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右儿感觉自己的心里一酸,眼睛也是一红,说不感动那真的是假的。
“谢谢你们,”她抱着那包银子,多的话真的无法再说了,她不过就是随口提提,他们还能记的,还有庭予,那人虽然冰冰的,感觉也没有多少人情味,或许他才是那个最为真心的。
“不用,不用,”庭澜摇摇手,“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不过……”他又是挎下了脸,“以后没有人和我拌嘴,我会感觉无聊啊,我哥又是幅死性子,半天打不出来一个屁来,我的日子难过了。”
他皱起一张俊脸,一想到齐右儿要走,他这心里也是拔凉拔凉的。
“右儿,你能不走吗?”他忍不住的再问着,“能不走吗?就算是公主进府了,你也可以留下的。”
齐右儿摇摇头,眼眸看的方向有些幽远,“庭澜,相信我,人的眼里融不得半点沙子,尤其是芳宁公主,而我就是她眼中的那粒沙,我可不想我的命丢在这里,丢血可以,命我可不会大方的送给她。”
齐右儿自朝的道,她早就知道,公主进府的一天,就是她离开的那日,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快的,都是让她有些恍忽了。
庭澜也知道齐右儿说的对,所以也不再劝她了,对了,他又是想到了什么,“这是公子给你的。他还有事,所以不能来送你了。”
齐右儿抬起脸,就感觉手中又是多了一样东西,她掂了掂,然后微微的扯了下唇角,“他还真小气,你们都给我送银子,他呢,她摇摇手中的小木盒子,就给她这个,盒子是长的很漂亮,不能当饭吃。”
“真不识货,”庭澜白她一眼,“这可是紫檀香木的,有着自然的清香,公子偶然得了一块,就花巨金造了这个盒子,九王爷都想要的,公子硬是没有给,这不给了你,你还要嫌弃,你不要还我,”说着,他就要去拿齐右儿手中的紫檀木盒子,而齐右儿怎么可能让他得逞,身子一躲,离他远远的、“我管它是什么做的,反正到了我手上,就是我的,”齐右儿甩甩盒子,和银子一样塞在自己的包袱里,让庭澜看的不断的翻白眼。
“好了,”齐右儿拍了一下手,然后用力的吸了一口长气,就这样吧,那些离别什么的最讨厌了,而且她也不想哭。
她向庭澜用力的摇着手,“庭澜,我走了,你要多保重,有机会到了石头村,可一定要来给我的酒楼捧场啊。”
那是绝对的,我才不会便宜你,庭澜也是和她摇手,不过,心里酸酸的。
齐右儿真的做到了,她没有哭,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又不是生离死别的,哭什么哭。
她转过身,没有让任何人看到她笑意中的悲伤还有不舍,不知道何时会忘却,也不知道何日才会散去。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庭澜突然想起了什么,而齐右儿已经没有留恋的走出很远了,他将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右儿,公子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
齐右儿微微顿了下脚步,却是没有停。而身后庭澜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了过来,她抬起脸,唇角迎着风绽放了开来,却也是扬起了一抹微呼其呼的叹息。
“公子说,你在信中所说的,他会做到的,还有,让你,一路平安。”
齐右儿将身上的包袱背紧了一下,脚步未停的向前走着,不是没有留恋,而是留恋无用。
那一封信,除了她整理出来的土豆的种植方法之外,还有一句,就是让他看在她帮了他这么多的份上,照顾一下她在宫里的姐姐,她知道他会同意,果然的,他同意了。
这样就好了,她也就放心了。
“还有,三姐,”她转过身,望向远远的还能看到的红墙绿瓦,仍是那般有气势,可是还是同样的压抑与距离,“三姐,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些了,希望你在宫中,一切小心。”
她轻抿了一下唇角,不知为何的,心里的失落,随着她的每一步都会重上几分,她都有些怕,是不是她就要走不出这里了。
耳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叮当环佩的声音,丁丁当当的,十分好听,就像是她以前挂在窗前的那串风铃一般,清脆悦耳,偶然的还能当成无调的曲子来听。
只是,心在,音悦,心不在,音无。
她抬起脸,鼻息中有了一种浓郁的脂粉香的味道,女人的,很多女人的。
“大胆,见了公主还不跪下,”她还没有来的及看清眼前的女人,就已经听到极大的喝止声。
她握了握自己的手腕,感觉那里有些隐隐的生疼,伤是好了,疼还在。
她缓缓的曲下了膝盖,只想快些结束,早些离开,这京城果然不适合她。
“是你啊,”芳宁从一堆人的簇拥中走了出来,美貌依旧,高傲也依然,她的美眸一扫,落在了齐右儿身上的包袱上。
“恩,你要离开?”
“回公主,是的,”齐右儿垂下眼睫,只能看到了芳宁脚上的一双绿玉宫鞋,连鞋子上面都是有宝石,果然的,皇家的女人真有钱。
“哦,”芳宁拉长了很长的尾音,然后她轻摆了一下手,那些女人会意的全部的退了下去,此时,就只有她与齐右儿两个人了。
“你很聪明,”芳宁玩着自己的手指,突然间似笑非知的对着齐右儿说道。
齐右儿微蹙眉,不明白她这话的是什么意思?
芳宁莲步轻移,移到了齐右儿的面前,“我知道你对浩哥哥有非份之想,不过,”她弯下腰,伸出手指轻点了下齐右儿的头顶,“这样做就对了,浩哥哥的心里只有我,你也要看看自己的长相,一名农女,就只适合配一个家夫,这宫里的都知道本公主的性子,那是眼里绝对的融不得半点沙子的。”
齐右儿握紧放在身侧的手,忍住想要去说什么?
“呵呵……”芳宁娇笑一声,“你放心,你救过本公主一命,本公主也不是一个不通情情理的人,这件事,本公主就和你不再计较了,不过,你最好不要再让本公主见到你,不然,本公主是不会让你现有资格活在世上的。”她的脸色猛然的一沉,瞬间也是布满了杀意,那是实实在在的杀意,而齐右儿丝毫都不会怀疑,这公只是在和她开玩笑。
齐右儿依旧跪着,直到芳宁公主感觉无趣了,离开之后,她才是站了起来,然后若无其事的拍拍自己身上的衣服,你放心,我不会再回来的,她突然一笑,笑的有些讽刺。你说,我还回来做什么呢,她自言自语的问道,却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回答她,她再次抬起头,望向远方。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出了相府的门,然后一直的向前,一步未停。
而她并不知道,就在离她的不远处,一名青衣男子像是苍松一样站的笔直,一动未动,从很久前他就维持着这一份姿势,已经不知道多少时辰了,他脚边的衣服不时的依着风轻轻的舞着,而他未动,就连眼眉也不曾动过。
他突然的转身,如鬼斧神工雕琢出来的脸上,只有一片淡漠,唯有眼内,似是流转了什么,却是也转瞬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