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逸在一边自顾自的走神,台阶下的白沁无奈的同时,也渐渐被玉无欺讲故事时的真情实感给吸引了过去……
玉无欺年轻的时候其实是个无父无母无亲族的狼孩,后来长大了便只能混迹于市井之中做个扒手。
本应充满活力的早晨,此刻却阴暗的让人视线模糊,广阔的海面,被连绵不断的暴雨抬高,如果雨继续下去,不知道会有多少穷苦的人遭殃
街道两旁的屋顶,被砸的叮咚乱响,好像即将破碎,男孩瘦小的身躯,在雨中被砸的连站立都不轻松。
他下意识的护紧了怀中的碎饼,虽然小而硬,但有了这些吃食好歹勉强可以生活下去。
但人算不如天算,持续一个月的雨水,断送了玉无欺的‘生意’,看着街道两旁紧闭的门,他摸了摸已经不能再瘪的肚子。
玉无欺酿跄的出了城门,今天依旧不会有收获了,玉无欺决定回到山上的小木屋,说不定梦中可以有什么奇遇。
“唉!饿死我了……”阴暗的小木屋中,瘦小的身躯倒在地上,无奈的说道。
迷迷糊糊的玉无欺做了个梦,雨水混合着泥土滚滚而下,冲垮了自己的小屋,而自己掉进了阴冷的水里,剧烈的撞击让自己终于不得不睡着了。
他漂浮不定的灵体跟随着他远古的记忆碎片一起,回到了最初与母狼相伴而生的那几年——
“嗷嗷”一声嘶叫声从亘古的山脉中响起,不难听出,这是狼嚎的声音,声音里夹杂着疲惫,还有难以言喻的即将成为母亲的喜悦之情。
这座山脉地处十分险峻,不难看出,这就是玉氏一族后世的族地,目前尚未有任何被开垦过的痕迹。
这里的树木异常的茂密,尽管如此,依然可以看见天空炙热的太阳。树梢头上飞翔着各种从没见过的大大小小的鸟儿,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刚才震天的声响。
在这片无人开垦过的丛林中,群兽云集,过着安详的生活。遵循着各自的生存法则,使它们一代代的传承了下去。
顺着嘶叫声传来的方向眺望过去,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山丘,被周围的树木包围着,这座山丘上站立着三只狼匹,还有一只母狼卧在那里,而这震天的嘶叫声就是从那只母狼的嘴中发出的。
“啪嗒、啪嗒”两只幼崽降生了,闭着小眼睛躺在母狼的身下。跟大多数哺乳动物一样,小狼从出生就具备吃奶的能力,俩只小家伙趴在母亲的身上吧嗒吧嗒的轻允着。
“我怎么会在这里……”当玉无欺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只母狼的怀里,不断的轻允着她的乳汁。
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又觉得可笑。玉无欺停下吃奶的动作。认真的晃了晃脑袋。
而就是这么一转身,他发现了母狼腿边一个婴儿用的襁褓,以及一个同样靠着哺乳动物本能跪趴在地上轻轻轻允着母狼乳液的小孩。
在玉无欺发愣走神的时候,玉无欺的“母亲”用嘴将玉无欺叼了起来,按在了身下。玉无欺继续吧嗒吧嗒的吸着她的乳汁。
淡淡的温暖顿时充斥着玉无欺的身体。玉无欺闭着眼睛不断的思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等他思索出半点头绪,不知不觉的就这么睡了过去。
留着心底的最后一个影像是那块深红印紫花的华贵襁褓以及一块青碧玉石……
惊疑不定的同时,他的魂体以梦境的方式,带他沉进了记忆的更深处……
小小的破庙之外,是满天的刀光剑影,电闪雷鸣。
瓢泼的大雨如洪水决堤般不断地倾泄下来,天地之间一片昏暗。只有偶尔一道闪电划过,才能看到雨幕之下的情景。
此时的启源山庄已经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鲜红的血水顺着雨水汇聚成一条条小溪,死于非命的尸体面容扭曲、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看着令人触目惊心。
“再仔细检查一遍,不能留一个活口!”电闪雷鸣中,带头的黑衣人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是。”其他十几个黑衣人同时点了下头,迅速四散开来,寻找幸存者。对于他们魔教势力来说,人命如草芥,完成命令就是他们的天职,根本无任何同情心可言。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所有黑衣人再次迅速地聚拢到一起,其中一人报道:“大哥,我们前后左右都检查过了,玉家上下三十几口全都死光了,没一个能喘气的活物。”
带头黑衣人用凌厉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又看向其他人,这些人都是跟他出生入死好多年的手下,经验丰富。虽然谈不上忠心耿耿,但也不是良善之辈,他们既然这么说,肯定没差错。
