那红艳艳的糖葫芦有些出神。
文青能够理解,小孩子嘛,都喜欢甜食。充满童趣的文蕴,才不会让她以为他也是穿越者。
然而可惜的是,她没有钱。不过,文蕴会有吗?
“文蕴,你带了铜板吗?”
这个时代的流行货币还是银子,铜板和银票。银子他们这么穷的人家肯定没有,铜板还是应该有的。
文蕴低着头摇了摇,他把所有的钱都存了起来,做了一颗小小的铜钱树。阿公说,这是摇钱树,以后他们会越来越有钱的。
文蕴不想要很有钱,他觉得只要够阿公和娘亲还有自己生活就够了,有钱人也有自己的烦恼。
文青轻声道:“等会让你阿公买些材料,我回去给你做糖葫芦。”
文蕴眼睛一亮,双手握着她的右手撒娇性地摇着,“娘亲,你真的会做糖葫芦吗?”
“不一定是糖葫芦,也有可能是别的,看材料决定。”
文蕴没听懂,但他很高兴。
“谢谢娘亲。”
文青敛眉轻笑。
走过了市集最前头的部分,进入中间阶段显然要正式得多,文青至少能看到文房墨宝这些东西了。
文蕴今年五岁,按现代的教育制度来说还不到正式入学的年纪,不知道这边的教育制度如何。
“文蕴,你上学了吗?”
文蕴正蹲在一个小摊子前看卖货人快摆弄玩具一样的东西,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却听见了文青这声问话。
他昂头看她,自己是小小的一团,稚气的眉目浅淡如同水墨画。
文青忽然震了一下,文蕴和那人长得有些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