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气氛忽然间变得紧张起來。每一个人都意识到将要有什么事情发生。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凝重的等待。
齐母在猜测。阿静在琢磨。植霖在凝眸。
齐霸天坐好。让青子和卫东也坐。他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我把大家召集回來。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第一、我今天通过董事会宣布植霖接替我的位置。卫东担任总经理协助植霖工作。第二、”
“爸。”齐植霖想打断齐霸天的话。齐霸天示意植霖有话一会讲。
“第二、青子和植霖在某月某日结婚。”
“什么。”齐母大吃一惊。“爸”齐植霖听后也被震惊了。卫东也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青子。青子低下了头。这个自己是有心理准备的。沒有准备的是齐植霖要当董事长这事。结婚时间也被齐霸天定的这么早。而且齐霸天也沒有征求自己和齐植霖的意见。就这么定了。不知道一会会有什么状况发生。尤其是齐母。
齐母站起來:“我反对。植霖的婚姻不能你一个人说了算。我最起码有一半的权利。”
齐植霖也站起來说:“爸爸。这不可以。青子和。”沒等齐植霖说完。齐霸天就打断了齐植霖的话。他知道齐植霖想要说什么。他不能让他说出來。于是。他的声音盖过儿子的声音:“植霖。你坐下。听我把话说完。”他又用眼睛逼视着妻子陆琳:“你也坐下。等我说完了。你认为还有必要讲。你再说。”陆琳跟齐霸天结婚已经有三十多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到齐霸天强行不考虑她的意见。
齐霸天的第三条如一声闷雷在客厅里炸开。除了青子以外。其他人都被震得晕头转向。
“第三、我要接受手术治疗。”齐霸天拿着身体检查单。平静地说完。递给了他的儿子齐植霖。
他接过父亲递过來的单子。低头细看。一份身体检查单。父亲的。当他看明白体检单上说明了什么病的时候。他愕然了。
此刻的齐植霖完全懵了。在他听到父亲宣布第一条时。他感觉爸爸老糊涂了。宣布第二条的时候。他认为父亲就是一个强盗土匪。他不顾颜面在替他的儿子抢媳妇。当父亲宣布第三条的时候。他认为这不是意外。也不是父亲老糊涂。而是他的父亲在为他做最后的安排。他说:“爸。不可能的。不会的。怎么会儿。是不是医生弄错了。”齐植霖手中的体检单滑落到地上。齐植霖跪倒在父亲身边。
卫东站起來。弯腰拾起。等他看明白后。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他的董事长。说:“董事长。这”。卫东说不下去了。卫东慢慢走到齐母身边。把体检单交给了齐母。齐母接过体检单。愣住了。平时冷漠如霜的脸颊变得煞白。拿着体检单的手微颤。双眼登时流下了两行清泪。。
齐植霖还在急切地对着父亲说:“爸爸。不可能的。是不是医院弄错了。我们去国内最好的医院检查。肯定是医生弄错了。如果……那里也有最好的医疗条件。爸。沒事的。”齐植霖此时也顾不上齐霸天宣布的其他两条任务。此刻心里只想着爸爸的病是医生弄错了。即便是真的。也一定要把爸爸治好。
齐霸天沉静地双眼瞧着着急的儿子。双手抚摸着齐植霖的头发。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子。三十多年了。爸爸第一次叫自己的儿子‘儿子。你不会怨爸爸吧。’”“爸”齐植霖带着哭腔叫着爸爸。
“儿子。爸爸老了。对不住你。这么多年疏于对你的关心。你不会怨爸爸吧。”“爸。”齐植霖的哽咽更明显。他知道这是父亲对他放不下心來。
“爸爸现在也不能补偿你什么。只是希望你今后能幸福。坚强起來。所以你要按照爸爸的话做。不能违背爸爸的心意。算爸爸求你了。”“爸。”齐霸天深情地抚摸着齐植霖的头。微微地笑。笑容里有一些苦涩一些自悔。扶着齐植霖坐到自己的一侧。转身对妻子陆琳说:
“陆琳。对你。我也只能说一声对不起。抱歉了。”齐霸天低下头。然后抬起头。拉起陆琳的手。关爱地说:“陆琳。谢谢你三十多年的陪伴。我会记在心里的。你也希望植霖今后的生活幸福安康对吗。我想。我的决定不会错。接受青子吧。这是我们最明智的选择。”
齐母这时对于齐霸天的爱再也无法控制。握紧被齐霸天拉着的手。哭诉道:“萱植。不要说这些。你会好起來的。明天我们就去看病。国内不行。我们去国外。我不在乎钱。只要你好好的。只要有你在。只要有你在就够了。”
