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忙脚乱的洗漱穿戴好了,顾怀中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在称病,于是有是人仰马翻的一阵修饰,终于将他的脸涂的有点蜡黄色。这才让柳月扶着他颤颤巍巍的去了花厅。
柳月哪里见过长公主,得知是平湖公主嫁到。自己也少不得想要打扮的出众一点在平湖公主面前露点脸面,好让人家记得她。
梁怀玉不在了,这定远侯府的正牌夫人迟早落在她的头上,如今也算是她跻身贵妇行列的第一次亮相了,所以顾怀中折腾自己的时候,她也没闲着,接连换了好几身的衣裳,又戴了平日里她觉得最拿得出手的步摇出来。
一路扶着顾怀中,她想的还是怎么样走的更婀娜多姿,给长公主殿下留一个好印象。
等到了花厅,她跟着顾怀中一起拜了下去。
长公主在花厅等的时间不算短了,心里有点不舒服,再加上之前云恪说的话,让她将信将疑的,所以对顾怀中也没什么好脸色。
“起来吧。”她刚叫了平身瞥见了顾怀中身后那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她不由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
今日她来的时候穿的是一件湖的长裙,那女子竟然也穿了一件与她同色的衣裙。她的披帛是撒金的,而那女人的披帛是金色的,这叫平湖公主心里更是不喜。
“谢长公主。”顾怀中故作迟缓的站了起来。
柳月也要跟着站起来,长公主的眼梢却是一扫。“慢着。”她曼声说道。“这是何人”她涂着丹蔻的手指轻轻的一指柳月问向了顾怀中。
“此乃臣的妾室。”顾怀中躬身回道。
“哦”平湖公主端起了一边桌几上的茶盅,轻轻的用茶盅盖子拂了一下茶水的表面,将漂浮着的茶叶拂开,抿了一口这才缓缓的说道,“本宫看她这穿着打扮,还只当她是新的定远侯夫人呢”
顾怀中心中一凛,不由拿眼梢微微的瞥了一眼柳月。又悄然的瞅了一下坐在太师椅上的长公主,心里咯噔了一下,这败家老娘们儿,穿什么不好,居然穿的和平湖长公主一样颜色的衣裙这不是作死吗他又看了一眼柳月头上那光芒四射的七宝赤金凤簪,心更是凉了半截。
今日平湖公主都没有戴那么华丽的头饰出来,她一个妾室的身份又怎么能在长公主面前炫耀呢。
当下顾怀中惊了一身冷汗出来,忙给柳月用了一个眼色,让她赶紧退下。
柳月正趴在地上呢,哪里看得到顾怀中的眼神,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怎么她听着长公主这话里的意思不善呢
“来。抬起头来,给本宫看看。”长公主眸光一转,缓声说道。
柳月不疑有他,依照平湖公主的吩咐将头抬了起来,她脸上的妆容是经过精心准备的,一丝不苟,真正的粉面桃腮,眼波流转,说不尽的风情。
平湖公主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原来本宫坐在这里这么久,是等你上好妆啊。”说完她看向了顾怀中,“你这姨娘倒是生的好样貌,只是你在病中,她不侍奉茶水在榻前,却是浓妆艳抹的,这是给谁看呢”
柳月再笨也听出了平湖公主话里裸的嫌弃了,她的小脸瞬间微微的发白,忙解释道,“妾身不敢。”
“呦,本宫竟不知道原来定远侯府的姨娘地位如此的高。”平湖公主冷笑了起来,对顾怀中说道,“本宫有准她说话吗在本宫面前自称妾身,也不看配是不配。一个妾室而已。”
柳月自打梁怀玉离开侯府之后哪里还有人敢给她脸色看,她倒是经常给别人脸色看的,今日被平湖公主给呛了好几句,心里着实的委屈,这眼泪止不住掉了下来。
平湖长公主字字诛心,全数都说在她的痛处上,叫她的心里不免多有愤恨,却是无可奈何。人家是公主,是指着她的鼻子给她一顿骂,她也只能忍受着。
“还不赶紧下去”顾怀中厉声对柳月说道,一时忘记自己还在病着呢,这一吼道是吼的中气十足。
柳月被吓的一哆嗦,忙不迭的叩首然后退出了花厅,等出了门口,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涌了出来,这什么狗屁公主欺人太甚了她一心巴结,却是将她视作粪土一般,真真的叫人心冷。
