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兰生闻言,更加哭得泣不成声了。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脸上色变。这时范永斗慢悠悠地开口了,他低声朝范毓宾喝道:“长辈议事,哪有你这晚辈说话的地方。好了,你的意思我们都知道了,你赶紧下去吧!”
范毓宾又团团做了个揖,告了声罪,就在众人惊疑不定、异样眼光的注视下施施然地离开了会客厅。范毓宾离开后,会客厅的门一直关了几个时辰,而且会客厅的四周都有无影的手下守卫,闲杂人等不准靠近。直到天色将晚,众人才神色郑重地离开了范府。
范毓宾离开范家大院后,又就带着范文、范虎、范豹去了張府,探望生病在床的张彪。
几日未见,张彪显得很憔悴,看来最近压力确实不小,两人寒暄之后,范毓宾就奉上了十万两银子的银票。这次张彪没有推辞,只是感激地看来范毓宾一眼。范毓宾又说了说剿匪的情况后,安慰了张彪几句,就准备告辞。
张彪却挣扎从床上爬了起来,把范毓宾带进了书房。两人在书房里密谈了半天一夜,连晚饭和宵夜都是在书房里吃的,直到第二天早上,范毓宾才打着哈欠回到了范府。
范毓宾离开張府后,张彪仍然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什么人也不见。只是中间派人去把范永斗请到张家大院,并被请进张彪的书房,二人也在书房里说了半天的话。
三天之后,张彪才走出书房。张彪走出书房后,就召集张家所有人等,宣布自己已经上书朝廷,请求致仕。张家口守备从即日起由张凯继承(张家口守备是由张家世袭,只要在朝廷报备即可),张家口的防务也由张凯全权负责,从此他就在家颐养天年,专心做他的生意。
张凯担任张家口守备以后,立即开始整顿张家口堡的军务。除了保留三百多名悍勇的老兵以外,其他的士兵全部分流;不堪其职的军官,都可以领到一笔钱,得到一些土地,军饷照旧,只是必须赋闲在家,不能再过问军务;身体尚可的士兵都另编一营,执行看护堡门、巡视街道、执勤等任务,他们的军饷也是依旧不变;其他的老弱残兵,都可以领到一笔钱,到下属墩、寨进行屯田开荒,并享受优惠政策。一时张凯属下的督标营、正兵营皆大欢喜。
张凯又宣布招募新军二千:其中一千步卒,一千骑兵军。新兵幕齐,范毓宾派来两百名士兵,将他们和留下来的三百多老兵一起打散,分入军中,担任这支新军的骨干力量。
新军框架组成以后,张凯就一头扎进军营,按照范毓宾的全新的练兵方式没日没夜地进行练军,一时间,张家口堡的各个练兵场喊杀声震天,枪声隆隆,热闹非凡。
范毓宾也趁机招募了一千新兵,补充进步兵和骑兵军,原来的新兵和老兵也水涨船高,基本上都得到了提拔,这大大地激发了他们的热情。他们记得,先生曾经说过,他们以后会是军官,没想到这一天那么快就来到了。他们练兵的劲头更加高涨,对范毓宾更是充满了感激。
对燕无双这支夜不收队伍,范毓宾一直保持高度关注,他亲自招募了三百多名新兵补充进夜不收。这三百新兵,要么是经验丰富猎户,要么是百战老兵,要么是身怀绝艺。。。他们具有同一个特点就是骑术好。范毓宾深知花盆里长不出参天大树,庭院里练不出千里好马。他决定还是把这支队伍放进弱肉强食的大草原里,在与天斗、与地斗、与蒙古人的搏杀中成长。
另外,范毓宾在草原上还需要一个基地,来实现他建立一支草原骑兵的计划。
这个基地,范毓宾选在张北。张北县位于内蒙古高原的东南端,张家口的西北面,与张家口、万全右卫距离都不太远。这里气候凉爽,水肥草美,古称“天闲刍牧之场”。加之地处大漠进出中原之交通要冲,自古以来就是兵家要地。目前,因为察哈尔蒙古部的汗王林丹汗被清国多尔衮领兵击败,败走青海省。张北县境内的蒙古族也随之外迁,现在境内基本上处于无人烟的状态。(张北是民初(1913年)所设,这里为了表述的更加清楚,提前称呼了。)
找来欧阳雄和燕无双,范毓宾先打开一张地图,把自己的想法一说,欧阳雄和燕无双也是拍案叫绝。他们几乎是以草原为家,对这一片极为熟悉。
“先生,这里可是一块宝地呀!”燕无双神情激动地说。张北真的是一块宝地,就目前势力范围而言,它在鞑靼的东方边缘地带,又在大清的西部边缘地带,正好形成这两大势力的缓冲。目前这两大势力都是鞭长莫及,还都没有触及这片区域。这里离大明最近,可是现在大明内忧外患,自顾不暇,没有能力也不敢图谋这个地方。这样,这个地方现在反而形成了一个力量真空区域。只有一些不肯归附满清的察哈尔部落的残余势力,没有任何有威胁的力量存在。
“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那就这么定了!”范毓宾斩钉截铁地说,眼睛看向燕无双:“你现在的任务是想方设法在这里站稳脚跟,再清除其他的残余势力,建立自己的根据地。力量不够,可以让欧阳雄和张凯的骑兵帮你。你们久在草原,其他的我就不说了,关键要记住有三点:一、一定要打着蒙古部落的旗号,不能暴露真实的身份,具体哪个部落,你们想办法。二、刚刚招募的那三百夜不收,虽然能力都不错,但其中有不少老兵,身上可能有不少恶习,所以。。。”
“放心吧!先生,哪怕他们是一只刺猬,一匹野马,我也有办法让他们变成绵羊。”燕无双丝毫不以为意,他大大咧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