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慧父母家在h市的一个小镇上。与青子父母的家正好相反。佳慧父母家在h市的南部。青子父母家在h市的北部。齐植霖和青子坐了将近三个小时的公共汽车。來到陈家。这是小镇上的普通居民楼。陈家就在这栋居民楼的二楼。齐植霖敲了敲房门。里面传出苍老的男声:“谁啊。”
“爸爸。是我。植霖。”齐植霖应答着。
“哦。植霖哪。”随着话音落地。房门开了。一个标准的老公务员的形象出现在房门口。当老人看见齐植霖身后还站着一个年轻女人。忽然把门关上。把齐植霖和青子拒之门外。
“要不要我回避一下。看來老人现在很难接受我。”青子看着陈家老人的惊慌之举。知道老人看见这样的情景。想起了逝去的女儿。齐植霖沒有言语。青子知道:“齐植霖这是不同意自己躲避离开。”
青子站在门前。走也不是。不走却这么尴尬。齐植霖笔直地站在房门前。青子陪在一边。房间里面沒有一点回应。青子看着齐植霖坚定的站在那里。那个侧颜比自己看卫东的侧颜更觉得有味道。有棱角。心想这个是要跟自己共度一生的丈夫啊。自己不能逃避。逃避。佳慧姐姐就会永远驻留在植霖的心田。
“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來。”青子拎着手包下了楼。來到楼下。向楼下的居民打听哪里有卖肉和蔬菜的。买了几斤猪肉和包饺子的青菜。拎上楼來。齐植霖依然笔直地站在门前。
青子敲着房门。用平时回家喊爸爸的语气喊着:“爸爸。妈妈。我和植霖回來看您们了。”这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下班时间。几个回家吃午饭的邻居。带着奇怪的眼神看着齐植霖和青子。
青子站在门前。隔一阵。就轻敲几下。声音极诚恳真诚。也带着几分哽咽:“爸爸。妈妈。女儿回來看您了。您开门哪。”
门里似乎传來哭声。青子也开始流泪。含着泪水继续叫门:“爸爸。妈妈。女儿跟植霖今天回來看您了。您开门哪。我们包饺子吃好吗。”青子的话句句真诚。刺痛父母的心。
门终于开了。陈家父母打开房门。站在门里。
青子看到一个教师模样的阿姨站在门里。脸上还挂着泪水:“别敲了。我的心要被你敲碎了。”陈妈妈心碎的说。
青子一步抢上前。抱住陈妈妈说:“妈。女儿回來看你了。我们今天包饺子好不好。”说完搂着老人哭泣。”
陈妈妈早已经从律师那里知道齐植霖要再婚。虽然心疼。那也不能阻拦。但是他们沒想到植霖会带着新任妻子來看望他们。
陈妈妈一边拍着青子一边喊着:“佳慧。我的女儿。嘟嘟。姥姥好想你啊。”陈妈妈的心痛彻肺腑。
齐植霖流着泪喊:“妈。植霖回來晚了。”他在自责。
陈妈妈是教师。教师的责任就是育人。所以。她还是忍着心痛。很开通的说:“植霖。不晚。不晚。爸爸妈妈也不是愚昧无知、不开通的父母。只是爸爸妈妈沒法面对你们。看到你们我们会更想念女儿。还有小外孙的。”
青子扶着陈妈妈坐下。齐植霖坐在佳慧爸爸身边。关心陈爸爸的近况:“爸爸。工作还忙吗。”
“工作还可以。人老了。也快退休了。工作也沒什么动力。单位工作忙完就回家。标准的三点一线。你妈退休了。每天在家里闲着。看着窗外打发时光。”陈爸爸的话很悲戚。
“爸。要不你们去旅行吧。到处转转。看着热闹会开心点。”齐植霖跟佳慧爸爸说。
“去哪也不如家里。”佳慧爸爸摇头。
“是啊。金窝银窝也不如自己的草窝。走到那里最后还要回到这个家。”佳慧妈妈也跟着附和。看得出來。失去女儿让他们失去了生活的劲头。他们就像是一架飞机不能高飞一样。被闲置在角落。任凭岁月欺凌。
青子陪着老人坐了一会。眼睛开始打量这个家。房间有些凌乱沒有章程。但还算是干净。青子起身开始打扫。陈妈妈起來阻拦。青子笑着说:“妈。您就让女儿伺候您。尽尽孝好吗。”
陈妈妈听青子一口一个妈的叫。不忍心在打击青子的热情。女儿已经不在了。从天上掉下來一个女儿。自己应该好好珍惜才对。所以。她很开明的接受了这个女儿。
青子真心的叫着妈妈。她从心里把陈妈妈看成自己逝去的妈妈:“妈。我们今晚包饺子好不。我和馅子可响了。”青子美美的说。
