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又是一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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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即乖巧懂事又识大体顾大局,八成心意已变,至少不再像当初那么坚决。

男人总希望女人既深爱自己又懂事乖巧,殊不知,女人在爱中都是任性的。

只是信任是一回事,吃醋又是另一回事。

她是清楚离修在各府安插暗桩的事情,只是从来不去细探什么,她对离修一向信任。

“嗯!”这会儿,以沫也不在意了。

离修又说了几句甜言蜜语,将人哄好了,这才解释,“这些事情,都是太子府里发生的,并没有流传出来,所以我也就没有和你说。”

“好吧!看在你这么有眼光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一次!”以沫得意洋洋的翘着嘴,若是这身后有小尾巴,只怕早就高兴的甩起来了。

离修见以沫喜欢听这样的话,为了哄她高兴,自然也愿意多说几句,坦白的回答,“自然,在我的眼里,你是最好的。”

以沫嘴角扬着压抑不住的笑,得意的问:“我就这么好啊?”

离修见以沫并没有为此上火,却也乖乖的表达忠心,“别说一个小小潘氏女,就是王母娘娘的女儿下嫁,我也不要,全天下我就要你一人。”

以沫努努嘴,“这些人真是天天闲得到处生事。”

“说不定最先动的还是潘府,毕竟太子妃会是未来的皇后,她膝下还有一子,如此强势的外戚,现今太子怎么能够忍受。太子妃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不赞同太子的提议。”

以沫等着离修详细解释,又听他说:“潘府是文官之首,我们将军府是武将之首,你觉得这两府联姻了,皇上心里会怎么想?虽然说一时能稳住太子的地位,但是以后上位了呢?太子第一个开刀的人是不是就是潘府和将军府?”

离修轻嘲的笑着,“太子妃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答应?”

以沫高挑的眉,略略低垂了些,“太子妃为什么要拒绝?”

离修又忙说:“只是这事,太子才开口,太子妃就拒绝了,只是不知道潘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以沫眉眼一挑,眼里布了寒霜。

“太子方面可能有这个意思,应该是觉得我越来越不好控制了,所以想用联姻的方法,将我稳住。”

离修原觉得这不是多大的事情,便没有提过,见以沫被亲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还惦记着这事,也就不再糊弄她。

以沫小手捶着离修的胸膛,“人家和你说正事啦!”

以沫嘴唇红肿微微喘息的缩在离修怀里,水润的眸子嗔怪的瞪得离修,一副刚被爱抚过的样子,哪有什么威严,这眼神完全是欲拒还迎的样子,一下又让离修占了许多便宜去。

离修看以沫这娇羞的样子,哪里受得住,当下便将人抱起,压在床上细细缠绵了一番。

以沫小脸一红,娇嗔:“你犯规。”

离修垂着眼,嘴角高高扬起,“我只想娶你,只受你的勾引。”

以沫抬着下巴,“她是不是想嫁给你,平时有没有勾引你?”

“我和她怎么可能有关系,你在瞎想什么?”离修看以沫一脸醋意,语调越发轻快。

离修搂着以沫并不松手,更何况以沫舍不得伤他,鞭子抽在他身上,不疼不痒。

以沫不快的用鞭子在离修的身上轻轻敲了两下,板着脸问:“我问什么,就回答什么,不许耍赖。”

离修突然一笑,将人拉到怀里来,颇有兴致的问:“怎么突然提她?”

以沫下巴一抬,双眼紧紧的望着离修。

离修蹙眉,“太子妃的妹妹?”

