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老鬼’
于老八回答道：“这位是我师傅，那位是我师弟。”
“哦！”大雄道：“不知三位今天找我有何贵干？”
于老八刚要说话，跛脚老头插话道：“老八，陈老大，不用打哑谜了，还是我来说吧！”
老头说完把脸转向杨戬说道：“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小兄弟就是狼哥吧？”
杨戬也坐正身子道：“狼哥不敢当。叫我小戬或小兄弟就行。我没认错的话，老爷子应该就是信丰县独一份的八级钳工，道上绰号老鬼的曹志高老爷子吧？”
老鬼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想必我的底细杨兄弟已经都了若指掌了吧？”
杨戬道：“有一些朋友和兄弟，想查些东西难度不大。老爷子也是宝刀未老。我们兄弟四人当中，您一眼就选中我。”
老鬼道：“蛇有蛇路，鼠有鼠路。只是一些生活所迫出来的一些生存手段罢了。
我们干钳工的消息来源最广泛，我的徒子徒孙也多。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这个老八，还有在水一方的李超都是我的徒弟，所以我要掌握杨兄弟的信息不难。”
“既然如此，那老爷子直接入正题吧！”杨戬道。
虽然杨戬知道对方的目的，但是自己知道和对方提出来的效果不同。
老鬼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一脸悲愤道：“我和徐明辉的恩怨想必杨兄弟已经明了。我这次来就是想求杨兄弟帮我对付这个王八蛋。
我手下的几十徒子徒孙会全力配合，我手头的几百万现金也任你支配。目的只有一个，弄翻徐明辉，让他家破，如果能让他人亡，我另有重谢。
同时我还可以找人帮你把他的产业全盘接管过来。徐明辉在县里经营二十余年，各种资产加起来少说也有三五千万。”
大鹏在旁边插话道：“老爷子，我有些疑问。”
老鬼知道这是帝天社的二号扛把子，做了个请讲的手势。
大鹏正了正身子说道：“鬼爷，我只是一个刚开始混社会的后辈，有些问题不明白想请教一下。”
老鬼客气道：“高老大请讲，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虽然高云鹏比他的徒孙还要年轻，但却是实打实的帝天社的大哥，而且这一声鬼爷叫得老鬼很舒服，是以老鬼的态度也非常地客气。
大鹏继续说道：“刚才鬼爷说的现金数目我有些疑问，我们帝天刚接管了一批场子和实业，我估算了一下，有个十年八年的也许能赚到你说的那个数目。可是你们没有任何实业，全靠技术活，能有那么多钱吗？我有些吃不准。”
“哈哈哈哈！”老鬼笑了起来。于老八和壮汉也都笑了。
老鬼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舒服一点，说道：“不是我说吹牛。对于我们这一行的技术含量和组织严密性，在各行业里绝对可以排上头几名。有这两点做保障，收入可以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的。
如果高老大有兴趣，我就详细解释一下。先说技术含量。电视电影上演的，说我们从开水里夹肥皂片绝不夸张。
肥皂片要用刀刮成一张纸的厚度，扔进开水里，用手指以最快的速度夹出。这就考量人的眼力、胆色、速度。这三个因素有一个稍差，肥皂片就会化成肥皂水了。要么夹不出肥皂片，要么被开水烫伤手指。失败的后果就是挨打。我这些徒弟基本上都因为这个被我打过。
其实在这之前还有别的训练，把一个空心的黄豆大小的蜡丸外片抹上黄油，放在玻璃板上，用干活的两根手指夹起，这是最基础的训练。”
大鹏想了想，说道：“不就是夹起来吗？这也没什么困难，也比开水夹肥皂片强多了。”
于老八在旁边接话道：“如果规定在一分钟里必须连续夹起二百次，中间不允许脱落，有没有难度？”
壮汉也说道：“夹的力道稍大，空心蜡丸就碎了，力道稍小，蜡丸表面有黄油，又会马上滑掉。
而且随着次数的增多，手指的温度会增加，蜡丸会逐渐溶化，需要指尖的肌肉在后期把蜡丸再搓回原来的形状，你说难不难？”
大鹏被两人所描述的情景震住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草！这也太踏马难了。”
