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很安全,”阿曼说着向外瞭了一眼,补充:“暂时是这样的。【风云阅读网.】”
“小曼……”
“巴斯顿,听着,你会没事的,你绝对不会有事!”
“是。”巴斯顿很倔强,咬着牙,额上的青筋直跳:“我死不了!”
“我知道你死不了!”阿曼说,扯开他湿漉漉的上衣,匕首深深地C在他的心脏上方,鲜红的Y体一直不间断地流了出来。她伸手用力按住那个位置,鼻子轻轻一哼。
“那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巴斯顿问。
“好消息是,这只是点轻伤,我可以为你做手术,坏消息是,你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剧烈运动了。”
“那就是好消息。”巴斯顿舒了口气。
“我先出去一趟!”
巴斯顿刚放松的表情马上又紧张起来,“去做什么?你刚说你要为我做手术……”
“是是,难道我得用这把能杀死人的匕首割开你的皮R?”阿曼见这个身高七尺,身强体壮的男人正迷惘地盯着自己,只好耐下性子继续补充,“我得去医院,去偷点手术要用的东西。”
“你疯了?现在医院可不是救死扶伤的地方,那里只是一片废墟……”巴斯顿叫道,竭力反对。
“那是我们过去看到的医院,尤比市的医院保存完整,我完全可以去那里偷些用得着的工具和药品,你这一刀不简单!”阿曼必须坚持自己的原则,“我知道那里一定会有魔族驻守,但我有办法对付他们!”
巴斯顿咬着牙,一动不动地盯了阿曼几秒,后来只好妥协。
“我会坚持到你回来。”这句话好像是在说,“你要是慢个一分半秒,我就会死,所以你必须尽快回来。”看起来他仍不放心。
“好。”阿曼应承。她不能把他带去医院,她可以威胁医生说一定要对这个病人的异常身体情况保密,然后为确保万无一失而杀死他,但那里人太多太多,胸口C着一把刀流着血的巴斯顿和容貌怪异的阿曼肯定会被关注,而那个时候,就不能确保万无一失了。
“小曼,”他忽然又叫住了阿曼,有些为难,但还是问出了口:“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听着,如果你再不让我走,你真的会死掉。”阿曼打开小阁子的铁皮门,外面狂风骤雨,电闪雷鸣。
“我也想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被淹没在急速的风里。
“有这么玩人的吗!”巴斯顿按紧了伤口,疼得直咧嘴,“该死的,如果塞弗勒斯在就好了。”
在巴赫蒙斗场前,或者在阿曼成为杀人不眨眼的斗者后,看着那些似乎被一种莫名力量控制而疯狂战斗的人,她忍不住想,他们的两部分身体会不会偷偷地吵架,在某些关键性的问题上,身体会不会背叛他们的思想作出不一样的动作?据她所知,人体的双手在大脑受到刺激或损伤后就会有自己的思想,不受大脑意识指挥地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么,阿曼的身体里出现了很不一样的力量,受那种力量驱使,身体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她也不会知道了。
乱乱的风雨里,阿曼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小巷……
阿曼突然想逃走,向小巷外逃去。
“太慢了!”“弗兰克”喝到,一条长长的铁链蛇一般缠绕到了她的脚腕,也在她自己白细的手臂上缠了好几圈。她用力一拉,铁链“啪”地腾空,阿曼应声倒地。
在阿曼被迅速拉向“弗兰克”的时候,阿曼弯腰抽出了靴子中的匕首,猛地C入地面,双手紧紧地握着它,想停止住。阿曼竭力想着脱逃的办法,但大脑中一片空白。“弗兰克”的实力完全超乎她的想象,匕首冒着火星在地面撕裂出一条深深的缝,声音刺耳不堪。
“小曼!”
心中惊愕,抬眼看去,巴斯顿正站在小巷的广告牌上,轻轻一荡,抓牢了靠近他们的墙壁,并迅速从墙壁上爬下来,抽出匕首直向“弗兰克”而来。魔族生物有比人类更值得骄傲的地方,比如说速度和力量,而他们出击时真正的速度比人类快将近三倍,爆发的力量也是人类无法匹敌的。
换句话说,巴斯顿这一刀下去,有着人类躯体的“弗兰克”完全扛不住他的打击,真正该死的家伙死不了,不该死的会来不及哼一声就死掉。
……
一瞬间,阿曼折身纵跃而起,挡在“弗兰克”面前,抢先一步,却因为习惯的动作,手里的尖刀不知觉中就刺进了巴斯顿的胸膛。
“小曼……”巴斯顿目瞪口呆地看着阿曼。
瞬间的错愕过后,阿曼夺下他手里的匕首,砍断缠绕着脚腕的铁链,猛推他一把,“快走!”