“你和潘尔岚是怎么回事?”以沫也不绕弯,直言问道。

离修眼底噙着笑,面上努力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你说,你问什么,我都会如实回答。”

以沫甩了一下鞭子,没什么气势的说道。

以沫矜持的点了下下巴,“我问你一件事,你坦白回答,你若是骗我的话,我……我就抽你。”

却也小心的应对,“刚才从宫宴中脱身,然后就立刻赶了过来。”

离修一愣,看了看以沫盛怒的样子,又看了看她手中的鞭子,再看了看她胀红的脸,回想了下今天一天所做的事情,实在没有想到哪里让她不快了。

“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以沫有事要问离修,便觉得时间过得很慢,等到离修来时,心中的不愤已经堆得有如山高了。

看以沫这副样子,落夏哪里不清楚,肯定是离修做了什么,让她不快,所以也不说话,悄然无声的退了出去。

落夏看了眼以沫的样子,又看了眼她手中的鞭子,而这大晚上能让以沫等的人,就离修一个。

以沫下巴一抬,“你去休息吧!今晚不用你侍候了。”

落夏不明所以,拿了鞭子递给以沫。

“落夏,去把我的鞭子拿出来。”

由于这个插曲,以沫一天心里都搁了事,显得有些不快的样子,好不容易挨到晚宴结束回府,迫不急待的就回了房间。

只是尔岚和永平私心里都清楚,彼此的关系,所以两人不会单独吵架,也不会直接撕破脸皮。

她虽然不会刻意去对付尔岚,但也从来不阻止永平和她吵架,大多时候,她都是无声站在永平的身后,这无形间就表明了她的立场。

永平无奈,见状也不说话。

以沫张口本想报怨几句,但想了下,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没什么,她一向看我不顺眼。”

永平眼珠子一动,问:“刚才你们不会是碰到,还闹了意见吧?”

以沫坐下,看着随后回来的尔岚。

以沫脸色阴阴沉沉的回了殿里,永平几人一看,不解的问:“怎么不高兴的样子?”

她到时候和他没完。

这讨人厌的潘尔岚,竟然敢打她男人的主意,也不知道是离修知不知道,若是知道却隐瞒事情不说,哼哼。

以沫哼了一声,压着火往殿内走去。

尔岚愤怒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以沫一看就觉得有鬼,脸色一沉,抬起下巴,傲倨的说:“劝你最好别胡思乱想。”

尔岚眼神闪躲,“怎么可能。”

她和乐儿亲厚,又经上次冬猎的事情,她在众人面前,叫离修一声离二哥也不过分。

恼得理她,向前走了两步,却是突然想到什么,回眸一脸古怪的问:“你不会是看上离二哥了,想嫁给他吧?”

以沫白了她一眼,只觉得这人脑袋有问题。

“你……自甘下贱。”尔岚恼火的大叫。

以沫皮笑肉不笑的说:“是吗?我就谢谢你了,不过,即使是替身,我也甘愿,总强过有些人,想当替身都当不了。”

“呵呵……”尔岚大笑两声,“我会喜欢他们,我不过是看不顺眼罢了。”

以沫蹙眉,不喜的开口,“你这人说话真不讨喜,我是不是替身,他们是不是真心喜欢我,关你什么事?还是说你喜欢他们,而他们又都厌恶你,所以你才寻我麻烦。”

尔岚显然却误会了,得意的抬着下巴,“你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还是一个低贱的农女替身。”

以沫诧异的挑眉,不是为了这话,而是她没想到尔岚会和她说这些。

“真是不知羞耻,你当离小将军是真的喜欢你,你当离乐儿她们又是真的喜欢你,我告诉你,他们不过是看你像白以沫,离小将军三番四次对你好,也只是因为你长得像白以沫。”

低声道了一句倒霉,正想绕路时,尔岚却出声将她拦了下来。

自茅厕里解放出来,以沫不见带路的小宫女,倒是碰到了同样来如厕的尔岚。

刚才和永平说话,也没有注意,一时多喝了两杯水,平时像她们进宫,一般情况下,很少喝水,就是怕喝多了跑茅厕。

以沫白了乐儿一眼,没细追究,就让宫人带着她去如厕。

好在乐儿头脑没有全部灌水,知道压低了声音,小声和她们说话,否则的话,这会以沫还不沦为笑话啊!