平湖公主瞪大了眼睛看着顾怀中,拿着纤细嫩白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定远侯这是吓唬谁呢怎么本宫觉得定远侯这一生吼的这叫一个有力道,定远侯不是病着的吗”
她嘴上虽然这样的调侃,但是心却已经沉了下去。云恪说的多半不假,这定远侯的病是假装的。
顾怀中这才惊觉自己那口气是太过了,忙掩饰似的咳嗽了两声,陪着笑脸对平湖公主一拱手,“臣只是一时情急,还请公主原谅。”
“无妨无妨。”长公主摆了摆手,“不过是一个下人,本宫即便要置气也犯不着和一个下人去置气。”
顾怀中都不知道该回点什么好了,心里一直在责怪柳月的自不量力,脸上却是呵呵的陪着笑。
“对了。本宫今日来是专门来看看你的。”长公主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宫女使了一个眼色,那宫女会意,马山取出了带来的礼物,呈了过去。
顾怀中一看,只一直老山参,看着样子怕是有几百年的年份了。
“公主厚,臣愧不敢当啊。”他当下长身一揖,忙谢道。
“你生了一个好女儿,找到了药方,解救了大齐的百姓。这不过是一只山参罢了,有什么愧不敢当的。”平湖公主趁机敲打道。
顾怀中垂下头,脸色微微的一变,好在他还在作揖,所以不至于被长公主看到。但是平湖长公主还是看出来当她提到顾雨绮的时候,这顾怀中明显的僵硬的一下。
平湖公主默默的在心底叹息了一声,如是开始她对云恪的讲述是将信将疑的话,那现在已经信了八分了。
若是顾怀中心里没鬼,哪一个做父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还呢为何一提到顾雨绮,他浑身的不自在
平湖公主倒是对顾雨绮和梁怀玉两个人起了一些怜惜之心,同样身为女人,她不是不懂女人的苦楚。先前她是因为顾雨绮拿着她送的玉佩骗开城门,逃离京城,所以对她们母女多有微词,现在看来事情并非如此,可能真的有隐情也说不定呢。
”臣不敢。”顾怀中憋了半天,才憋了一句话出来,依然躬身,不敢抬头直面长公主殿下。
“不必那么拘束。”平湖公主压制下心头的各种想法,缓缓的笑道,“这可是你的府上。对了,你这一病这么多天,本宫可是听皇上提了几次你那闺女的事情。父女两个哪里有隔夜仇呢你那闺女可是立了大功的人,皇上想着说要赏赐她。你却偏偏将人家逐出家门,你说这颗怎么办才好。其实她也没犯下什么滔天的大错,如今流落在外这么多天,若是说惩罚也算是惩罚够了,你看要不要将她找回来啊”
顾怀中的心忽悠的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
他没办法不担心啊,原本要是转生阁给力点,现在的顾雨绮和梁怀玉已经是死人了,是他假惺惺的将她们母女的尸骨找回来,按照规矩给她们立个墓碑什么的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查不出什么毛病出来。现在好了,平湖公主都上门明言这件事情了,他还能怎么办布圣丽血。
装傻充愣是不可能了,顾怀中摸不透今日平湖公主来到底是她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但是平湖公主素来都是和皇帝陛下穿一条裤子的,她多半是代表皇上来的。
这下可遭了
顾雨绮那夜是为了梁怀玉才自己脱离侯府的,如是将顾雨绮找回来少不得要去求梁怀玉。
他现在还哪里能拉的下那个脸来。
“臣也想啊,可是臣这身体。”顾怀中长叹了一声,随后摇了摇头,“臣想着那逆女,可是那逆女如今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不如这样,本宫派人帮你去找人可好”平湖公主笑道,“如今你这身体看起来的确是不好,所以本宫做主替你代劳了。只要等人找回来了,你认她回来是了。”
她虽然是用了商量的说法,但是语气之中却是带着不容顾怀中抗拒的坚定。