齐母说完掩住面颊低声哭泣。这个她拼尽一生想要抓着的男人。忽然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将要失去。这是她不愿看到的。她本來想走在他的前头。让她一生都有他的陪伴。看來现在是不可能的了。
齐霸天开始劝齐母:“陆琳。不要哭。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谁都逃脱不掉。我只想在有生之年安排好植霖的婚姻。就是我真的走那天。也能闭上眼睛。不再惦记你们。”
齐母听了齐霸天的话。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哭出了声音:“萱植。你不会先我前面走的。你一定要送我先走。若不然我会更孤单的。我活着就更沒有意义了。”
齐母有一种丢了心肺的感觉。齐霸天尽力劝导他:“不要再这么难过了。你要比孩子们坚强才对。”
齐霸天哄齐母止住哭泣。这个陪了他一生的妻子。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们三十多年來沒有几次可以交心。他转头向着阿静安慰道:
“阿静。缘分或许是天注定的吧。伯父信命。伯父这一生都想挣脱命运的羁绊。终是无法实现。你也不要难过。我沒有女儿。给我做女儿吧。等你出嫁那天。爸爸再好好喝你的喜酒。这座别墅就留给你和路姨。我名下的公司股份你也和植霖一样。一人一半。”
阿静沒有一句话。自从听了齐霸天的第二个决定。她就彻底地瘫在了沙发里。脊背冒着凉风。沙沙作响着侵蚀着她的心脏。她沒有想到。她做梦也沒有想到。植霖将再次与自己擦肩而过。这是玩笑嘛。这是事实吗。阿静不相信。自己的爱为什么得不到肯定。自己的情为什么得不到认可。阿静的心里犹如被无数个蚂蚁撕咬。专心地痒。她的世界已经被齐霸天的一条决定彻底摧毁。齐霸天说的话她沒有几句听进耳朵里。只有齐植霖在某年某月结婚的事她记得很清楚。那是她最渴望实现的梦想。她曾努力的为了实现梦想而绞尽脑汁。刮尽肠子里的馊主意。依然无缘那个名分。她惨笑。她那么努力却得不到。陈佳慧和杨青子沒有努力却轻易实现。她觉得这实在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齐霸天知道阿静心里很痛。很失落。但是他沒有办法。儿子已经在婚姻的荆棘中被刺得满身鲜血。整整散尽儿子十年的大好青春。他不忍心再让这种情况继续。他只能充当坏人。挥剑斩断阿静的情丝。残忍地结束阿静的妄想。帮助孩子们看清生命之路。轻松生活。
齐霸天站起來。走到卫东身边。向父亲一样抚摸着卫东的头顶。卫东仰起脸。想站起。齐霸天把他按在沙发里。凝重地说:
“卫东。伯父也对你说声对不起。请你原谅伯父的自私。对于你植霖哥。伯父有太多的失职。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强迫你们善良的心接受。爱情是人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可是你植霖哥每一段记忆都布满了疮疤。他过的很不容易。伯父想替他规划一下今后的人生。伯父事先沒有跟你谈。也是想强你所难。伯父相信我自己看中的人会理解我的。你和青子的感情世界是很单纯的。沒有创伤。植霖却不同。他尝过了生离死别的滋味。所以。作为父亲。我才自私地为他选择他想守候的女子。不要怨恨伯父。卫东。你也会遇到善良美好的女子。只是那个女子不是青子。听伯父的话。一定会有一个好女子在等待你。保重。”
齐霸天对卫东怀着愧疚的语气。在说完保重这两个字后。心痛地拍了拍卫东的肩膀。他的手很沉重。然后他转身对大家说:“我要休息了。”不容分说地向着楼上走去。齐植霖奔跑过去扶着父亲。齐母也跟了上去。青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看卫东的眼睛。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逃离卫东的眼睛。逃离卫东的身边。
卫东知道青子的逃离是无法面对自己。他也悄然回到自己的卧室。明天还要继续。他本來就是想做一个护花使者。这是这份初衷里增添了妄想。
沙发上只剩下阿静一个人抱着双膝冥思苦想。她也有很多的怨尤无处申辩。
这个夜晚。对居住在这所别墅里的所有人來说。应该都是漫长的。它决定了几个年轻人今后的命运。
...(非典型合约../34/34363/)--
(非典型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