这会儿又在宫里,旁边左右都是人,她竟然就直接说了出来。

她和离修的关系再好,也还没有成亲,更不到谈论孩子的时候。

以沫咬咬牙,觉得乐儿笨得可以。

乐儿反应过来,有些无语的说:“现在谁不知道你和我二哥啊!二哥在冬猎后,还往淳王府送了几回东西,说是安抚受惊的你。”

容雅她们也没有想到乐儿说话这么没有分寸,当下轻咳的掩饰了起来。

以沫瞪圆了眼,“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乐儿却笑眯眯的凑上来,“怎么?你是怕到时候嫁给我二哥了,会在这方面有压力。”

以沫无奈,懒得再训乐儿。

乐儿粗线条的反驳,“你突然这么凶做什么啊?我又没说错什么。”

以沫瞪了一眼乐儿,看容雅并不在乎,这才说:“孩子也讲究缘分,来早来晚,总归会来的。”

乐儿嘻嘻的调侃,“凝霜这速度也真快,和小嫂子前后成亲,就差半个月时间,现在都有了四个月的身孕了。”

以沫笑笑,“我们家里人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没让她出来,毕竟这是景哥哥的第一个孩子,难免重视一些。”

乐儿说:“受凉了还是不要出门了,她现在还有着身孕呢!”

以沫说:“姐姐有些着凉了,就没有过来,已经向皇后禀告了情况,得了恩准。”

看了看,问:“咦,怎么不见凝霜?”

跟在尔岚后面来的人是乐儿和容雅,她们俩直接越过众人,走到永平和以沫的面前。

只是尔岚这种性格,永平实在不喜欢。

永平虽不喜欢尔岚,但却不会与她为难,毕竟她是太子妃的嫡亲妹妹,按说,她们俩应该私下交好才对。

就是对着永平,也没有弯下她高贵的膝盖。

潘尔岚过来,是由太子妃身旁的一个女官亲自送过来,她一如往昔,高傲的扬着下巴,冲着所有人点点头。

永平和以沫两人,一个是公主,一个是郡主,其他府邸的小姐,身份大多不如她们,见了面会先上来见礼。

没多时,殿里来了其他小姐。

想到这种可能,以沫的好心情都蒙上了一层阴霾,但是当着永平的面,又不可能说什么。

到时候也不知道永平还在不在西夏,说不定先她们一步嫁人和亲。

她和乐儿都是四月的生辰,就是乐儿嫁人,也在四月后。

她眼下马上嫁人,自然不可能。

以沫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好希望你们马上就成亲,这样的话,我就能参加了。”永平意有所指的说道。

偶尔回来了也不能时时陪着乐儿,总要留点空余时间给家人,而且两人见面多了,容易有闲话。

先不说将军府的守卫,就是温扬本人,也不是时时在国都,大多时候在军营里训练。

而乐儿和温扬却不一样。

她也是因为离修天天晚上来看她的原因,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毕竟两人天天都会见到面,并不会觉得过分相思。

以沫笑得无可奈何的说:“我们俩的情况不一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永平低笑,“也就你这么大胆,如此喜欢一个男子,竟然还敢拖着不定名分,你看看乐儿,定了名分都恨不得立刻嫁过去。”

以沫耸耸肩,“不急,先前就说好了,一切等我及笄后再说。”

毕竟当天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以沫和离修关系不一般。

自从冬猎离修救了以沫,关于他们的传闻就不断。

永平问:“你和离小将军怎么还不定亲啊?先前关于你们的风言风语那么多,不正好是定亲的时候吗?”

两人在偏厅里吃着零食,聊着近况。

以沫自然也一样,好在和永平关系好,皇后也没有拘着她们俩,等说完场面话,就让她们出来自己玩乐。

一早来拜见的命妇有很多,但都安安静静,没有太后和皇后说话,谁也不敢多答一句。

以沫跟在白素锦的身旁,淳王府的女眷,由着老王妃带着,同行的还有沈侧妃,一行四人,一起去拜见太后及皇后。

到了皇宫,先是坐着小轿子行驶了一路,然后再往里,就都只能步行了。

白素锦也怕她睡了一会,下车会着凉,便不多劝,只道:“也好,免得受凉,晚上回来了早点睡觉。”

虽然马车上有炉子,但是到了皇宫,不能坐马车,有一段路需要步行,即使拿了手炉也觉得冷。

以沫摇摇首,“不了,免得等会睡了,下马车会觉得冷。”

坐着马车去皇宫的路上,白素锦心疼以沫休息不好,“来,趴在娘在腿上再睡一会。”

更何况她原就是皇亲,本就躲不过这事。

早上,所有有封号的女子,都要进宫去拜见太后和皇后,以沫现在大小也是一个郡主了,自然也要同行。

次日一早,又早起收拾,准备进宫。

两人说了会话,以沫确实有些困了,在离修的轻哄下,打着呵欠睡着了。

其实除夕夜,每个府上都差不多。

以沫一一答道。

离修却是眉眼一跳,怕以沫像乐儿她们一样,提起永平又是一阵多愁善感,特意绕开了永平,问:“你呢?晚上在府上做了什么?”