老鬼笑道：“这只是我们训练的一小部分而，就这一项练成就能出徒成为一级钳工。我们钳工的手指有两根长度粗细一样，就是练习这一项时，长期在玻璃板上点击造成的。要成为一个好钳工，除了刻苦，还要有天分和后期的不断实践、揣摩和创新。”
“技术方面我说太多你们也听不懂，接着我说说组织严密性。我们钳工如果要做大做强，如果玩单飞，一个是危险系数大，另一个收益也大打折扣。
道上朋友都称我们钳工。其实这是一个笼统的称呼。其实我们内部还有具体的分工。
就拿我们三个来说，如果我们三个出去干活，老八就充当幌子，依靠语言、装扮故意吸引人注意力。我们行里叫“尖嘴钳子”或者叫“电工”。他的作用是麻痹肥羊的神经。
我就负责动手掏包，是“克丝钳子“，如果碰上机警或好事的，干活过程出现意外，则由老五上场，充当打手，他的作用叫“老虎钳子”。
干活人数多的时候，分工更细致，布局、掉包，分散注意力，半路拦截，武力震慑，逃跑接应，各种分工一应俱全。”
老鬼的话把大鹏几人听得入了迷，真是隔行如隔山，听了专业人士的讲解分析，几人感觉这也太尼玛神了吧？如果不知道的话，还以为这是什么技术工种的讲课培训呢？
几人的反应落入老鬼眼中，老鬼很有成就感，继续说道：“至于收成，不是我夸海口，除了军火毒品和抢银行，我们这个行业绝对是最赚钱的。寻常情况，每天净入百八千的，如果碰上超级肥羊，那就没有上限了。
所以说这二十年，除了挥霍一些，给了徒子徒孙一些生活费外，我手头有个几百万根本不算事。二十年前，我防身就有二十根二两重的小黄鱼，放到现在也得百八十万了。”
一番钳工知识普及完毕，大鹏几人都感觉受益匪浅，感慨不已。双方心中也都明了。扯闲皮能聊这么长时间，合作的事基本上已成定局。
杨戬突兀地问道：“为什么选我们帝天社？“
老鬼坦然答道：“之前我一直结交许多新兴的势力，搭了不少冤枉钱，不过都没有任何的结果。倒不是他们不敢接这个活，而是我对他们的品行和能力没有信心。
能最终找上你们，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你们帝天社的几条禁令：不涉黑、不惹事、不怕事、不欺压良善百姓、不滋扰良家妇女、不出卖兄弟、不卖国、不涉毒。这八条禁令可以看出帝天社高层的品行。如果真能贯彻执行，帝天社一定会做大做强。
另一个原因是你们一群毛头小子，几乎兵不血刃就收复了城北的势力，你们的能力可见一斑。”
对于这两点，杨戬几人自己心里明了，但是从外人的口中说出更让人有一种成就感和自豪感。
杨戬说道：“鬼爷，我能静下心来和几位谈到现在也是因为你的品行能力。能力咱不说了，你刚才已经介绍过了。
我最看中的能力不是夹包，而是你们打探消息的能力。我们帝天在这方面是个短板。
另一个我也听说你们也有一个三不偷：学生不偷、老人不偷、治病救命钱不偷。我们的八条禁令其实有些仿照你这个来制定的。
所以我们应该算是同一类人，我答应合作。即使没有你们，我们帝天和另两股势力也早晚要对上。现在只不过提前罢了。
杨戬把自己的分析又和老鬼重述了一次，老鬼深以为然。
最后，杨戬提出不要老鬼的现金，照样对付许三多，只是事成之后老鬼的全盘人手加入帝天。老鬼声称自己只想报仇，这次是徒弟们出于孝心全力帮衬自己，待大仇得报之后，由徒子徒孙们自行抉择不再干预。
杨戬见老鬼心意已决，就不再强求。二人商定好，日后一切情报工作由于老八负责。至于同来的壮汉老五，具体是干什么的，老鬼一直没有透露，杨戬也未追究。几人又商谈了一些具体细则，才把老鬼三人送走。
送走三人，回到办公室，大雄感慨道：“真没想到，掏包的这么赚钱？早知道我也干这行了。”
杨戬说道：“小偷始终是违法的行为，就冲他偷的这个数额，只要查实了，够他们在牢里蹲一辈子了。咱们挣的虽然没他们多，但也算是正规生意，即使犯点小事，也不至于把牢底坐穿，细水长流算总账也不见得比他们少。”
大鹏说道：“我现在还有点没想明白，咱们这些场子每天收入过万，苟四友怎么就甘心让给咱们？”
杨戬笑道：“日收入过万不假，可你知道能有多少进苟四友腰包？工商、税务、公安、消防甚至城管各个部门都要孝敬。这一万元能进苟四友手的有两成就不错了。”
“我草！”大雄三人才听说这个黑幕。“这么黑？那咱们刚才签的股份是这两成还是全部？”
杨戬笑道：“当然是全部，有马大哥罩着，咱还孝敬个屁，实赚多少咱拿多少！”
“那就好，要不然咱的辛苦钱还得喂那帮白眼狼。”
“你辛苦个屁了？”
“我查钱差得手抽筋，能不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