是的,没错,她从巴斯顿的刀口下救了命垂一线的“弗兰克”,却把自己的刀C进了前来救她的巴斯顿的胸膛……匪夷所思,但却是事实。
阿曼找到了医院。午夜的医院已经相当冷清,黄色的发电车停靠在院子里,凄凉的白灯兀自亮着,但急救室就是个例外,护士们忙忙碌碌,值班护士接起了电话,又有人出了事故,急救车马上就要出发。
于是,阿曼去了主楼后面,“借”穿了件医生的白大褂,带着口罩,头上戴了某个嬉皮士的帽子,把自己包裹严实后,根据医生临死前透露的一点信息,她很轻松就找到了普通手术室,并拿到了她需要的东西。
“我会替你报警的。”出来的时候阿曼特意去了那个井盖,对还要在下面呆一段时间的冰冷的医生说,这已经是她大发慈悲了——说句玩笑话,放松他临死时的心情。
提着一大包手术用具,阿曼很快就到了摩天轮下,一道惊雷轰然而落,刺眼的白光让她的右眼备受刺激,然而,更帮了她一个忙——阿曼发现了很不寻常的一个光点,准确地说,是掩饰在游乐园“原始森林大冒险”里黑色轿车后视镜的反光——一个正常的眼睛根本无法捕捉到的线索。
“弗兰克”!
阿曼知道她就在附近,躲在哪里看着自己,她把自己掩饰地比那辆轿车好。
阿曼不动声色地把包背在背上,一步步趴到摩天轮顶端的小阁子里。
“我知道你会尽快……”巴斯顿刚才大概是在睡觉,也有可能是昏迷。
“我们该走了!”她开始收拾被他血迹弄脏了的坐垫。
“什么?不,你不打算为我做手术吗?我坚持了这么久,你打算告诉我……等等,发生了什么事?”
“他追来了!”
“他?”巴斯顿和阿曼同样吃惊。
阿曼点点头,“弗兰克那家伙已经完全被变异后的噬魂怪控制。”
她从手术包里抽了几把可以用到的工具别在裤子的工具袋上,然后把巴斯顿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做好了准备后,一脚踹开铁门,奋力跃了出去。
一截长长的蛇尾般的东西从黑影中而出,在她们身后打在了摩天轮的某一个钢架上“啪”地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卷了上去。
“好快!天啊,真是个可怕的女人!”浑身没有气力的巴斯顿此刻又精神抖擞了些,但也开始神经质:“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救这个疯子?我知道那不可能是你自己的意思。”
“我来不及对你解释!”阿曼喊道,游乐场里的建筑大多都是帐篷之类的,还有什么过道,什么鬼屋……该死的,被“弗兰克”的“黑手”追赶着,阿曼就像一只瞎了的苍蝇般四处躲藏,还要忙着应付巴斯顿突然而来的小别扭。
“不,”他推开阿曼,身后站在一个红发绿眼的鬼怪:“你在这个该死的“弗兰克”面前毫无战斗力可言,你会让我……我不能跟着你一味逃跑,你得让我明白点东西……”
“什么东西?”阿曼盯着他,“你要让我说什么?我凭什么要对你交代,你会死得比我早!”
“你也不差!”他出奇地在阿曼面前勇敢了一次,指着她的背后,阿曼听到她追来的脚步,还有,她看到了C在自己右半身的小半截木G。
“哼。”她自嘲地笑声,阿曼,你可真是丢人了!
“听着,”阿曼说,“弗兰克”已经进了鬼屋,她不能让巴斯顿再对自己质问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的问题了。阿曼狠狠地在他脸上砸过去一拳头,“你给我冷静点,我也不想把事情搞得这么糟糕!”
巴斯顿安静了很多,或许也是虚弱了很多。
“我恨透了自己的命运——被一个噬魂怪伤到,还要照顾一个被自己所伤的精灵!应该说该死的人是我,该死的巴赫蒙,该死的东方舍利,该死的Y谋,该死的拉芙莱斯的能量,该死的命运,一切都该死!”
巴斯顿怔了片刻,无力地垂下脑袋。
“弗兰克”的脚步越来越近,阿曼抱着近100公斤重的巴斯顿总算冲出了坑坑洼洼,到处陷阱的游乐场,临走之时她还把一把手术刀扔到了“原始”汽车的车轮上,那整耳欲聋的爆胎声也算是自己对狂妄而不知好歹的“弗兰克”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