“等乐儿出嫁后,我们几个好姐妹,就只我和永平没有嫁人了,一下过得好快啊!”以沫笑嘻嘻,有些感叹的样子。

温府虽然不像将军府一样人口简单,但相对而言也是和睦的人家,程氏看在眼里,自就不多阻挠。

而且自定亲后,两家时有走动,温夫人虽然端庄,但对乐儿也没有太过拘束的意思,乐儿和温馨也相处融洽。

正是因此,所以将军府见乐儿想早点出嫁,他们也没有拦着,反正都住在京都,想见一面也是极容易的。

离修轻笑,“我明白,所以我愿意等你,无妨。至于乐儿,早嫁晚嫁都是一样,反正都在京都,隔三差五回来一趟,也是易事。再者,平日里,各家有事,娘和她也都能见面,并不会有什么。”

以沫轻咳一声,也没多打听,只是吱唔的解释,“乐儿和我不一样,她自小就长在父母身旁,我却是自有记忆起,身边就姥姥一人,爹娘好不容易回来了,膝下又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自然想多陪些日子。”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她和你不一样,她是自己想嫁,你是自己想多留几年陪父母。”离修说着,眼底透了几丝埋怨。

为此,以沫的心里一直是感激离修的,毕竟那时候的她,若不是有离修这般维护,她不见得就是现在这副模样。

她和乐儿最先有些龌龊,离修一直坚定的站在她的身后,并没有因为乐儿是他的妹妹就偏袒。

“不过乐儿这么早就出嫁,你们就舍得啊?”以沫突然饶有兴致的看向离修。

毕竟温扬喜欢乐儿,自然就不可能和将军府对着来,而且将军府也没参与到争嫡当中,和温府的观点一样,都是保持中立,又怎么可能合不来,自然就亲近起来了。

而温扬这人,早在他和乐儿不清不楚的时候,就被离修不动声色的拉拢了过来。

毕竟有了上一世的经历,这一次,他对乐儿的交友上,还是有些限制的,否则的话,也不会让以沫私下盯着乐儿。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纵容乐儿。

离修默认,赞同了这样的说法。

以沫挑挑眉,“这也无妨啊!反正温扬也中了乐儿的毒,虽说不如乐儿表现得露骨,但也是极喜爱乐儿的。”

离修无奈,“乐儿就像中了温扬的毒一样。”

以沫想到乐儿焦急的性子,忍不住笑出声,“也是,她有一颗恨嫁的心,若不是伯母说要等到及笄后,我觉得她会提前办及笄,然后风光出嫁。”

离修想到先前戏谑乐儿的话,“怕是你以后嫁去将军府也不能一起玩,乐儿到时候早就出嫁了,除夕自然在夫家过。”

以沫笑嘻嘻的接话,“若是我在将军府就好了,就可以和她们一起玩了。”

离修说:“放了,乐儿和弟妹玩得很高兴。”

“哥哥今天都做了什么?晚上我们一家人放了烟花,哥哥有放吗?”

以沫舍不得就这样睡下,打起精神和离修说话。

说是过节,其实就是过劫。

而且接近年关是最忙最累的时候。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折腾一天。”离修拍着以沫的后背,看得出来,她有些乏了,平日这时候,早就睡了。

“你最乖。”离修从善如流的哄着以沫,侍候着她脱了衣裳,自个儿也脱下衣服,和她一起躺到床上。

以沫噘着嘴抱怨,“哥哥这样说,好像我多无理取闹似的。”

离修抬手戳了下以沫的脸颊,“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敢不来,以后还不被你埋怨啊!”