顾怀中只觉得自己的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却也半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如此有劳长公主殿下了。”
见目的达到,平湖公主站了起来,“好了,本宫这不叨扰你休息了,你且好生的修养,待本宫替你将女儿找回来,你再等着陛下的封赏吧。”她将封赏两个字故意的加重了,让顾怀中听在耳中有了一种莫名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待长公主殿下离开之后,顾怀中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不住的在花厅之中来回的踱步。
柳月走了进来,“侯爷。”她才刚叫了一声,被顾怀中吼了出去,“滚出去”
柳月傻在了当场,顾怀中很少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之前受了平湖公主的气,现在哪里又莫名其妙的被顾怀中吼了一句,当下眼圈又红了起来。
“你自是在公主面前得了没脸,跑我这里撒什么野”柳月哭骂道,“今日我已经够委屈的了,你吼什么我走是了。反正梁怀玉已经被1你气走了。你索性将我也一并气走了,这府里剩下你一个人了干净了”
“你说的什么昏话”顾怀中被柳月的话给气的脑仁都发疼,怒骂道,“你要走走,没人留你”
“你叫我走我走啊”柳月见势头不妙,也撒起了泼来,她一屁股坐在了花厅的地上,哭天抢地,“你个死没良心的东西我任劳任怨的跟着你这么多年,事事以你为先,为你忍辱负重,没名没分,你倒好了,现在会叫我滚了顾怀中,你还有良心没有。”
在一边伺候着的下人们一看这种架势,纷纷朝两边闪开,生怕这夫妻两个吵架会殃及池鱼。
有机灵的已经跑去后宅请顾思阳过来。
顾思阳闻声感到的时候,柳月已经扑在顾怀中身上不住的拍打哭骂了。
顾怀中如是想还手,柳月早被他给拍在一边当肉酱,他一直忍着。
柳月在边关跟了他那么多年,他对她还是多有忍让的。只是心底实在是被她闹的烦不胜烦,见顾思阳一来,马上对顾思阳说道,“赶紧将你娘拉走成什么样子”
顾思阳深深的看了一眼已经哭闹的没了正形的母亲,心底长叹了一声,默默的走到柳月的身边,将她从顾怀中的身上撕扯下来,“娘,回去吧。”他缓声说道。
“思阳你来的正好”柳月一见儿子来了,底气更足了,哭着拉扯住顾思阳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道,“你给你娘我评评理。你爹爹他受了公主的气,转头将气撒到我的身上。我是做的什么孽啊”
顾怀中拿手指按住自己已经朝外直突突的太阳,气的已经没什么话可讲了。
合着这个女人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他称病在家,身为侍妾还浓妆艳抹,不是当着长公主的面打他的脸吗
穿着和长公主一样颜色的衣服收敛点啊,头上还戴着一枚如此华丽的步摇,这是在向长公主殿下示威吗
长公主那是什么人物,她说话的时候哪里容的下一个侍妾在她面前插嘴,她将长公主殿下给得罪透了,还不自知
第一次,顾怀中在梁怀玉离开之后才觉得还是梁怀玉处事严谨,进退有度。
今日如是跟在他身后的是梁怀玉,而不是柳月的,必定不会闹出这种低级的错误出来。
不过人是他自己找回来的,他还能说点什么只把望着儿子能将他那个娘赶紧弄走,他的头都要炸开了。
一对烦心事堆在眼前,偏生她还在哭闹个不停,自打进京之后一直觉得自己顺风顺水的顾怀中,如今觉得自己过的简直糟透了。浏览器搜“篮色書吧”,醉新章節即可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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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