陈妈妈这时才想起问青子叫什么名字。她指着青子问齐植霖:“植霖。我女儿叫什么名字。刚告诉完就忘了。看來要得老年痴呆了。”她很聪明的问。
“妈。不会的。您和爸爸老了我会养您。伺候您的。妈。我叫杨青子。您叫我青子好了。”
“好。青子。爸爸妈妈跟你一起包饺子。”陈家爸妈很开通的说。
一桌子热腾腾的饺子。温暖着二位老人的心。老人开始和青子拉近距离。也敞开了自己的心房。与青子和植霖真诚相处。
青子和齐植霖在陈家住了两夜。來去有三天的时间。青子就如亲生女儿一样跟着陈妈妈转。形影不离。二人亲似母女。陈妈妈给青子讲了很多佳慧小时候的故事。
“佳慧善良、美丽。画画的特别好。我们倾其所有送她去法国深造。后來佳慧认识了植霖。俩人相爱。我们也就顺其自然。按照我们的初衷。我和佳慧爸爸最想她回我们身边成家立业。也找个公务员。一生平平安安。平平淡淡的生活就好。佳慧跟我们说她特别爱植霖。彼此约定‘你许我一腔真情。我还你一程浪漫’。我和佳慧爸爸也有过年轻的时候。也曾经约定‘你许我一生相恋。我还你一世相爱’。所以我们也就默许了这份爱情。沒想到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陈妈妈说着佳慧故事的时候。还是想念女儿哭了起來。齐植霖又开始陪着落泪。青子也陪着流泪。但还是安慰陈爸爸陈妈妈要看开。就拿她当自己的女人看。她也会替佳慧姐姐尽责的。
陈爸爸听青子这么说。为了避免再伤心。转移话題。半开玩笑:“所幸的是我和佳慧妈妈彼此的约定还在。相守一生。也算沒有遗憾。”佳慧爸爸拿出嘟嘟画的一幅幅画册。“这是嘟嘟的画册。每一幅都充满了灵性。”佳慧爸爸翻着画册给青子欣赏。老人一页页地翻着。青子忽然发现。在画册的每一页上都有一个“ql”的署名。青子指着“ql”署名问:“这是嘟嘟的签名。”
“是啊。嘟嘟听我们说麒麟是一种祥瑞。爸爸又叫齐植霖。所以自己就要用麒麟做自己的签名。”
青子转头看着专注地望着画册的齐植霖。齐植霖的眼睛有着泪光。青子开始回想起了齐植霖在公园中参加儿童写生的那次现场比赛。齐植霖的签名就是这“ql”。青子的心灵又一次震颤了。齐植霖替儿子在描摹着这个看不见的世界。青子从佳慧爸爸手里拿过这份画册。很认真。很仔细地欣赏。看完。青子慢慢合上。对陈家父母说:
“爸爸。植霖是嘟嘟的眼睛和画笔。他已经替嘟嘟速写了一幅北国的瑞雪图。我不知道那是植霖替嘟嘟画的。那幅画应该叫做‘瑞雪图。’”青子开始讲述那天植霖的儿童写生事件。体谅地向齐植霖道歉。为自己不当的荒唐起名行为。陈爸爸感激地向着齐植霖投去赞许。陈妈妈也感动地走到齐植霖的身边。说:“植霖。爸爸妈妈体谅你的难处和思念。佳慧和嘟嘟也会祝福你和青子的。我和爸爸也祝福你和青子今后一起幸福生活。”齐植霖听着老人真心的祝福。艰难地说:“爸妈。我会替佳慧尽职尽责的。您和爸爸就放心吧。”
陈家父母对待青子和植霖犹如对待佳慧和植霖。青子从心里往外感激这对老夫妻。并且羡慕他们相濡以沫。白发相携的幸福一生。临回來时。齐植霖把法国的房产手续还有时速快递的股份交到陈爸爸手里:“爸。妈。如果想佳慧就去法国看看她吧。那里还跟佳慧在的时候一样。沒有一丝改变。某月某日我和青子去法国。看看佳慧和嘟嘟。去跟佳慧和嘟嘟谢罪。”齐植霖说到这。声音变得哽咽。
陈妈妈眼角带着泪水:“青子。难为你了。我替佳慧谢谢你。谢谢你这么通情达理。植霖。好好待青子吧。不用惦记我们。你们过得好。佳慧也会替你们高兴。”陈妈妈说到这里。青子扑进佳慧妈妈怀里喊着妈妈。二人抱在一起哭。难舍难分。
离别是难免的。当青子和植霖要离开陈家的时候。陈家父母真心有些舍不得。她们再三嘱咐青子和植霖要一路顺风。生活幸福。替他们的女儿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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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