“哥哥,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会来了。”

以沫也才回房,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看到离修及时出现,脸上笑容灿烂的迎了上去。

离修一路悄声到了以沫的闺房。

好好的一个除夕夜,因着这事,气氛凝重了许多,最后大家也没了继续放烟花的兴致,回了屋里陪着程氏,一起守到子时后,才各自回屋。

虽然他懂容雅的一些想法,不过他不会让自个儿出事的,心心念念的姑娘,好不容易娶回来,不过半年的时间,他哪里舍得撒手而去。

以前是没目标,现在有了目标,还不好好去努力,哪里叫做男人,更何况他们以后还会有孩子,他希望他的孩子有一个值得骄傲的爹,所以他一定要去争取。

他的女人,自然就该有更好的生活。

“你不看重,我看重。我可不能让你走出去被其他人笑话,我要让你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离旭挺着胸,一脸傲色的说道。

这战场上的功勋都是用血换回来了,她才成亲半年,哪里舍得夫君去受这样的磨难。

与其像大嫂阮氏一样,天天提心吊胆,她倒宁愿离旭还是像以前一样游手好闲,也强过每天削尖了脑袋想上战场。

可是嫁到将军府后,她觉得比在娘家都生活得舒服,一家子上下和和满满,她就想过现在的日子,并不希望有什么改变。

虽说男儿建功立业,是很自然的事情。

她并不想让离旭出征。

容雅面色一凝,看着离旭还显稚嫩的脸,又看了一眼阮氏,轻声说:“是不是将军夫人,我都不看重。”

“我也知道你和公主的关系好,只是这些不是我们做臣子的可以决定的,我当然是希望打得北魏不敢来犯,正好我也好好前线,再立军功,怎么着也要让你做一个将军夫人,可是皇上不同意,我们也不能一意孤行。”离旭满脸无奈的和容雅解释。

将军府主张出战,战胜了还好,若是中间有万一,这满朝的文官,不往死了整他们将军府啊!

他们再一意孤行的违背皇上的意思,到时候皇上就该责问他们了,更何况战事不是一定就会胜利。

只是他们又做不了主,虽然将军府一直主战,但是主和派到底人多一些,最主要的是皇上主和。

这些容雅都能想到,其他人又怎么会想不到。

容雅也差不多,甚至拉着离旭小声嘀咕,“就没有办法不让永平出嫁吗?她一个小姑娘,远嫁到北魏,不知道要受多少苦,而且等几年后,北魏和西夏又打起来了,她还有活路吗?”

乐儿抿着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了许多。

离修说:“这事我说不准,最后怎么样,还是要看皇上的决定,不过,怕是**不离十。”

“使臣来了西夏,是不是谈和亲的事情,永平就要远嫁了?”

乐儿神色一凝,也不和离旭斗嘴了。

“大嫂不用多虑,爹和大哥会平安回来的,开年后,北魏的使臣就会来西夏了,只要能谈拢条件,短几年内应该是无忧的。”

这会见阮氏突然情绪低落,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特别是这样一个团圆的日子。

离修原就一直有照顾小初,毕竟他年纪小,怕他被燃花烫到,不肯让他自个儿拿着玩。

想到远在边疆的离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这除夕夜他又在做什么,可有一顿温热的饭菜吃。

阮氏看着弟弟妹妹这般胡闹,脸上虽然尽是笑意,眼底却有些落寞。

容雅笑容一敛,满是无辜。

“你你你……”乐儿指着离修,气得不轻,猛的瞪向旁边笑容满面的容雅,威胁的问:“小嫂子,你说,你帮我还是帮他。”

离旭贱兮兮的瞥了乐儿一眼,“我当我娘子和你一样粗鲁,我娘子才不是这样的人。”

“小哥,我诅咒你天天睡书房。”乐儿跳起脚来骂。

离旭越发得意,甚至笑得有些贱的拉着容雅的小手,“娘子,为夫给你点烟花,我们自个儿玩,不理这两个单身的人。”