没想到此次任务会进行得如此顺利,幸亏玉家这几年人丁单薄,生下的孩子不是夭折就是先天不足,没能传承下玉家的绝学。
而仅学到一点皮毛的玉城又年纪老迈,不是对手,不然也不会如此轻易,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启源山庄连根拔起了。
他又向整个山庄环视了一周,除了腥风血雨之外一片死寂----是真正的死寂,没有一点生气。
“好,我们撤!”他冷道。其他人也不愿意在这布满尸体的地方久待,急忙跟在他后面快速离去。
雨越下越大,血腥味儿混合着雨水的腥冷气息,弥漫了整个空空荡荡的启源山庄。
雨水冲刷着尸体毫无生气的脸,把上面的血迹洗刷得一干二净,显得脸色越发的惨白。他们身上的血迹也不停地被冲到地上,与溪流汇聚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雨,哪里是血。
突然,一具大着肚子的女尸呻吟了一声,奇迹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她痛呼了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了下来。
她的背部中了一刀,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一直在忍痛装死。
孩子出生得很顺利,突然离开母体的温暖,被冰冷的雨水一淋,“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哭声嘹亮,响彻云霄,给这绝望的地方带来了一丝希望。
女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将小孩放进了那方熟悉的华贵襁褓之中,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眼,含泪闭上了双眼。
……
一早,玉无欺醒来便命人换了床褥,然后梳洗。那一头乌黑的青丝只取了一半用一根簪子固定,多余的便随意任其散落,更显得那张精致而白皙的脸堪比女子。
换上一身红色的纱织衣裳,尽显妖娆。
“少主,主上有请。”
“知道了。”一开口便是荡人心底的声音,如同他的主人一样冷艳。
在两仪堂,他是教主的义子,亦是两仪堂最神秘的杀手——玉无欺。
“义父,你找玉儿何事?”玉无欺站在两仪堂的议事大堂,那抹红色透着明亮的光芒。眼前的正是两仪堂的教主岳厉天,一席黑衣襄着金色的边更显霸气十足。
“听说近来渺城闻人一族联合其它五族要准备召开武林大会?”岳厉天的声音浑厚而精气十足,带着些许苍茫大漠的味道。
“确实如此。闻人家的长公子闻人翎月已经向各大门派以及江湖豪杰发出邀请了,大会定在下月初八。”
“很好。玉儿,你去好好准备一下,参加下月初八的武林大会。”
“是,义父。玉儿遵命。”
一条崎岖的路上,迎面而来的是一辆破旧的马车。
车上躺着的是一位青年,二十岁的样子,眉宇间尽是英俊潇洒还略微带着点痞气。青年嘴里叼着根稻草,哼着小曲,尽显悠哉。
赶着马车的大叔笑着对青年说:“小伙子,前面不远之处,便是嵊州城了。听说,下月初八这里就会召开武林大会。”
青年笑着回应:“是吗?那我可得去看看。”
“嘿,可不是么,听说闻人家的长公子已经向各大门派发出英雄帖了。小伙子,我看你也是冲着那个什么劳什子武林盟主去的吧?”
年轻人只是笑着不语,吐掉口中的稻草,从满是稻草的马车上站起来,大声呼喊:“江湖,我来啦!”
赶车的大叔看此情景,只得笑着摇头。年轻人,江湖可是复杂的很啊。
江湖是所有人的江湖,风起云涌,各路豪杰纷争,有正亦有邪。
而这两仪堂便是所有武林正道口中的魔教,十五年前血洗武林,企图染指中原武林大壁江山。
幸有渺城闻人家大当家闻人即空带领武林群雄奋力而战,才将这魔教气焰生生压下,只是却也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十五年来,两方修养声息,按兵不动。
谁曾想自三个月前起,黎氏一族女皇黎倩、宁氏一族家主宁静以及林氏一族族长林湘都死于非命。这三位当今武林之佼佼者,皆被一人之力毙之。
继而武林盟主暨渺城闻人家大当家闻人即空便因此事随即准备召开武林大会,希望能够找到有能力者任之,再次带领群雄抗之。
不知是否有意而为之,近几个月来闻人即空逐渐将手中权力转交给嫡子闻人翎月,就连此次武林大会的所有事宜也都由闻人翎月主持。
各路人马都清楚,这闻人翎月便是此次武林大会的有力继任者。且不说他爹是现任盟主,闻人翎月在江湖上的名气众人也是知晓的。
这厢武林大会的事宜正准备得如火如荼,那厢玉无欺也带着一众教徒前往渺城。
玉无欺明白,此番义父让自己去渺城无非是为了得到武林盟主之位好借此号令群雄,一统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