离修和乐儿同时望去,眼神都跟刀子似的。

离旭见战火烧到了他的身上,这时候也不管他平日和乐儿的关系最好,一下搂过容雅,得意的说:“至少我已经把人娶到手了。”

她知道离府的四兄妹,除了老大离恺在追妻路上没有用什么手段,这余下的三兄妹,路都不太好走。

容雅垂眼一笑。

乐儿翘着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就没出息,怎么着?说得好像你们多有出息似的。”

离修瞥了一眼乐儿,“没出息。”

容雅失笑,“二哥,你就别笑话乐儿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怕嫁晚了,温扬会跑掉。”

“你要记得你说的话。”离修挑着眉,才不理乐儿满脸后悔的样子。

她听以沫的意思,最早是十八岁出嫁,晚一点可能就是二十岁,她自然不可能真的拖到那一天。

乐儿一时口快,说出这句话后,满脸的懊恼。

“哼,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你不娶二嫂,我就不嫁人,总要等到二嫂进府,和她一起过一个新年。”

虽然义母说的一些术语,她听不懂,但大致明白,就是说女孩子年纪小,身子骨没有长好,是不适合怀孕生子的。

若是怀孕得早的话,甚至生产都可能会一尸两命。

她是不是要像以沫一样,晚两年才出嫁,而且义母也说了,小小年纪成亲洞房,对身体不好。

原本一颗恨嫁的心,也犹豫了起来。

乐儿这下不止眼睛鼓了起来,就是嘴巴也鼓了起来。

离修不咸不淡的说:“早晚的问题,不像某人,出嫁后就再也不可能和我们一起放烟花了。”

就是知道义母不会让以沫早嫁,所以她才故意挤兑离修,没想到被他反刺了一句。

她和以沫自然是无话不说。

乐儿眼睛一鼓,“反正你这两年也娶不到人,哼。”

离修面不改色的回答,“娶回来了你也不在府里了,你不是急着及笄就出嫁么。”

玩了会,乐儿不怀好意的冲着离修说:“二哥,你看大嫂陪着小初,小哥陪着小嫂子,就你一个人形单影只,你什么时候把二嫂给我娶回来啊?也让家里多一个人热闹热闹。”

容雅自小按照贵女的标准,严苛要求下长大,第一次这样疯野的玩烟花,先前还有些矜持,后来在乐儿和离旭的闹腾下,也就放开了来玩。

将军府里,乐儿和容雅也在放烟花。

满院子都是他们的欢笑声。

说完,就颇不急迫的玩起了烟花。

景世子点燃烟花递给她,她立即喜笑颜开的接过,“谢谢大哥哥。”

夏语见夏彤要到了烟花,也跟着过来了,像小淑女似的,红着小脸看着景世子。

夏彤仰着脸,奶声奶气的说:“大哥哥真好。”

“别烫到手了。”

凝霜有了身孕后,景世子看到小孩子下意识都会多看几眼,这会儿看到幼妹这般可爱的样子,面上虽然不显,心里却是高兴的,二话没说,便点燃了烟花给她。

仰着可爱的小脸,满是期盼的问:“大哥哥,可以帮我点烟花吗?”

夏彤年纪小,一张圆圆的小脸配上一双圆圆的大眼,踌躇了一下,咚咚咚的跑到景世子的面前,看着他手里的烟花。

“自己去跟大哥哥拿。”以沫当中间人递了几次,便只顾着自己玩乐了。

但是他性子冷清,要他主动去亲近他们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下面的弟弟妹妹都怕他的原因。

因此,越发不可能针对下面的弟弟妹妹,更何况他小小年纪就已经被父王上书请立了世子。

这些诡异的情况,他虽然不说,但不是没私下琢磨过原因。

更何况爹的妾氏一向不少,所生的孩子皆是女儿,生了儿子的女人,都没有挺过生产,有些还是一尸两命。

景世子对这个庶子没有什么喜恶,亲娘早逝,又不得爹的喜欢,他没道理去针对这么一个小弟弟。

只夏禹泽胆子大一点,他已经十二岁了,住到前院里偶尔能碰到景世子和淳王爷。

先前夏语几个小的弟弟妹妹还不敢和景世子亲近,更不敢去拿他手上的烟花,都是自以沫手中接过。

因此,他就只负责将烟花点燃,然后递给她们。

景世子对放烟花没有兴趣,不过是看凝霜和以沫喜欢玩,所以才陪着她们一起。

毕竟她才八岁,正是天真无邪的年纪。

“好啊!”以沫还是挺疼夏语这个妹妹。

看着漂亮的烟花,亲近的拉着以沫,“四姐姐,我们一起放。”

而夏玥和以沫亲近,因此,夏语在以沫的面前也不会缩手缩脚。

夏语虽说是在淳王妃名下养在,但以淳王妃的性子,哪里会对这个上心,所以她平日多是嘴着夏玥。

凝霜笑而不答,姐妹俩心照不宣。

以沫挑了下眉,“我就不信你乐意和他们坐在一起说话。”

凝霜微微一笑,“你就是坐不住。”

以沫扶着凝霜,喘息了一句,“总算是出来了,坐在里面可真闷。”

一群小辈,跟着景世子出了大厅。

他们这一家子,如今坐在一起说话都觉得尴尬,老王妃本身也觉得不自在,哪里会多留。

不过景世子这下倒是多虑了,因为老王妃根本没有打算留人。

白凝霜早就和他说了,今晚要和以沫一起放烟花,他自然不能让老王妃他们,以白凝霜有孕为由,把人留下。

“是。”景世子起身,不忘带着白凝霜一起。

白素锦发话,“小景,你带着弟弟妹妹去院里放烟花,要注意安全。”

闲话了一会,几个小的都有些坐不住了。

虽说装病是小事,但被人拿来做文章,也是可大可小,最大可能被盖上欺君的帽子。

一番下来,这事就定了下来,明天只要一家人能统一口径便可。

淳王爷一个男人,自然不会插手这样的事情。

如此比较一下,老王妃心里舒坦了,对这事也没有意见。

至少白凝霜还会问她的意见。

老王妃虽然觉得凝霜矫情,不过看她目露询问的看了过来,倒也觉得她比白素锦强多了。

毕竟在宫里,这一站可能就是一个时辰,一个普通的孕妇,哪里受得住。

当年白素锦有身孕,他就没舍得让她去宫里。

夏楚明自然是没有意见,他本身也是一个疼媳妇的人。

凝霜见夫君和姑母都这般为她着想,心里自是极高兴,但也没有忘了这当家做主的现在不是他们俩,便望向其他几人。

白素锦赞同的点点头,“也好,毕竟身体抱恙,入宫也不过是给贵人添堵。”

景世子看了眼凝霜,“明天你就别去了,若是有人问起,婶婶明日只说她受了风寒在家。”

所以姑母一提,她便犹豫了。

寒冬腊月的天,见了谁都要下跪拜见,最主要的是她有了孩子,折腾一天下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个好歹。

她也不愿意去宫里受这个罪。

凝霜摸着肚皮,有些犹豫的说:“怕是不妥吧?”

明天大年初一,官员及女眷都要进宫拜见,人数众多,折腾下来,要整整一天的时间,晚上还有晚宴。

“今日你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去宫里。”白素锦说完,拧着眉说:“不如明天称病,你就别去了。”

其实凝霜眼下才四个月的身孕,身形并不显,只是冬日里,穿得多,人显得厚实一些,动作也略微笨拙点。

“坐着吧!”老王爷看着凝霜挺着一个肚子站起来,忙让她坐下。

凝霜施了一个礼,笑容甜美的说:“谢谢祖母体恤。”

老王妃瞪着凝霜的肚皮,叮嘱:“一会累了,就先回累里休息,你怀了我们王府的曾孙,不比其他。”

直到饭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喝茶,气氛这才活跃起来。

吃饭时,讲究食不言,即使今日是一个大喜的日子,也不过偶尔说上几句。

而淳王爷的小妾,在这种时候,是不上了台面的,也就是说这一屋人,就只有几个正经的主子。

毕竟夏仪虽然不讨喜,但平时这种时候,也是她最活跃。

今年王府嫁了四个闺女,淳王妃也不在了,一下少了五个人,屋里瞬间都清净了一些。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用团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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